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簡明地給出答案：“不順路。”

“……還真是，你早上干嘛去了？”

“送蔣承澤去機場?！?/br>
李白白腳步停了下：“小孩真走了??？”

蔣丞反應很平淡：“嗯，走了?！?/br>
李白白轉過身倒著走，看著他問：“你……不覺得舍不得??？”

蔣丞眉心微微蹙了蹙：“還行。”

“切。”李白白嗤笑一聲“你手機是昨天和你們家老爺子吵架時候摔的吧。”

蔣丞道：“你聽到了？”

李白白“嗯”了聲，指著自己的耳朵：“差點聾了，你也不提醒一下?！?/br>
蔣丞不置可否。

一進到手機賣場，立馬有穿制服的銷售人員圍上來，發(fā)傳單，熱情地介紹指引，李白白翻了翻手上的傳單：“都是新牌子，不靠譜兒，還是去專柜看。你昨兒吵贏了么？”

蔣丞漫不經心道：“怎么算贏？”

李白白想了想，攤手：“這個，還真沒法說，小孩最后還是回美國了，算你贏?！?/br>
蔣丞勾著唇角笑了下：“自問自答有意思么？”

李白白：“比看著自個兒子認老美當?shù)幸馑级嗔?。?/br>
蔣丞：“……”

蔣丞的面部表情從漫不經心回歸漠然，李白白本意沒想刺激人，但看著那張臉就不由自主地犯欠，他意識到這點，刻意緩了緩語氣：“啊，那個，其實……”

蔣丞走到中央的柜臺，低頭審視玻璃展臺里的手機，李白白覺得他不是在看手機，是準備用眼神凍死它們。

李白白側身倚在柜臺上，聲音很低地開口：“哎，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小孩畢竟是你親生兒子，你舍不得就舍不得唄，別藏著掖著，悶壞了多不好?！?/br>
蔣丞沒回應，屈指敲了敲玻璃臺面，銷售人員打開柜臺為他拿出相應的那款手機。蔣丞手機活動來回翻看界面，李白白聲音更低：“小孩肯定還回來的不是，你別這樣啊，好歹你還有個親生兒子呢，我想要還沒有呢……”

蔣丞還是沒說話，李白白剛準備繼續(xù)彌補，蔣丞一手握拳放在唇邊，低咳一聲，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

李白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因為眼神不好所以湊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蔣丞的唇角抿得很緊，顯然是壓抑著笑意。

“cao，你……”李白白給了他一拳“沒事嚇唬老子，閑的啊?！?/br>
蔣丞又咳了一聲，放下手機，向營業(yè)員道謝讓他收起，才轉頭向李白白道：“我發(fā)現(xiàn)，幾年不見，你話怎么越來越多了?！?/br>
李白白沒好氣道：“才發(fā)現(xiàn)啊，我話一直多，只不過以前對你話少?！?/br>
蔣丞好笑道：“哦?！?/br>
李白白跟著他轉去下一個柜臺：“剛才你沒生氣吧？”

蔣丞又恢復了平常的神情：“沒有，只是在想你的話。”

李白白勸道：“其實也沒什么可想的，小孩能跟他的新爸處好就行了，再說你現(xiàn)在后悔也沒用啊。”

蔣丞平靜道：“我沒后悔，蔣承澤一定不能跟我?！?/br>
李白白隨口問道：“為什么？”

蔣丞：“你也看到了，我會不定期失蹤，上下班時間不固定，沒法照顧他?！?/br>
李白白：“這個不算問題啊，不是還有你爸么？”

蔣丞的聲線似乎冷了一些：“那就更不可能?！?/br>
李白白聽出其中的意思，聳聳肩，沒再問下去。

“買個諾基亞的吧，關鍵時候幫你擋子彈?！崩畎装鬃屼N售拿出一款黑色機身的。

銷售人員大概是見慣顧客的這種調侃，笑了笑，介紹起這款手機的功能和特色。

蔣丞看了一會，道：“就這個吧?！?/br>
銷售人員去拿新機，開發(fā)票，李白白和蔣丞在原地等著。

李白白道：“如果讓你重來一次，你還會離婚和小孩分開么？”

蔣丞擰眉沉思，而后開玩笑道：“如果重來，就不會有蔣承澤了。”

李白白不太相信：“不一定吧，如果沒結婚沒小孩，你家老爺子能放過你？”

蔣丞漫不經心：“現(xiàn)在也沒放過?！?/br>
李白白頓住，忽然想起去蔣丞家之前，他發(fā)過的一條短信。

那條短信蔣丞沒有回復，是忘記了，沒看到，還是刻意為之。

“……”李白白微微瞇起眼打量蔣丞，舌尖無意識地舔了舔空缺的那個牙洞，他說“蔣丞，你沒想過出柜，對吧。”

李白白的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周圍幾道目光明顯地投射過來。

李白白道：“我之前發(fā)的那條短信，你看過了吧，為什么不回復？”

蔣丞神情冷下些許，確切地說是漠然，漠不關己的樣子，他說：“看到了，一直在想怎么回復你?！?/br>
李白白側頭看了看別處，而后道：“有什么可想的?！?/br>
“先生，請在這里付款?！?/br>
蔣丞靜靜地站了幾秒，垂眸收斂情緒，拿出錢夾刷卡付款。

李白白在這時轉身走出賣場。

蔣丞原本以為李白白會氣得離開，所以當他一手捏著裝手機的盒子從賣場出來時，眼神出現(xiàn)了一絲意外。

李白白兩手插兜倚在他自己的車前，因為陽光刺眼，眉頭緊皺著。

蔣丞走到車前，李白白忽然笑了。

是很無所謂，像整蠱了誰一樣咧開嘴角無聲地笑。

李白白屈指蹭了蹭鼻尖：“那什么，我想起來了，你不是問怎么我怎么突然話多了么？”

“是這樣的，我以前話就多，但大學那會看上你的時候，為了耍帥當1，特地克制自個少跟你貧。但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跟你一塊的時候，沒這個顧慮的，所以我應該是對你沒感覺了?！?/br>
“剛才你在里面的時候，我想了想，我也是不打算出柜的?！崩畎装渍f到一半，發(fā)現(xiàn)沒話可說了，傻X兮兮的笑延遲了一秒，收起。

蔣丞：“說完了？”

李白白：“嗯哪，完了?！?/br>
蔣丞再沒說什么，開車離開了，速度詭異地快。

李白白望著飛速離去的越野車，好一會，才起身回到自己的車里，發(fā)動車子，駛下停車場時摸出手機發(fā)了條短信。

TO蔣丞：

所以我覺得，咱倆還是當炮/友吧。

作者有話要說：晚了點，短了點，捂臉，明天補啊對了，謝謝卿薄大人的地雷，輕輕么~

☆、第14章，兩個男人

當晚李白白去了酒吧，他有一兩個月沒來過這地方，和鄭雙秋處的時候，倆人經常一塊來場子里玩，李白白后來就不太喜歡鄭雙秋來這種地方了，兩人在這個問題上分歧很大，李白白不愿承認什么，就是心里不舒服，鄭雙秋要自由，不想他管太多。李白白就特么想不通，你都有我了，還特么想要什么呢？

這就是一個普通的酒吧，男男女女，混雜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