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地方，但還是第一次主動上門。

——之前都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命運拉過來的。

走進大廳,繞過長長的走廊,將無數(shù)空蕩蕩的房間甩在身后,按照他的經(jīng)驗，命運應(yīng)該在最里面的那間小屋子里。

除了被邀請來的自己之外，李明光沒有見過他的其它客人愿意造訪西克撒。

當然,這里更沒有服侍他的神仆。

偏偏命運的神國又極大，空蕩得能聽見四處蕩來的風聲，他自己的腳步也清晰可聞。

李明光走到宮殿最深處。

所有的房間門都是開著的,唯獨這一扇緊閉。

開門即迎接命運,應(yīng)該是這么個意思。

李明光不想和命運虛與委蛇,他伸手推門,剛剛碰到門把手,那扇大門就自己對著他打開了。

看來命運對他的造訪早有預(yù)料。

甚至連這也在祂的計算之內(nèi)也說不定。

“雅勒,不，那個黑暗神到底是怎么回事？”法師開門見山，打定主意絕不廢話。

房間里只有一張象征神之權(quán)柄的御座，命運就坐在上面。祂看起來似乎在小憩,半支著臉頰，幾縷發(fā)絲垂落在耳邊，莫名懶散。

聽見聲音，祂才微微睜開眼，沖李明光勾了下手指，“過來說？太遠了我聽不清?！?/br>
李明光信了他的鬼話，別說是挪腳了，就連動也沒有動一下，固執(zhí)地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又把自己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這次他提高了音量。

他不會直接說命運聾了，而是對此加以嘲諷：“或許你需要找個能服侍的仆從給你掏掏耳朵，順帶也多說說話，免得每次都是閑到發(fā)瘋才找我。”

“不是這樣的話，你得給我個別的理由找你才行?！泵\這才完全睜開眼睛，“問題我已經(jīng)聽見了?！?/br>
你聽見了倒是快回答啊。李明光翻了個白眼，催促，“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說來話長?！?/br>
命運咂了下嘴，“你不要站這么遠，近一點我方便說?！?/br>
“哦。”李明光朝前挪了幾步，敷衍得毫無誠意，“我已經(jīng)走近了，要說快說，不說我就走了?！?/br>
他本來就不太想看見命運，要不是這件事除了黑暗神之外只有祂可能清楚，就是再多的誘惑讓他來他也不來。

以前還好，命運雖然總給他搞點亂子，總歸在尚可忍受的范圍內(nèi)，自從他以小學徒的身份行事之后，祂弄出來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大，牽涉到的東西也越來越多，簡直唯恐天下不亂。

到現(xiàn)在都沒打死祂，除了可能打不過的原因在內(nèi)，李明光完全是靠著為數(shù)不多的父愛在支撐。

人生在世，誰還沒有幾個狗兒子呢，他不生氣。

“好吧?！笨匆娝趺匆膊豢线^來，命運臉上有無奈稍縱即逝。

祂從御座上走下來，身后拖曳著長長的衣擺，看得李明光想往上面踩上幾腳，看看能不能憑此絆倒祂。

“你是第一個讓命運主動走下神壇的人?！钡k這樣強調(diào)，在主動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又是一句廢話。

李明光繼續(xù)面無表情，擺明了不會配合他，“所以呢？既然我有這個榮幸，你就把那個說來話長的故事趕快說了吧?！?/br>
“我也沒有說不告訴你啊?！泵\湊近，笑瞇瞇幫他理好有些散的衣領(lǐng)，又順手把幾乎滑到藍眼睛處的劉海往旁邊捋了捋，這才滿意地收回手，“確實，我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小法師的事情，但并沒有對他有多少關(guān)注?！?/br>
他大方承認了下來，“至于你提出的那個疑問，我也是不久之前才推測出答案的。”

這樣坦率的命運不算多見，李明光有些驚訝，眉毛也不自覺挑高了不少，“居然有不在你掌握中的事情嗎？”

問歸問，他心底還是存了幾分對命運的懷疑。

“命運確實是引導(dǎo)一切，見證一切的無形之線，但要窺探的黑暗神那個等級的存在，產(chǎn)生一些小小的偏差也很正常吧？”命運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

李明光想起來祂之前說過的可能性問題。命運說過和人和神在祂面前幾乎一覽無余，所以祂當時才會對自己產(chǎn)生興趣，因為自己身上有命運也無法全部清楚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不確定因素。

據(jù)此推測，黑暗神應(yīng)該不在那個幾乎的范圍內(nèi)。

“這就是神的可能性？”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李明光問他。

命運沒有承認，只是神秘地沖他笑了一下，“如果你非要這么想的話?！?/br>
在法師追根究底之前，祂迅速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了創(chuàng)世神話上，“之前我和你說過創(chuàng)世神話吧，但創(chuàng)世神話可能存在遺失和錯誤的地方?！?/br>
“沒錯?！崩蠲鞴恻c頭，“你之前說，創(chuàng)世神把自己分成了光明、黑暗，還有生和死。”

“但是，黑暗神卻說，死神是他分裂出來的一部分力量，實際上并不存在。這和你告訴我的相矛盾”

“那是因為創(chuàng)世神話本來就是我補充完的啦?！泵\突然朝后撤遠了一些。

祂好像也知道自己可能要被打，在奧術(shù)飛彈和炎爆術(shù)射過來之前就做好了防御，以某種相當氣定神閑的狀態(tài)和語氣將未出口的話補充完畢。

“我尋找到的壁畫上只記載了創(chuàng)世神為了創(chuàng)世，將自己的力量分成幾個部分，然后自己隕落的故事而已，具體是分為哪幾個部分的那面壁畫，早就被破壞了?！?/br>
生怕法師不信，他抬手虛虛一揮，在身前顯現(xiàn)出幾面壁畫的影子，“這些壁畫是我很久之前在某個隕落的神的遺跡里發(fā)現(xiàn)的，那家伙是相當古老的神，所以比較清楚這些?！?/br>
“再加上我誕生算早，隱隱對此有過耳聞，所以才會如此確信?！?/br>
李明光冷笑：“那也不是你對我瞎扯的理由。”

這樣說歸這樣說，但命運的話他還是選擇性相信了一些。比如壁畫的存在。

在更早之前，還沒有人類誕生的時候，神明之間確實發(fā)生過戰(zhàn)爭，就是那場戰(zhàn)爭將神分化為兩個陣營。那場戰(zhàn)爭隕落了當時的絕大部分神，所以，現(xiàn)在依然有許埋存有神格的遺跡。

他發(fā)現(xiàn)過類似的遺跡，從那個遺跡里得到了不少古老神秘的知識，命運會發(fā)現(xiàn)壁畫也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

李明光有點好奇那個神的神職和身份，然而現(xiàn)在并不是有閑心探究這個的時候，和祂的身份比起來，無疑是解析壁畫更加重要。

要不是遇見黑暗神，他說不定現(xiàn)在還在被命運蒙在鼓里。

為了確認壁畫內(nèi)容，他朝前走了一段距離，在命運不遠處，剛好能看清壁畫內(nèi)容地方停下。

他沒有再繼續(xù)往前走，命運臉上不可避免地掛上了遺憾的神色。

“上面還有一些細節(jié)，只有走進才能看見?！钡k這樣說，試圖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