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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等那新帝掛了,她要么陪葬,要么回家,“嘿嘿,jiejie帶你一起入宮,如何?” “好,jiejie若不讓我入宮,我也不依?!边@小子也不拒絕,反挑眉而吐出這番話,徒叫佟陸陸感動。 佟陸陸這些年來,把他當親弟弟看待。兩個人在夏至院一起玩泥巴、種石榴,在解語樓一起玩骰子喝酒,她干什么他都在一旁陪著她。 沒了鄒曲臨同樂,早前還有環(huán)紆。那家伙“不告而別,變相攜款潛逃”后,佟陸陸一度覺得夏至院過于清凈,好在現(xiàn)在有韓澈。 思及此,她忽伸手,揉揉少年的發(fā)。 少年微愣,臉未紅,耳先紅,呆呆望她,久久不語。 他正欲說些什么,且聽佟陸陸語重心長道:“阿澈啊,這碗飯好像rou太少了,你去再盛點唄?如果能順道買點果子回來就更好了?!?/br> 韓澈:順道個屁??! 佟陸陸整整修養(yǎng)了一個月。 待她能身穿在她看來重達千斤的鎏金鵝黃裙,頭頂一根根首飾出門時,終迎來要覲見的一天。 那新帝不知怎的,依舊召了佟蕭去,又一次徹夜詳談,非得見她。她既實在躲不過,就只能乖乖就范。 這日,夜幕尚黑,睡夢中的佟陸陸便被宛英拖拽起來按到梳妝臺前,迷迷糊糊被迫整頓了兩個時辰。 整整十八年,她今日終于有個名門閨秀的樣子。 望著一身貴氣、靜坐著頭都不擺的佟陸陸,宛英生生嗚咽起來,她都不知應不應該把心愛的女兒打扮地如此端莊。 “娘,娘!”佟陸陸擺手拽她的衣袖,十分痛苦,“脖子要斷了,拆下幾根,拆下幾根??!要不然還沒上大殿,就折首了!” 宛英與佟杉姍嚶嚶相隨,直到大門。 她二人不舍地目送,望著馬車粼粼遠去,連連揮帕告別,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似在給她送終。 與佟伊佟蕭同坐一座轎子入宮,佟陸陸因穿得過于笨重看起來壯了一圈。 宛英好似惦記著自家小六此去就是入了閻王殿,日后再也沒機會如此打扮,便將從前買好的盛裝一股腦兒套在她身上。 明明是夏日,她卻一層一層裹得像個粽子。 馬車不大,本來二人乘坐正好,佟蕭念著佟陸陸身形嬌小,加一個也無妨。 如今一顆粽子橫在中間,佟蕭與佟伊一左一右,被擠得臉貼馬車壁,心態(tài)都崩了。 入了宮門,佟陸陸這顆粽子就是被扔進了潭中,因裹了太多的餡再浮不能。她視死如歸,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念頭,垂首緊著爹爹哥哥一步步挪上正殿,心情如上墳一般沉重。 皇宮規(guī)矩森嚴,未得傳召,女子不得入內。 佟陸陸此時就像個門神站在正殿門口的一側,來來往往的官員也是頭一遭見這傳說中的“京城第一女紈绔”,難免好奇多看幾眼,便被佟陸陸一一回瞪。 佟陸陸有些緊張,愈發(fā)焦慮。 她知道那新帝童年不幸,故而乖戾暴虐。在她腦子里,他要么有鷹隼一樣的眼睛,虎背熊腰,卻發(fā)育不良是個侏儒;要么就又瘦又高,總喜無能狂怒,因抑郁而鬼態(tài)枯零,脆得能被她打橫抱起來,磕在大腿上攔腰折斷。 “宣佟家嫡女佟陸陸,覲見!” 一波又一波的傳聲,如山谷回音,將發(fā)呆出神的佟陸陸喚回現(xiàn)實。 身邊的小太監(jiān)尖聲重復,差點把她喊聾。 佟陸陸平生第一次,這么端莊地,挺直了腰桿卻低著頭走路。十八年所學禮儀,她不是不會,只是懶得做,如今翻出來用,倒也像模像樣。 腦海中想象自己的黑白畫像掛上了墻,想象自己墳頭草的品種,想象自己英年早逝的美貌容顏,她吸吸鼻子,心里亂念“阿彌陀佛”“阿門”還有亂七八糟的“薩瓦迪卡”。 周遭人齊刷刷側頭看來。 佟家女兒各頂各的貌美,果真名不虛傳。這佟小六雖名聲忒差,但好歹長了一張好臉,萬花叢中仍絕色。 “民女,佟陸陸,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鄭重磕頭,一旦到了這地步,反而心如止水。 大不了就是一死! 座上之人掩不住眸內笑意,束束冠旒遮擋的眼下,一點黑痣若隱若現(xiàn):“免禮?!?/br> 這聲音竟有點兒耳熟? 佟陸陸站直了,垂著小腦袋,正兒八經思索回憶。 那新帝忽起身,緩緩而下,無盡的帝王威勢劈頭蓋臉壓來。 眾臣惶恐,佟蕭惴惴,佟陸陸癟嘴,非得挺胸拿出十二分硬氣。 “抬頭。” 抬頭就抬頭! 大殿寂然,佟陸陸吞口唾沫,緊緊癟著唇下拉著嘴角,滿臉硬正,表情如赴死之壯烈。 帝王之面,映入眼簾。 23、魔鬼皇帝 窩滴個mama呀! 這丫的不是她養(yǎng)的小白臉嘛! 此一幕駭?shù)觅£戧懽砸詾樵谧鰤?,只匆遽驚悚地別過頭去,回頭復見那帝王,如此反復數(shù)回,好似多看幾眼他就會容貌大變。 但那人,真真長得與環(huán)紆如一模所刻,就連那顆痣的位置都一樣。 她且非看不起伶人,只是這丫的咖位提地也忒快了點,讓她一時不能接受。 誰也不知佟陸陸當時怔怔立于殿中在想什么,實則她是被嚇傻了,故而什么也沒想。大腦空蕩蕩,目光呆愣愣,她的小心臟緊縮成皺巴巴一團,好似在那一刻,為數(shù)不多的腦回溝均被千萬匹草泥馬瞬間踏平。 往昔種種,如潮水一波又一波沖擊著她空空無也的腦,她方能一縷一縷悉數(shù)聯(lián)系起來,那些云遮霧罩的過往豁然開朗。 她得出一個結論:這個癟三利用她! 環(huán)紆利用夏至院,隱藏身份,利用佟府的便捷,搭上了佟司佟梧,更是利用佟府作為據(jù)點,與親信通信兩年多! 那些該死的鴿子,都是他養(yǎng)的信鴿! 當年“護袖”之仇,如今排山倒海而來,淹沒她的小腦袋。佟陸陸打心眼里拿出記仇的小本本,為他濃墨重彩地填上一筆。 可是,怎么會?他再怎么落魄,也不會淪落到在象姑館賣藝賣身的地步吧。這種恥辱,真非常人能忍受,更何況是堂堂太子。 千伶百俐,佟陸陸茅塞頓開:是了,上面在追殺他,從未停歇,故而他走的當日,明威方大肆尋人。 大隱隱于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的離開,不僅是因舉旗大計,也為了撇清與佟府的關系。 但……說好的左撇子呢! 許久,佟陸陸的嘴張得比鴨蛋還大,怎么也合不上,著實失禮。 年輕的帝王見她如此反應,心頭很是滿意。 畢竟魯鈍如她,能開竅已是不易。 不雜風塵、鸞章鳳姿的帝王幾步上前,眾臣垂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