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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公主嗜我如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2

分卷閱讀42

    發(fā)步入凈室。

    不一會, 凈室內(nèi)便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銀迢貓著腰低頭步出寢房, 命人快馬趕回公主府傳橘兮過來。

    因是為了蘇公子的事, 橘兮果然半分都不再扭捏了, 立刻直奔東小院,當(dāng)她忐忑而又謹慎地停在公主的寢屋門口扣門時,元清濯正沐浴完畢, 披著淺桃紅色對襟廣袖長衫, 窩在自己的梨木扶手圈椅里, 似在休憩養(yǎng)神。

    濕漉漉的鴉發(fā)隔著各色花卉紋椅背披在身后, 等著屋內(nèi)的暖氣將它晾干。她閉目歇了片刻,聽到橘兮的動靜, 睜開眸,喚她進來。

    橘兮小心翼翼地邁了進去,看向一旁的銀迢, 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膽戰(zhàn)心驚。

    元清濯靠著椅背, 慢慢坐起身,平視著橘兮,道:“你是怎么回事, 既然要為了蘇公子與我鬧別扭, 為什么不把話說明白點。”

    白白地,等到她開始為姜偃動心,現(xiàn)在才知道實情。

    她該如何自處!

    橘兮以為長公主殿下責(zé)怪自己, 嚇得立馬噗通跪地,元清濯見她觳觫不安,也不忍嚇唬她,拂了拂手。

    “這是做什么,我還沒開始問話呢?!彼e5?,“詳情如何,我會去邱邑與老管家對證,你們只管把你們知道的告知我就可以了?!?/br>
    銀迢與橘兮對視一眼。

    詳情經(jīng)過,銀迢知曉得不如橘兮多,于是識得趣兒側(cè)身讓了開。

    橘兮趴跪在元清濯的腳邊,仔細回憶起來,三年前,春分時節(jié),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

    “公主您還記得么,那年開了春,北胡人的馬就伺機南下,直取大魏的兩座城池,邊關(guān)失守,天子震怒,大將軍他們帶著大軍已經(jīng)出征了,那會兒公主也想要上戰(zhàn)場,陛下不讓,公主與陛下 * 發(fā)了很大的脾氣?!?/br>
    元清濯記得,圈椅扶手上的玉指微微扣攏,指骨泛出雪白。

    她不被允許隨軍出征報國殺敵,原因只有一個——

    她是女孩兒。

    哪怕女子通過科舉入仕的傳統(tǒng)已有百年,可她父皇卻迂腐不化,依舊盼著他唯一的女兒將來能得嫁王侯,相夫教子,安于內(nèi)室。

    但她自詡天生將才,允文允武,必不局限于男人內(nèi)宅。

    矛盾頻發(fā),終于有了激化的一天。

    叛逆高傲如元清濯,一時走上了極端之路。

    她如今只記得,那夜回府后,胸臆難平,便躺在羅漢床上喝得酩酊大醉。半醉半醒間,恍惚說了一句:“替我找個美少年來,我要睡他?!?/br>
    那會兒她大概想得是,只要破了身,以后自然嫁不得什么王侯,多來幾次,也就不用成婚了。如今想來還汗毛直豎,倘若不是飲醉了酒,如此大逆不道驚世駭俗的事,她定也做不出來。

    后來她一人暈倒在榻上睡得昏沉。

    但依稀記得,公主府上下大眼瞪小眼,均被震懾住,然而誰也不敢拿這個主意。

    這后半截,就要由橘兮來講。

    “老管家是太皇太后派來的,迂腐守舊,原也不肯答應(yīng)公主這荒唐的命令,何況公主殿下醉了,醉漢胡話醒來多半要后悔??晒鲄s說自己很清醒,還說,大魏豢養(yǎng)面首的公主又不是沒有。敢于抗命的下人,都讓公主狠狠痛毆了一頓,疼得哭爹喊娘,對老管家跪求了一地。老管家無奈,只好托人去‘鴨先知’買個清倌兒回來?!?/br>
    橘兮說來輕巧從容,元清濯卻虎軀一震。

    她那晚果真如此剽悍?

    一向與他的作對的老管家梅德行都松了口?

    沉吟片刻,她道:“所以蘇公子其實是鴨先知的小倌兒?”

    既是小倌兒,多半就是為了錢財,那就好辦多了。等安撫好他,這事兒便能過去。

    哪知,橘兮卻搖搖頭,打破了她的幻想的美夢:“不是。蘇公子不是鴨先知的小倌兒?!?/br>
    大雨瓢潑,雷鳴電掣。

    天邊時而撕裂一道巨大觸手般的銀光,云層張開裂口,似要將偌大公主府吞沒。

    橘兮衣衫上沾了水,來回逡走焦急地等待著,銀迢說,公主鬧得很厲害,誰勸都不聽。

    鴨先知距離公主府偏偏橫跨半城,又是大雨之夜,恐怕一時半會無法趕來,她守在門口,只能干著急。

    然而也就是此時,敬武長公主府來了一個少年。

    少年從閃電光影之下走來,渾身盡已濕透,烏黑的鬢發(fā)緊黏在堅毅的頜角,他著身銀鼠色洗得微微變淡忍冬藤紋長衫,面龐清瘦,看不清容貌,一道紫電青光迸裂而過,短暫地映照出少年深邃的五官,蒼白的面容。

    他來時,極其狼狽。

    這么晚了,多半是不速之客,何況公主正醉酒撒潑,不宜迎接外人,橘兮本來想將他趕走。

    “鄙姓蘇,在下……”

    橘兮不由分說要關(guān)門,可是那少年一把扒住了門,神 * 色頗為緊張,堅持要見公主,有要事相求。

    他渾身上下瘦得沒有幾兩rou,像是長期食不果腹?fàn)I養(yǎng)不良造成的病態(tài),橘兮到底心腸不硬,頓時動了惻隱之心。

    這時,老管家在身后隔著一道雨簾喊道:“讓人進來!”

    橘兮心頭暗道不好,梅管家怕是以為,這個蘇公子是外頭鴨先知來的清倌兒,把他當(dāng)成了那種人。

    橘兮無奈之下,只好放了他進去。

    他走到燈下,教昏昏慘慘搖搖欲墜的燈光照著,臉龐浮出瘆人的白,梅德行也嚇了大跳,但見少年五官出挑,身材頎長,雖然身陷秦樓,但氣度不輸那些都城勛貴子弟,如此也不至于太過辱沒了公主,看了幾眼之后,著人替他取干凈的衣袍。

    那少年有些受驚,直說不必:“在下是有事相求公主,管家不必客氣至此?!?/br>
    老管家大約心想著,來這兒的男人這會兒不心想著求權(quán)勢富貴,求公主帶著脫身泥淖才是怪了,遂沒有理他,左右一會兒濕衣是要脫的。

    梅德行沒說二話,攥住少年的胳膊,將他一把送了進去,隨后命銀迢出來,拉上了寢房大門。

    元清濯驚愕:“就這樣,進去了?”

    銀迢眼觀鼻鼻觀心,表示自己是正經(jīng)人,當(dāng)時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也沒聽到。

    橘兮幽幽望了一眼公主:“就這樣,本該來服侍公主的鴨先知的小倌兒,變成了蘇公子?!?/br>
    深夜冒雨來訪,又是男女有別,這個蘇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正經(jīng)人。

    元清濯道:“你們肯定我睡了他?”

    她真是一點記憶也沒有。

    橘兮猶猶豫豫,又最終點頭。

    元清濯驚訝:“你為什么這么肯定?你不是說你們都退出去了么?你戳我窗戶紙了?”

    這偌大罪帽扣下來,橘兮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頓了頓,她小心翼翼揪起一只腦袋,瞅了一眼濕發(fā)敞衣的公主,囁嚅道:“是奴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