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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覺得困,她掩唇打了個哈欠,丫鬟見到,勸道:“王妃,您熬了半宿了,回去睡一會吧?!?/br> 趙子詢也看到了,同樣說:“是啊,王妃安心去睡吧,外面的事情有我?!?/br> 趙子詢話音剛落,突然聽到外面有動靜。趙子詢霍然回頭,唐師師也站起來,問:“誰來了?” 一行燈光由遠(yuǎn)及近,等到走近了,一個穿著白衣的人給上房行禮:“奴才參見靖王妃?!?/br> 唐師師聽出來這是個太監(jiān),她連忙開門,走出來問:“公公所為何事?” 白衣公公看到唐師師,笑了笑,說:“奴才奉秉筆大人之命,來給各家各戶報喪。大行皇帝駕崩,舉國同喪。” 唐師師拿不準(zhǔn)太監(jiān)的意圖,但是這種場合,跟著哭就對了。一院子的人相對哭了一會,唐師師忍著眼淚,說:“妾身哀不能語,公公恕罪?!?/br> “王妃節(jié)哀?!卑滓绿O(jiān)說完,道,“奴才還得去南陽長公主府上,先行告退。王妃保重身體,勿要過度悲痛?!?/br> 唐師師應(yīng)是,送太監(jiān)出門。唐師師注意到,剛才太監(jiān)提起南陽時,用的是“長公主”。 這個輩分很有深意。唐師師送太監(jiān)走到院門,到門口時,太監(jiān)突然停下,對唐師師說:“宮里的主子讓奴才給王妃傳話,主子讓王妃好好睡覺,不要胡思亂想。等明日,自有分曉?!?/br> 唐師師吃了一驚,她試探地問:“多謝,不知這位主子是……” 白衣太監(jiān)態(tài)度曖昧,笑了笑,卻不肯說。他轉(zhuǎn)身就要走,唐師師急追兩步,在太監(jiān)手里塞了個荷包,道:“有勞公公解憂。王爺今夜一直未歸,不知王爺可在宮內(nèi)?” 白衣太監(jiān)不動聲色地將荷包退回唐師師手里,笑道:“主子的事情,奴才怎么知道呢。不過王妃放心,宮里的主子們一切都好,王妃安心休息就是了?!?/br> 他說完,對唐師師拱了拱手,意有所指道:“王妃您是有福氣的人。您今夜好好歇息,等明日進(jìn)宮,還有不少事要折騰呢?!?/br> 唐師師呆在原地,目送著太監(jiān)遠(yuǎn)去。趙子詢和太監(jiān)的身影都看不到了,她還回不過神來。 杜鵑跟著唐師師身后,身子微微發(fā)顫,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抖的:“王妃,剛才那個公公是什么意思?” 唐師師慢慢找回身上的知覺,低聲道:“不知道?!?/br> 她確實(shí)不知道。可是她有預(yù)感,趙承鈞贏了。 太監(jiān)不肯說趙承鈞名諱,也不稱呼他為靖王,多半是大局落定,但是明面還沒過,故而不肯說,怕犯忌諱。要不然,唐師師一個王妃,明日進(jìn)宮做什么? 唐師師定了定神,對丫鬟們說:“去將府中鮮亮的東西全部撤下來,通知全府,換喪服?!?/br> 第126章 封后 任鈺君守在屋內(nèi), 聽到丫鬟回來,連忙站起來,問:“怎么樣了?” 丫鬟臉色也很驚惶, 她湊到任鈺君耳邊,用氣音說:“報喪的公公來了, 對王妃很客氣。公公還說,明日接王妃入宮?!?/br> 任鈺君捂住心口,跌倒在座位上。過了許久, 她心口還砰砰直跳。 靖王竟然真的……她以為自己這一生已經(jīng)到頭了, 萬萬沒想到,竟有山重水復(fù)、柳暗花明的這一天。 靖王若成了皇帝, 那世子……豈不就是太子? 不遠(yuǎn)處另一間院子里, 里面的燈火也徹夜未熄。周舜華聽到趙子詢捎回來的口信,怔松良久。 伺候的丫鬟以為周舜華被嚇傻了。她將藥粥攪了攪, 放到周舜華手邊,說:“側(cè)妃,您不要太害怕,這皇家的事,什么都說不準(zhǔn)。您一夜沒睡,身體撐不住, 先把藥粥喝了吧?!?/br> 周舜華唇邊劃過一絲苦笑, 她哪里是害怕呢,她只是太高興……以及太不甘心了。 明明只差一點(diǎn), 她就可以生下孩子,母憑子貴。她有孩子, 而盧雨霏沒有, 再加上有國公府支持, 她原本應(yīng)該被封為太子妃的。 可惜,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 唐師師得到宮里的暗示后,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這時候才感覺到困。唐師師知道劇情中趙承鈞稱了帝,然而書面看到總不及親身經(jīng)歷,再加上時間、地點(diǎn)、原因全都不對,唐師師實(shí)在不敢抱太大信心。 現(xiàn)在,她才覺得自己重新落回地面上。唐師師回房喝了盞安神茶,將趙子誥放在自己身邊后,就沉沉睡去。 丫鬟們見唐師師睡著,不敢打擾,將屋內(nèi)的燈具全部撤去,連屋外的光也用帷幔擋住,生怕攪擾了王妃睡覺。王府主院一上午都靜悄悄的,唐師師沉浸在睡夢中,完全不知外界天翻地覆。 今天一早,唐明喆從起來就覺得眼皮直跳。昨天半夜突然傳來喪鐘聲,他被外面的聲音吵醒,明明不情愿,還是要起來換燈籠、窗紙,撤去所有犯忌諱的東西。唐明喆喜歡氣派,唐家裝點(diǎn)的美輪美奐,金碧輝煌,于是可想而知,不符合國喪的地方有很多很多。 唐明喆被折騰了一晚上,臨到黎明才瞇了會??墒菦]睡多久,起床的時辰到了。唐明喆今日要去談生意,不能遲到,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在蘇氏的伺候下?lián)Q衣服。 唐明喆剛起來,腦子還不靈光。他瞧見蘇氏手里的衣服,嫌棄道:“怎么找了身這么素的?去拿我那件遍地金錦袍來?!?/br> 蘇氏溫聲提醒:“老爺,您忘了,昨夜大行皇帝駕崩,全國服喪百日,不能穿金?!?/br> 唐明喆者才想起來,對哦,皇帝死了。大清早就聽到死人,真是晦氣,唐明喆皺眉盯著眼前的衣服,嫌棄道:“算了,就這個吧?!?/br> 唐明喆換好衣服,嘴里還念念有詞:“一百日內(nèi)不能婚喪嫁娶,不能吃rou,不能去酒樓。嘖……” 他后面什么都沒說,但是蘇氏和伺候的丫鬟們都知道,唐明喆在嫌麻煩。這種權(quán)力更迭跟他們是沒什么關(guān)系的,普通市井小民連宮門都沒見過,更不會對去世的皇帝有什么共情能力。 要難受,也是難受三個多月不能吃rou。 唐明喆壓根沒有往自家的方向想。在他眼里,皇帝是皇帝,靖王是王爺,壓根就是兩種身份,怎么會產(chǎn)生交集呢? 他去飯廳用早膳,因?yàn)槠鸬猛?,時間已經(jīng)有些遲了。他頻頻看時間,不耐煩地催下人快點(diǎn),一會罵小廝偷jian?;?,一會罵蘇氏辦事不力。蘇氏低著頭,即便明明是唐明喆的錯,她也沒有回嘴,一一應(yīng)了。 眼看時間要趕不上了,唐明喆匆匆扒了幾口,顧不得燙,端起來吸溜吸溜地喝茶。他本來端的就不穩(wěn),這時候外面猛地炸出來一聲“老爺”,唐明喆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嘴角被燙傷好大一片。 唐明喆站起來氣急敗壞地罵:“哪個龜孫,趕著給人奔喪呢?” 蘇氏著急,圍著他殷切地問:“老爺,燙的重不重?妾身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