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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公主嗜我如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了如空山松林上高懸的朗月般幽邃清冷的眸光,冷靜,理智,而疏離,便好似高居瑤臺身在青云,無端令她信心大挫——他是永遠(yuǎn)不可能屬于自己的。

    怪不得,人們常常用“謫仙”“人間仙子”這樣的詞來形容姜偃。

    “先生,你有……有什么指教嗎?”

    姜偃叉手行禮,“愧不敢當(dāng)。姜某一介凡夫,當(dāng)不起公主如此厚愛。敬勸公主勿在姜偃身上安放任何心思。今日贏棋屬于無奈,是臣還有一賭約想與公主立下?!?/br>
    元清濯來了興致,笑吟吟地道:“你說,我聽著。”

    他聲音這么美,說什么她都愛聽。只要他多對她說話,她這身子都控制不住地rou酥筋麻,猶如飄在云端了。恐怕就連西天的迦陵鳥齊鳴,都沒這般悅耳動聽。

    姜偃道:“姜偃無才無貌無德之人,已將身投入玄門,此一生唯有與龜甲星宿為伴,斷無男女之念,公主的厚愛令臣惶恐。臣自知公主殿下快意恩仇,說一不二,決定之事不是臣所能更改,便請公主立下賭誓,若一月你我朝夕相對,還不能生出情意,請公主殿下自今以后勿要為難?!?/br>
    元清濯很感興趣:“你怎知道,我現(xiàn)在對你沒有情意?我告訴你,我對你是很認(rèn)真的,先生,我想讓你做我唯一的駙馬。咱們大魏出了好幾代豢養(yǎng)面首的公主了,可你看我,就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可見我雖然聲名不是特別好,但也絕對不是什么隨便的人……”

    她發(fā)現(xiàn)姜偃的眸已經(jīng)落到了別處,而沒有停在自己身上,不禁微微失望懊惱。

    “先生,你在聽么?”

    姜偃低聲道:“公主請講?!?/br>
    元清濯笑著露出八顆整齊而有光澤的珠璣貝齒:“我待你絕對是真心的,以后你會知道。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一月為期,先生,我要讓你狠狠地喜歡上我… * …”

    公主殿下極其自信,神采飛揚,就連不遠(yuǎn)處的日光下翻曬藥材的鏡熒見了,都心生嘲意。

    公主殿下是什么人,先生或許不知道,但他們?nèi)贾?。她怕是對每一個她看中的“獵物”,都是這么說的。

    元清濯如愿留在了國師府“為奴為婢”,說是這么一說,但一來元清濯身為長公主,陛下的親jiejie,誰敢對她不敬,真的給活兒她干?二來,敬武長公主絕非浪得虛名,這響亮的名號是她一拳一腳打出來的,國師府上上下下全是讀書的斯文人,對野蠻人他們得罪不起。便誰也不敢給元清濯派活兒干。

    她在聽泉府無所事事,東游西逛,晃眼便已至黃昏。

    躁鴉棲巢,兀自哀鳴。

    聽泉府沉默矗立的樓閣之后,暮靄沉沉,青山如簇,山巔抹數(shù)點飛霞,遠(yuǎn)遠(yuǎn)地,從風(fēng)里隱隱傳來山寺暮鼓聲聲。

    元清濯晃到了姜偃的閣樓,步上二樓,穿過一道飛架東西的廊廡,徑自入門。

    鏡熒伺候著姜偃作畫,但很快就被自來熟的公主擠了出來。

    她笑頰燦爛,明媚而清透,如敷水紅蓮。立于燈下細(xì)觀去,只見眉黛盈盈,唇色如榴,是個貨真價實的絕色佳人。

    鏡熒就常常想不通,卿本佳人,奈何涼薄輕浮,毫無女子靜容自好的美。他有點生氣,轉(zhuǎn)身噔噔噔下了閣樓而去。

    “先生,我替你研墨。”

    姜偃頭也沒抬,并不應(yīng)許,但也未曾提出反對。

    在長公主的設(shè)想里,她若日日與他這般紅袖添香,耳鬢廝磨,還愁找不到時機(jī),令姜郎春心萌動?

    她探玉腰望向他桌案上的絹布,他提筆也不知道畫的什么,橫斜曲折,歪歪扭扭的,像滿絹亂爬的蚯蚓,激得她一哆嗦,她既看不懂,又嫌棄沒趣。也不知道姜偃在執(zhí)著什么,自己這個花容月貌的公主殿下在旁伺候著,他居然能忍住一眼都不看,就一心撲在他的不知道是何名堂的畫上。

    她真的好想找他說說話,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可是又怕一下扯遠(yuǎn)了話頭,唐突了他。

    心癢癢的沒地兒撓,忍了又忍,終于,他在姜偃的絹上發(fā)現(xiàn)了自己能看懂的圖樣,玉指輕輕朝那兒一點:“我知道,這個一定是北斗星!”

    姜偃沒搭話,她自顧自地拍掌,歡喜得像是答對了世間最大的難題似的,“先生,你畫得可真好,太像了。你府上的名叫開權(quán)的小童子,他的名字由來就是開陽和天權(quán)二星吧。聽說也是文曲星和武曲星。”

    大約是馬屁拍對位了,他這次竟答復(fù)了。

    雖然只有輕輕的“嗯”的一聲。

    但元清濯卻異常振奮,精神也似是醒了。

    可惜的是,她不過就認(rèn)識這個,還是不明白姜偃畫的其他東西是什么。于是后來再也沒找著話,不禁沮喪。

    轉(zhuǎn)眼夜深了,姜偃的圖才繪制完成,等墨水干,便用畫軸穿進(jìn)去卷起,收攏放在一旁。

    見他起身,似要就寢去,元清濯立 * 刻兩步奔出來,橫臂攔在姜偃身前,“先生,我服侍你沐浴吧!”

    “不用?!?/br>
    姜偃繞過她,走向凈室去,元清濯跟在身后,伺機(jī)又超過了他,阻攔在他身前。

    她表現(xiàn)得無比正經(jīng):“先生,愿賭服輸,我現(xiàn)在是你的侍女,你別跟我客氣?!?/br>
    姜偃道:“公主殿下,姜偃命賤,沐浴不用服侍,自幼如此。公主玉葉之尊,莫辱了自己?!?/br>
    他又調(diào)頭去,伸足下樓,元清濯亦步亦趨地追上前去。

    他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元清濯也不強(qiáng)迫他,一面跟著,一面說道:“先生,你偌大府上除了兩個童子好像就沒有別人了,我看聽泉府樓宇眾多,總能收拾收拾給我勻一間對吧?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多謝先生?!?/br>
    姜偃拎著一盞六角皮影紋蒙紗的長柄宮燈走在前,淡淡道:“只是賭約而已,公主終非聽泉府下人,并不適宜留宿。人言可畏,終不是好事?!?/br>
    元清濯便笑:“先生,你這么快就已經(jīng)在為我考慮了嗎?那倒真的不必啦,我在這方面的名聲已經(jīng)很壞了,何況我也想先生你知道,除了你,我真的不喜歡別人?!?/br>
    姜偃的腳步忽停在了下閣樓的最后一階木梯上。

    ——若是先生心智不堅受她蠱惑,一定和其他人一樣,被得到了就被立刻棄如敝履。

    ——你可知道,在這梁都為公主殿下受過情傷的有多少?

    姜偃提燈的手,拇指緊了幾分。

    元清濯因為姜偃的停下差點兒撞上他的后背:“先生,怎么了?先生?”

    她的素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夜風(fēng)寒涼入骨,他身上只著一件適宜在暖閣里穿的雪色道袍,讓風(fēng)卷得獵獵。

    姜偃握緊了那柄宮燈,嗓音毫無波瀾:“聽泉府鼠輩泛濫成災(zāi),公主若留下,夜里必與鼠同眠。”

    元清濯心里一咯噔。

    破烏鴉嘴,你詛咒我?

    第7章 他若是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