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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是打算怎么弄死你爹媽的嗎,小崽子?”步重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窗邊的宋平卻臉色一變。“我本來是要把那兩個死條子吊起來,慢慢地放血,慢慢地用火烤,烤到他們一點點滴油,一點點變成人干,那積起來的人油凍起來還能做蠟燭……或者如果我當(dāng)時知道你也在那里,我會讓人先把你給抓起來,當(dāng)著你娘老子的面剖開肚子,心肝肺腸都挑出來,用一口大鍋慢慢地煮熟……”宋平雙手在身側(cè)發(fā)抖,猛地上前一步,被左右兩個公安部專員同時死死架住了。“再把你的rou一塊塊喂給你娘老子吃,用鐵棍搗進他們喉嚨里,讓他們看著你的骨頭嗷嗷叫?!比f長文臉上泛著病態(tài)的紅暈,每一個字都浸透了毒液:“那才是死條子應(yīng)該有的死法,你說是不是?聽說你觀賞了你爹媽被折磨死的全過程,你也認(rèn)為他們死得太簡單了,是不是?”哐當(dāng)!宋平滿眼通紅,牙關(guān)死咬,掙扎時重重撞上了窗框,翁書記指著萬長文拍案而起:“夠了!你——”審訊專家霍然起身擋住勃然大怒的翁書記,一個勁拼命使眼色。“那又怎么樣呢?”就在這劍拔弩張的躁動中,只見步重華居高臨下盯著萬長文,輕飄飄地道:“他們是死了,但他們有我啊?!?/br>萬長文猛一張嘴,卻像是喉嚨里被塞了個guntang的雞蛋。“他們死了有我摔盆哭喪,他們的墓有我每年去掃,他們的香火有我繼承綿延——我步家可沒絕戶啊。你看,不正是我為他們報仇才把你給抓住了嗎?有個香火正根多重要啊,是不是,萬老板?”萬長文張著的嘴不住顫栗,步重華卻在他的瞪視中譏諷地笑了一下:“而你老萬家呢,你家絕戶了,香火斷絕了,你的骨灰只能灑進下水道里連掃都沒人掃了。你可怎么面對地下的列祖列宗?。烤挼槟切┒矩溸@些年沒少指著你老萬家的脊梁骨笑話你家絕戶絕種呢吧?等你死了他們該笑話得更痛快了吧?”“你!你??!你——”萬長文果然被刺中了最大的痛處,胸脯像急劇脹氣般可怕地鼓起來,審訊專家卻從各個角度緊緊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每一個最細(xì)微的表情變化,包括怒吼時扭作一團的法令紋:“你住口!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人都說只有上輩子缺了德這輩子才斷香火,斷了香火的絕種戶下輩子要投胎當(dāng)畜生,看來就是萬老板你了。”步重華頗為愉快地道:“真可憐,以后你金三角的那些競爭同行們該怎么笑話你啊,被死條子抓住喂了槍子還不算,還沒兒子,也沒孫子,你瞧瞧別人都一生一家子帶把的種……”“閉嘴!閉嘴??!”萬長文把金屬手銬掙得嘩嘩響,仇恨淹沒了一切,讓他再也無法掩飾自己內(nèi)心最絕望真實的那一面:“沒人跟我姓萬了你們是不是很得意?很得意?!別他媽高興得太早!”“老子要拖著你們一起死!我老萬家沒人了,你們也別做夢破案領(lǐng)賞!我們一起死??!——”凄厲的嘶吼久久回蕩,步重華卻猛地從那字里行間察覺出什么,一眼瞟向?qū)徲崒<?,正碰上了老專家若有所悟的目光?/br>五分鐘后,病房外。“你是怎么想到用這種方式刺激他的?”翁書記沉聲問。步重華道了聲謝,接過審訊專家遞來的火,一邊點煙一邊沙啞道:“我曾經(jīng)看過很多部里針對萬長文的調(diào)查資料。萬長文癡迷于生兒子,但可能吸毒造成了一定影響,這么多年來他在緬甸找的小老婆不是懷不上,就是生不下來。八九年前他抱養(yǎng)了一個據(jù)說八字相合的男嬰,長到幾歲大出意外死了,后來又抱了一個,但沒過多久竟然也一病死了?!?/br>幾位部里來的專家領(lǐng)導(dǎo)都站在周圍,神情凝重嚴(yán)肅,步重華在香煙裊裊中嘲諷地笑了一下。“很多重男輕女卻生不出兒子的蠢貨最終都會去買男嬰,既然萬長文也這樣,說明他已經(jīng)到了非常走火入魔的地步,也就是說彭宛三歲的兒子陶澤對他來說其實是有極大吸引力的?!?/br>翁書記皺眉道:“可是沒有用。我們已經(jīng)想到了這一點,從昨晚到現(xiàn)在來回試探了萬長文幾次,他始終沒有表現(xiàn)出對陶澤的任何興趣,導(dǎo)致現(xiàn)在局面很被動……”“那是因為陶澤是‘外’孫?!辈街厝A打斷了他。翁書記表情驟變,隨即被無數(shù)事情牽扯的腦子陡然反應(yīng)過來!“對?!边@時審訊專家出聲道,立刻吸引了所有人殷切的目光:“步警官點中了關(guān)鍵?!?/br>“——嫌疑人極其仇視警方,所以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用大量吼叫、咒罵等無意義的發(fā)泄方式來掩蓋自己內(nèi)心真正的訴求,這對我們來說是致命的。但剛才步警官的特殊身份和絕妙的談話角度,卻對他產(chǎn)生了震撼性的心理刺激,讓他終于在激憤中暴露出了最強烈的欲望——‘沒人跟我姓萬了’?!?/br>連審訊專家都不乏嘲諷地?fù)u了搖頭,摘下老花鏡擦了擦:“因為‘我老萬家沒人了’,所以‘你們警方別做夢立功受賞’,你們注意到?jīng)]有?在萬長文的潛意識里這兩者是一個因果關(guān)系?!?/br>翁書記不可思議道:“所以他真正的心理訴求其實是……”“不是免除死刑,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步重華冷冷道,“他是想求外孫認(rèn)祖歸宗?!?/br>所有人面面相覷,緊接著翁書記反應(yīng)過來,語調(diào)控制不住地變了:“這件事可以談!不管用什么辦法,只要能撬開姓萬的嘴!老歐,老歐——”市局歐秘書飛奔而至,翁書記看了眼表:“現(xiàn)在還有一點時間,立刻打電話找陶正慶!找陶家人配合!不管他家提出什么條件,立刻報上來讓我批,我批不了的送市委走流程特批,快??!”“是!”歐秘書邊往外走邊急急忙忙撥通號碼,卻被步重華攔住了:“沒用,我們現(xiàn)在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夠走流程了?!?/br>歐秘書一怔:“可是……”“你們不了解陶家人?!辈街厝A摸出手機迅速撥了個號碼,頭也不抬說:“讓我來。”嘟嘟嘟——電話很快接通了,對面?zhèn)鱽硪粋€衰老的男聲,是陶父充滿疑惑地:“喂?”“你好陶先生,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步重華?!?/br>聽筒那邊一愣,緊接著毫不意外地爆發(fā)了,半條走廊都能聽見手機對面:“你們——你們警察還有臉聯(lián)系我家?!我好好的兒媳婦說沒就沒了,兇手抓到了嗎?判了嗎?賠償呢?!要不是你們插手事情會變成那樣嗎,我這個情況是可以申請國家賠償?shù)奈腋嬖V你們!!……”步重華俊美的五官線條紋絲不動,所有人眼睜睜看著他轉(zhuǎn)身走到窗前,一手掐滅了煙,從褲袋里掏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