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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婉留下來陪著孟欽和用了晚餐,用幫著護士給他換了藥,不過也像他們約定的一樣,她也只是陪在他身邊而已。他如今傷勢穩(wěn)定,并不需要誰徹夜守著。 晚上的時候,徐婉被佩芳帶去隔壁的房間休息。佩芳原是在坤州官邸伺候照顧孟欽和的,如今也跟過來了,想必孟司令那里是下了什么命令的。 徐婉到汀州官邸并沒有想過會留下,沒有準(zhǔn)備換洗的衣裳,原想著怎么應(yīng)付一晚,哪知一打開她房間的紅木衣柜,滿柜子都是衣服,有風(fēng)衣、旗袍還有睡衣,分門別類整整齊齊掛在那。 徐婉正驚訝,佩芳過來道:“這是二少吩咐的,您先對付穿的,到時再請裁縫來給您做您中意的?!?/br> 徐婉不由皺了一下眉,他怎么會提前準(zhǔn)備這些衣服?是他替楊小姐準(zhǔn)備的嗎,還是? 徐婉那一晚睡得很不踏實,不過自從那一次她無意在窗邊看見他開始,她的日子似乎便不再安穩(wěn)了。 第二天早上,徐婉剛剛用完早餐,侍從官突然過來敲門,道:“徐小姐,二少請您過去一趟,有事找您?!?/br> 他的臥室就在隔壁,徐婉推開門走了過去,才發(fā)現(xiàn)宋存山也在。 宋存山見她走過來,看了下孟欽和后,開口道:“徐小姐,胡先生的事情我已經(jīng)問出些眉目了?!?/br> “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可能不知道,胡先生是在槍戰(zhàn)那一晚回的坤州,之后一直躲藏在金城的一家旅店里?;窜娛前l(fā)覺他形跡可疑,才將他逮捕的?!?/br>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過生日嘿嘿,十二點和朋友吃飯,下午或者晚上補全。么么噠 第50章 靜水深流 孟欽和受傷那一晚胡潤生就回來了? 徐婉十分意外,一時懵了,只好問宋存山,“宋副官,那你知道胡潤生提前回來做什么嗎?”。 宋存山有些為難道,只說:“他們審訊室那邊還沒有結(jié)果?!?/br> 一聽到審訊室這三個字徐婉有些急了,她之前大概聽人說過,淮軍的審訊室就是活棺材,又是上烙鐵上刑具的,人進去了就算沒有要命,都得扒一層皮下來。 徐婉連忙問宋存山,“宋副官,胡潤生還好嗎,沒有刑訊逼供吧?”然后轉(zhuǎn)過頭去求孟欽和,“二少,我可以去看一眼他嗎?” 孟欽和沒有表態(tài),宋存山連忙說:“徐小姐,審訊室那邊二少已經(jīng)吩咐過了,您不用擔(dān)心,胡先生現(xiàn)在還好,之后有什么消息,我都會跟您和二少說的。” 原來孟欽和已經(jīng)吩咐過了,聽宋存山這么說,徐婉那顆懸著的心稍稍放松下來,“謝謝你,宋副官?!庇洲D(zhuǎn)過身跟孟欽和道謝,“謝謝二少”。 孟欽和只輕輕點了一下頭,一邊往那張梨花木圓桌走去,一邊招呼徐婉:“你還沒有吃早餐吧,陪我過來用一點?!?/br> 徐婉其實已經(jīng)吃過了,但他主動開了口,徐婉也不好拒絕他。 桌上除了牛奶、吐司、煎雞蛋,還有稀飯和包點,徐婉走過去,在孟欽和身邊坐下。 徐婉心不在焉的,還在想胡潤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胡潤生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有什么是不可以說的。 或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這么些年再重逢,他們都不是最初的模樣了。她只希望那些變化能在她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 徐婉冷靜下來,她其實也明白,讓她去審訊室是不可能的。上次的槍戰(zhàn)就是沖著孟欽和去的,他現(xiàn)在雖然回了金城,卻也不宜過多地出面。 他雖然看上去什么事,甚至讓徐婉都忘記他負傷的事情,可設(shè)身處地去想,他其實也不容易,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如今的每一步都如同在走獨木橋,出不得任何閃失。 孟欽和肯出手幫她,委實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孟欽和只低頭喝牛奶,并沒有吃桌上擺著的吐司。 徐婉原本記得他是愛吃吐司的,才發(fā)現(xiàn)一來是他在想事,二是因為吐司擺的遠,他現(xiàn)在是不能有幅度過大的動作。 宋存山已經(jīng)先發(fā)現(xiàn)了,主動幫孟欽和將吐司往他身邊端過來些。 徐婉也反應(yīng)過來,接過宋存山手中的盤子,“宋副官,我來吧?!闭f著,她拿起一片吐司,然后在上面輕輕抹勻一層黃油。 徐婉給孟欽和準(zhǔn)備吐司,又有傭人端來別的,宋存山則將這些早點擺放到桌上。畢竟孟欽和負了傷,多幾個人伺候他也是應(yīng)該的。 哪知他突然開口:“不用都拿過來,這個她喜歡吃?!?/br> 徐婉不知道孟欽和在說什么,抬起頭來,才發(fā)現(xiàn)宋存山已經(jīng)將一盤生煎包端到她面前來。 去年的時候,他特地給她從金城最有名的那家店帶過生煎包回坤州,那一天她站在陽臺上,看著他從汽車里走出來。 就是這輩子的事情,遙遠得卻像上一世的回憶。 可是徐婉也記得今天早上女傭過來幫她換衣服時,她接連試了兩身旗袍都擠了。徐婉原以為只是旗袍的原因,又換了一件腰松些的連衣裙,卻還是緊的,只能湊合著穿。 她那個時候才突然意識到,這滿衣柜的新衣服并不是為她準(zhǔn)備的,她不小心動了別人的東西,連同她住的房間其實也是。 她其實并不介意他對她冷淡,只是不喜歡誰心里明明裝了一個人,卻對她又是若即若離。 徐婉受夠了這樣不清不楚的好意,上輩子、這輩子她都已經(jīng)做膩了替代品,這一世只想做她自己。 徐婉將黃油抹好放到孟欽和的盤子里,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去碰那些生煎包。 這兩天一直在下雨,吃完飯后孟欽和先躺著休息了一會,不一會兒便有家庭醫(yī)生過來查看傷勢、換藥。 醫(yī)生原本是囑咐他臥床休息,可孟欽和躺不住,先是在房間里看了會書,可還是覺得悶,便讓徐婉陪著他去走廊上看雨。 汀州官邸雖然在金城,但是是在金郊,從前就是孟司令拿著養(yǎng)傷的地方。 因為擋住了前來探望的人,官邸這邊沒有人打擾。春天一來,除了鳥語便再沒有別的聲音,煙雨蒙蒙中,整座官邸就像置身于一副水墨風(fēng)景畫中。 宋存山和其余的侍從官退避在走廊的一側(cè),只留徐婉陪在孟欽和身邊。 徐婉站在孟欽和身側(cè),但也保持著距離,也沒有和他主動說話。 雨水從檐上像珠簾鏈子一樣落下來,徐婉看到孟欽和在看雨簾出神,也跟著他看了一會。 過了一會,孟欽和道:“很久都沒有這樣閑下來看雨了。” 徐婉沒有接他的話。她也有陣子沒有這樣看雨了,記憶中下雨下得最長的一段時間,是上輩子她有了身孕等他回洋樓的時候,那陣子春雨連綿了一個來月。她那時沒什么事做,每天都是一邊望著雨簾發(fā)呆,一邊等他回來。 現(xiàn)在再想起來,總覺得像是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