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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打開,外面赫然是直接通往局長辦公室的頂層,歐秘書打了個手勢示意吳雩先請:“按宋局的意思,是招了各支隊一二把手過來,做一個關(guān)于年底入室盜竊搶劫案多發(fā)預(yù)警的工作布置會議。”吳雩直接問:“那實際上呢?”歐秘書不答,徑直來到宋局辦公室門前,才停下腳步微微一笑:“實際上是怎么回事,吳支隊你看了就知道。”說著他叩叩敲了兩下,親手把門推開,吳雩視線一頓——寬敞的辦公室套間里,宋平大腿蹺二腿坐在實木辦公桌后,正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地球儀??繅Φ臅蜕嘲l(fā)上坐著一道熟悉的側(cè)影,穿著黑色皮夾克、牛仔褲和高幫防水靴,兜帽遮住了大半邊側(cè)臉,只露出挺拔的鼻梁和下頷,聞聲向吳雩回過頭。他身上裹著風(fēng)塵仆仆的寒氣,那張總是冷峻、肅穆但十分俊美的臉上,眉宇高聳如劍,雙眼線條鋒利,但他看著吳雩的時候,浮現(xiàn)在眼底的笑意卻像是突然放亮了一片璀璨星空。是步重華。“……”吳雩愕然上前半步,又站住了,嘶啞地喃喃道:“這是怎么回事?”歐秘書笑著向宋平點點頭,退出去關(guān)上了門。“這小子為了見你一面,一個人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中間就啃了幾塊面包,連水都不敢多喝半口?!彼纹綇牡厍騼x后探出頭揶揄地哼了聲,“本來他今天下午回來拿到了東西就該走的,硬是編出了八九個理由來說服專案組,好不容易才得到翁書記親自允許,破例讓他留到明天早上再出發(fā)回‘藏毒工廠’。”吳雩直直站在原地,視線無法從步重華含笑的面孔上移開,但聲音卻壓抑而冷靜:“讓他回津海做什么?安全嗎?來回走的是哪條路?”步重華說:“別擔(dān)心,我告訴鯊魚要回津海提一批貨,目前為止是安全的?!?/br>“你……”步重華站起身張開手。他削瘦了些許,身材看起來更加精壯結(jié)實,周身氣場與當(dāng)刑警時隱隱不同,但堅實的懷抱卻沒有絲毫改變:“吳雩。”那熟悉的兩個字仿佛某種苦澀而回甘的味道,從吳雩舌根上緩緩彌漫開。“我一個人開車,走了一千三百六十五公里。”步重華頓了頓,含笑的眼底里閃著光:“現(xiàn)在想起來,那條路真快啊?!?/br>吳雩終于一步步走上前去,緊緊地擁抱住他,把臉埋在那滾熱的頸窩中用力吸了口氣,然后抬頭短暫地接了個吻。“快什么?”他沙啞道,“等你等得都不耐煩了。”“嘖嘖嘖?!彼纹皆谵k公桌后搖著頭撇嘴:“我為了給你倆打掩護,硬是把好幾個支隊長副支隊長找來白跑了一趟,我可真是……”吳雩回頭:“你還在這里干嘛?”宋平:“………………”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顯見已經(jīng)是他們解家的人了。宋平硬生生咽下了無數(shù)句問候,終于悻悻站起身敲了敲手表:“你倆自己注意時間啊。嚴峫已經(jīng)從市委出發(fā)了,最多十分鐘后就到,毒理化工研究所的人差不多也那時候過來,別讓人家等你?!?/br>步重華說:“我知道的?!?/br>宋平兩手揣在懷里,一腦門官司突突跳地走了,準備去那個所謂“年底入室盜竊搶劫案多發(fā)預(yù)警的工作布置會議”上裝腔作勢說兩句話,省得一屋子支隊長們大眼瞪小眼地坐在那發(fā)呆。門砰地關(guān)上,偌大的辦公室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并肩坐在沙發(fā)邊,吳雩終于低聲問:“到底是怎么回事,鯊魚沒派人跟蹤你?”步重華緊握著吳雩的手,微微一哂:“他讓人請我去嫖已經(jīng)好幾次了,估計是想試探我,順勢在我身邊安排幾雙眼睛一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不過這次不管他盯得再緊,我都得回來親自面見專案組,有個非常重要的東西他們必須直接交到我手里。”“什么東西?”吳雩的第一反應(yīng)是難道專案組真湊足了十六箱高純度的藍金,但隨即理智讓他意識到這根本不可能。果然步重華遲疑片刻,說:“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嚴峫費盡心思弄到手的,如果專案組允許的話,或許能成為我最大的保命符,但目前還處于高度絕密狀態(tài)?!?/br>“……”吳雩皺眉沉吟數(shù)秒,問:“這個東西我耳聞過嗎?”“也許你聽過,跟聞劭生前有關(guān)?!?/br>跟黑桃K有關(guān)?畫師在緬甸毒幫的活躍范圍跟黑桃K是錯開的,任務(wù)范圍決定了他主要追蹤中緬兩地的運毒路線,沒有余力、也沒有必要再去關(guān)注金三角面向北美、墨西哥甚至國際的毒品銷路——但那恰恰是黑桃K生前主要經(jīng)營的市場。這個美國學(xué)成回來的新型毒梟很注意把藍金的流通范圍隔絕在中國邊境線外,恰好避開了畫師的注意,所以吳雩對聞劭只有耳聞,沒有了解,更不可能打過任何交道。“沒關(guān)系,待會專案組開機密會議,就是研究嚴峫這個方案能不能通過,一旦獲得允許我就立刻告訴你?!辈街厝A額頭抵著吳雩的額頭,低聲說:“時間快到了,你先回家等我。”你先回家等我,這句非常普通的話他們之間說過無數(shù)次,通常還會伴隨著“晚上你想吃什么”、“買點水果帶回家吧”、“洗手液好像用完了”之類的閑聊。誰也沒有想到那瑣碎平常的話如今竟然這么珍貴,在眼前危機四伏的境況下,就像風(fēng)雨中維系彼此的最后一絲牽絆。吳雩站起身,凝視著步重華的眼睛,許久俯身在他太陽xue上印下一吻,低啞道:“我在家等你回來?!?/br>然后他抽出手,轉(zhuǎn)身向辦公室門口走去。步重華條件反射向前探了下身,理智強迫他把自己按回了原地。這時吳雩伸手按住門把,突然想起來什么似地,扭頭笑問:“說起來……”“?”“鯊魚讓手下請你去嫖?”“……我沒去!”“那你是拿什么當(dāng)借口的,不舉?”那瞬間不知是不是錯覺,步重華的臉難以察覺地一紅,但態(tài)度依然強自鎮(zhèn)定:“沒有,不是那么回事,今晚回去再告訴你!”吳雩挑眉一笑,眼底滿是戲謔,轉(zhuǎn)身走了。——與此同時,市局樓下停車場。嗡!手機屏幕一亮,閃現(xiàn)出嚴峫的消息回復(fù),伴隨著一個憤怒表情:【今晚不準送吳雩回家,等我!】江停啞然失笑,收起了手機。深冬五點,華燈初上,空氣中一股風(fēng)雪欲來的寒意。江停下車活動了下筋骨,準備趁嚴峫在樓上開會沒法監(jiān)督他的這段時間內(nèi)再抽根煙,打了兩次火都沒著,便轉(zhuǎn)去車身另一側(cè)的背風(fēng)面,突然視線無意中看見了什么。不遠處停車場角落里,有一輛滇牌的黑色奧迪。在津海市局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