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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異性王侯,也將前來謁見為太皇太后賀壽,薛卿家有所不知,這膠東王裴鈺,原本就是先皇為皇姐內(nèi)定的駙馬。人品相貌自是不必多說,而且年少有為,朕自即位以來,就時(shí)常想為先皇分憂,皇姐的婚事亦是一件。你說這難道不是天選的駙馬么?” 薛弼哪里敢反駁半個(gè)字,忙低頭垂拱,連連稱是。 說了許多,長公主與膠東王必是天賜良緣,諸如此類的話。 薛弼走后,小皇帝正嫌棄身上燥熱,在大宦官和玉林的安排之下,他去玉清池泡了個(gè)舒服的澡。 頭仰靠在池壁上,溫泉氤氳的淋漓的濕氣撲在他的臉上,小皇帝忽低低地哼了一聲,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侍女臉紅地從溫泉池子里走開去,姣好玲瓏的身影劃出長串曖昧的漣漪。 很快,身后響起了連串的腳步聲。 跟了自己太久,這串腳步聲小皇帝非常熟悉。 他閉著眼,享受著最后的一點(diǎn)余韻,冷靜地道:“和玉林,速奏。” 此刻的陛下臉上,哪里還有半分天真稚子的影子? 和玉林道:“諾。線人傳話,公主殿下取用了昭明寺的一道卷宗?!?/br> “誰的?” “蘇嬴。” 元清濯并沒把事情做隱晦,根本不需要怎么查,就能知道她拜托呂歸州動了昭明寺的舊檔。 “蘇嬴?!毙』实坂貜?fù)了一遍,似乎想了起來,“就是那三年前,替祖父伸冤的蘇長頡之孫 * ?朕有印象?!?/br> 說罷又不解起來,喃喃道:“皇姐無事 為何找蘇嬴?” 這一點(diǎn)和玉林就不得而知了。 小皇帝閉了閉目,想了片刻,轉(zhuǎn)面笑道:“朕記得,當(dāng)年蘇嬴洗雪冤屈以后,人就不知所蹤了。這么多年找不到人,難為皇姐還記得,該不會是有一段吧?!?/br> 但,什么人都沒有裴鈺可靠,皇姐跟著裴鈺,嫁去膠東,才是最合適的。 他黑眸沉了下來:“和玉林。” 和玉林匍匐跪地,叉手道:“奴婢在?!?/br> 小皇帝道:“朕來幫她安排一下?!?/br> …… 一場酣暢淋漓的春雨終于歇了下來,大魏都城春水漲膩,滿城空氣都讓雨水滌凈了般,很快商客游人又都出了門。 元清濯也從被褥里鉆了出來,這幾天她人還傻愣愣的,塞了幾天的鼻子到了今天還不通暢。 太皇太后千秋節(jié)在即,宮里已經(jīng)將賀壽的吉服送出來了,也就在這時(shí),她派出去的甲乙丙丁有了消息。 甲全帶回來一個(gè)在梁都跑馬的車夫,看模樣四十年紀(jì),脊背佝僂,雙臂卻結(jié)實(shí)有力,是個(gè)平平無奇的本分人。 元清濯本在抱廈的貴妃榻上歇晌,立刻精神為之一震,坐了起來,車夫要行禮,她也全免了,直問道:“你是?” 車夫回道:“小的叫李奉宗,原是個(gè)拉車的。” “你認(rèn)識蘇嬴?” 元清濯好奇。 李奉宗回道:“三年前小人還家徒四壁,只有一輛板車可以拖點(diǎn)兒貨,那位蘇公子從昭明寺出來以后,就是躺著小人的馬車出了梁都的,他還把他身上最后一塊值錢的家傳美玉給了小人。小人拉著他出了城以后,就近到了城南一個(gè)破舊的社廟里頭,那蘇公子說不要小人送了,小人這才走了?!?/br> 社廟?元清濯不知道蘇嬴去社廟作甚么,顰蹙柳眉,有幾分不信他的話。 李奉宗見過的人多了,極善于觀色,一眼便看出眼前的貴人對自己的話存疑,他連忙補(bǔ)了一句:“蘇公子當(dāng)時(shí)是豎著從昭明寺出來的,走了沒幾步,到巷口人就不行了,小的見他渾身是血千瘡百孔,腿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本來也不敢上前拉他。蘇公子撕了兩截袍角胡亂包了下腿,就取出那塊玉符來了,小的見錢眼開,沒見過成色那么好的玉,就一口答應(yīng)了,送他出城?!?/br> “出城了之后,蘇公子執(zhí)意往南走,小的就用板車馱著他往城南去,到了社廟,蘇公子要下車,將他的玉放下,小的就停了下來,蘇公子一個(gè)人進(jìn)了土地廟久久都沒有出來,小的看天色不早了,怕一會關(guān)了城門回不了了,只好獨(dú)自先回。后來小人常駕的那輛馬車,原就是用蘇公子給的玉符換的。” 元清濯吃驚:“你就把他一個(gè)人撂下了?” 那車夫登時(shí)啞口無言,錯(cuò)開了公主鋒銳逼視的目光,唯恐長公主怪罪,又急忙俯低身體磕頭求饒:“公主,公主饒命,小人只是個(gè)普通的車夫 * 啊,原只是做點(diǎn)行腳生意的,與蘇公子只是萍水相逢,小人是沒那菩薩心腸,可是小人也是迫于生計(jì)啊……” 被他哭訴,一通吵嚷,元清濯本就頭腦昏沉,如此更是心煩意亂,實(shí)在聽不下去了,便揮了揮手,令他住嘴。 李奉宗于是止了泣,偷瞄了一眼長公主,覺得她多半是不會怪罪,心才稍稍安放回了肚里。 元清濯抬眸,“那個(gè)土地廟在哪?你領(lǐng)我去?!?/br> “哎!”自己畢竟于長公主還是有些用處,李奉宗忙將自己拾掇了拾掇,“小人的馬車就停在府外?!?/br> 甲全冷冷道:“我們公主有上好的馬車,誰要你的馬車!” “是、是是?!?/br> 李奉宗不住點(diǎn)頭。 元清濯自己府上的快馬四蹄健碩日行千里,堪稱一等一的好馬,她心急如焚要出城,哪里用得上李奉宗的馬車。 只是在登車之前,元清濯回頭看了眼停在身后的李奉宗的馬車。 算是寬敞,有些格調(diào),造價(jià)不菲??磥硖K嬴給他的那塊美玉不止他輕描淡寫說得那般簡單。 但如此一想,蘇嬴將他家傳的玉符都拿出來,平白送給了一個(gè)車夫……一股不太妙的預(yù)感升上了心頭,讓她直催促,讓車夫?qū)ⅠR車趕得快點(diǎn)兒。 甲乙丙丁各一匹馬隨從身后,一路疾馳,往城南而去。 李奉宗說得一點(diǎn)不錯(cuò),在城南確實(shí)有座廢棄不用的社廟,占地不大,因?yàn)榛膹U多年,如今只剩下一堆斷壁殘?jiān)?,破爛垮下來的紅幡尚在風(fēng)里招搖。 元清濯下馬車,李奉宗急忙迎了過來,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恍然大悟之色:“對了,小人就是在這里,扶蘇公子下車的,當(dāng)時(shí)他人都站不住了……” 元清濯仿佛沒聽見他說了何話,她抬步,朝著那破損的社廟一步步疾走過去。 這廟里供奉的土地已經(jīng)被搬空了,可能是附近的村民又有了新的更好的參拜的去處。 這社廟坐北朝南,里頭又有一間內(nèi)房,可能是以前打理廟中香火的道童所下榻之處,元清濯吹開了門環(huán)上的灰跡,徑自一人入了門,身后的甲乙丙丁面面相覷,也跟隨公主走了進(jìn)去。 內(nèi)房也是空無一物,唯不過一方石塌,砌得并不平整,根本看不出人生活過的痕跡。 元清濯逡巡周遭,并無任何特殊情況發(fā)現(xiàn)。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