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知道他父母的事情么？”薛哲想了一下，還是打算從另一個角度切入：“他的母親患有重度抑郁癥，加上沒有及時治療和照顧，最終導(dǎo)致了那樣的結(jié)局。而精神病有百分之六十七的遺傳幾率，在我看來，封白并沒有成為那幸運的一部分。你應(yīng)該也注意到了吧？他有時候會冷靜的不近人情，除去疾病原因以外，他的智商也注定了他會走上一條特殊的路……咳咳，總之各方面因素加起來得出的結(jié)論是，他有病，但病的不明顯。”其實只是你不知道。

薛哲沒有揭老底的興趣，他如今的這談話，也是在封白授意下進行的，什么該說，什么還不到說出來的時候，他心里有底，所以暗示性強于告知性。

蕭厲這會兒可以說是三觀都毀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哥居然有精神上的疾病……而且還一直拒絕治療，現(xiàn)在卻為自己吃藥？薛哲后面說了什么他已經(jīng)聽不清了，腦子里嗡嗡作響，試圖消化這超載的信息量……

他手里拿著封白的病歷表，上面清清楚楚地記載了每一次問診的日期，居然是從七年以前就開始有了。薛哲記錄的不多，都是些常見的癥狀，例如暴躁、自我、無端亢奮、以及發(fā)表某些復(fù)有攻擊性的言論……可蕭厲卻無法將這些與封白聯(lián)系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是在看一本荒謬至極的，而主人公的名字，恰恰也是叫封白而已。

薛哲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小子又在自我催眠了，卻也不忍心開口刺激，只得跟著他陷入沉默。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他都快坐不住了，才見對方茫茫然抬起頭：“有什么方法可以證明？”

到了最后還是沒能相信。

白哥不是這樣的，蕭厲在心中對自己說道，但薛哲又沒有騙他的理由……

薛哲就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輕輕嘆了一聲：“你去問問他本人，就知道了。”

第24章24

24.

蕭厲神情恍惚的回到家里，封白卻還沒下班，一開門，布萊克撒著歡沖過來蹭他的腿，卻不見主人像平常那樣回應(yīng)，頗有些失落的耷拉著耳朵，發(fā)出委屈的嗚嗚聲。

蕭厲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我沒事的笑容，卻怎么也笑不起來，心里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壓迫著心臟悶悶發(fā)疼。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開始害怕了，萬一真相比想象中的還要殘忍，他怕自己無法接受……

下午與薛哲見面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對方嚴肅的表情卻也不像是說謊的。

怎么辦？是繼續(xù)深究下去，還是就這么算了？

在他茫然的時候，卻突然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桌上的鑰匙。整個屋子只有一個房間的門是有鎖的，那就是封白的書房，出于隱私，同居這段時間內(nèi)蕭厲從未想過進去看看，他一向?qū)Ψ獍仔湃斡屑?，而如今，卻不得不去懷疑。

沒有人會甘心被蒙在鼓里。

蕭厲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推開了書房的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漆黑，這其中包括墻紙、地毯、甚至是桌椅，都是不帶任何雜色的純黑，以至于蕭厲進去之后覺得氣氛壓抑。他慌亂又毫無目的性的四處看了看，卻突然發(fā)現(xiàn)在辦公桌手旁的抽屜里，擺放著一本日記。

筆記本的封面是皮革的，以至于看起來非常厚重，實際上也足足有三四厘米那么厚。蕭厲抖著手翻開一頁，發(fā)現(xiàn)紙張的頁腳已經(jīng)開始泛黃了，墨跡也有些褪色，看上去是有些年頭了。

后面的日期在證實想法的同時也讓他吃了一驚，距今為止約莫十八年前，封白七歲多八歲的時候。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日記的標題，略顯幼嫩的筆觸，卻分明寫著超乎蕭厲認知的東西——

[2XXX年，7月8日，晴，氣溫31°]

我將在這里記錄人生中的第一個命題——感情。

PS：本來沒打算寫成日記的形式，但考慮到紀念意義，姑且這么著。

話歸原題……在我看來，除去科學(xué)層面上的解釋，感情分為三大類：愛情、親情、友情。

第一項暫且跳過，畢竟我現(xiàn)在年紀還小，無法從同齡人中了解，至于年紀比我大的……戀童癖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

第二項更不必說了，我已經(jīng)過了被收養(yǎng)的最佳年齡段，更何況，我還沒有狼狽到需要依附旁人才可活下去的地步。

那么就只剩下第三項……

[2XXX年，9月11日，雨，氣溫27°]

凱利今天又跑出去了。

為了追它我沒有打傘，回來的時候衣服都濕了，黏在身上非常難受。

因此我抽了它一頓。

似乎沒有其他什么值得記錄的事情。

……

[2XXX年，9月18日，多云，氣溫30°]

事實證明光抽一頓并沒有什么用處。

凱利弄壞了幼兒園的設(shè)施……我決定接下來半個月都給它喂低等貓糧，以彌補它造成的損失。

在跟那些大人們談話的時候，我注意到有人在悄悄看我……似乎姓蕭。

長得不錯，就是發(fā)型太土。

回去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居然是那個蕭家。

從外形上完全看不出來呢……走的親民路線嗎？

算了，反正以后也不會有什么交集。

……

[2XXX年，9月27日，多云，氣溫28°]

上次那個小少爺居然問我愿不愿意做他的朋友，并露出一副“拒絕的話我就要哭了”的表情。

答應(yīng)之后對方似乎非常開心……好吧，我也很開心，因為找到了新的“素材”。

這種感覺……是“期待”嗎？

蕭厲看到這里，只覺得脊背發(fā)涼，他沒有想到自己在封白眼里居然是這樣一種存在……況且對方那時候只有八歲，竟然就能寫出這樣的內(nèi)容，簡直……可怕。

但盡管如此，他還是逼迫自己往下看去。

可接下來的內(nèi)容卻更讓蕭厲脊背發(fā)涼，伴隨著字跡愈發(fā)成熟，封白的年齡也逐漸增長，他發(fā)現(xiàn)，小時候那些令人感動的細節(jié)，大多數(shù)都是對方刻意編排的，就例如中考之前的一頓打，也只是早就安排好的戲碼，蕭厲在封白往后的日記中發(fā)現(xiàn)，他居然一直有保留那幾個高年級生的電話，當年自己還在國外，他要求對方將這件事間接轉(zhuǎn)達自己，并用某種把柄進行威脅……

蕭厲從日記中得知，封白在程序這塊也略有成就，別的不說，破解電腦防火墻簡直是分分鐘的事情，而在這個信息技術(shù)發(fā)達的年代里，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