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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說道,“我在美食節(jié)逛了一圈,還打了些稿,現(xiàn)在要思考整體布局了,希望在美食節(jié)結束前能有思路?!?/br>“努力?!痹蒲慊嘏牧伺乃募绨?,“那你記得加彩蛋?!?/br>“甚么……彩蛋?!编嵙柙缇土晳T了,云雁回老是冒出一些大概是他自創(chuàng)的詞語,有些聽字面意思就能理解,還會覺得挺貼切,但是有些就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云雁回:“哦,我的意思是,你記得在畫里面加上咱們呀,我,了然法師,我娘,雙宜,小寶,方丈……”他看到趙允初盯著自己,又補了一句,“還有允初,你一定能捕捉到我們的神態(tài),濃縮在畫布里小小的空里吧?”“還可以這樣呀……”鄭凌喃喃道,“那我要不要把我全家都加進去呢?”云雁回:“……你開心就好?!?/br>“真的,是個好主意啊!”鄭凌眼睛亮了,“我把大家都分散了,分布在這么大的畫布各處,然后畫完之后,你們可以來找找自己在哪里了!”云雁回沒想到點了鄭凌一下,他還能想到這個玩法了,夸贊道:“很好,這樣很有新意?!?/br>鄭凌喜滋滋地看著畫布,已經(jīng)開始腦補之后大家怎么在茫茫人海里尋找自己的樣子了。“沒想到你真的會畫畫。”趙允初念了一句。鄭凌不開心地道:“怎么,我還不能有點本事了?”趙允初哼了一聲,沒說話。“這小孩真討厭?!编嵙韫室獠粵_著他,而是對云雁回說。趙允初當時氣著了,去拉云雁回的袖子。云雁回才不想站隊呢,故意一錯步閃開了,裝模作樣地說:“哎呀,你們看那里,沒想到還有好多請人來咱們美食節(jié)約會呢?!?/br>他指著的地方是特意布置過的,有很多鮮花裝飾攤位,就是為了吸引談戀愛的。不過本來是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云雁回卻看到了人群之中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本來想喊一聲,誰知下一刻他就發(fā)現(xiàn),此人并非自己獨自一個人,不遠不近還有個中年男子,兩人輕聲細語地交談。云雁回眼睛都瞪大了,只因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親娘鄭蘋。鄭蘋的身姿云雁回再熟悉不過了,即便她現(xiàn)在手里拿著一柄緙絲團扇半遮著臉,但是光看身形,云雁回也能認出來啊。而旁邊那中年男人身形高大,看起來孔武有力,面孔太遠看不清的,但是依稀也是五官端正的。這時候,兩人停下來,那男人買了份小吃,先端給鄭蘋,鄭蘋則客氣地蹲了蹲,退讓了一下才接過。不過即使再客氣,也能看出來氣氛非同一般啊,如果云雁回沒猜錯的話……這是哪位大神幫的忙,鄭蘋居然肯去相親了!云雁回決心暫時當做不知道,以免鄭蘋不好意思。眼見鄭蘋有希望走出喪夫陰影,他可是高興得很。“雁哥兒,你在看什么呢?”趙允初好奇地問道。“沒什么,看看街上的人,可熱鬧?!痹蒲慊仉S口道。“那有什么好看的……”趙允初自己也去看,卻什么也看不出來。云雁回忽而一笑,“怎么沒什么好看的?你都不知道多好看,像夢一樣?!?/br>云雁回從千年之后回到這里,他在面對汴梁的時候,永遠充斥著他人無法理解的莫名感動,這是夢一般的經(jīng)歷,讓他親眼目睹眼前的一切。陽光灑在大相國寺的琉璃瓦上,反射著明晃晃的光,彩樓歡門,花繁似錦,游人摩肩接踵,穿梭在鱗次櫛比的攤位之間……這是一個繁華綺麗的時代,一個可堪入畫的大宋市井。第46章滿城盡關撲星月當空,萬燭齊燒。大年初一的汴京熱鬧得不像話,家家貼著春勝,掛著桃符,百姓皆走親訪友拜年。夜晚的街市燈火通明,從州東宋門外,到周南一帶,路旁都搭滿了彩棚,里面全是吃喝穿用玩的商品。每年正月初一起,開封府便開放關撲三日,這些都是待撲的商品。大宋賭博風氣頗盛,關撲,其實就是另一種形式的賭博,但是與賭博不同,不會為官府所禁止。到了官府開放的關撲之日,滿城盡是關撲。顧客花比商品物價低很多的價格進行投擲飛鏢、擲骰子、扔銅錢活動,若是勝了,便可贏取商品,賠率各不相同,所能撲的物件也是無所不有,甚至有以歌姬、車馬等約價撲之的。潘樓街上,一排排彩棚齊列,各色人等出入彩棚,撲買自己想要的物品。其中人數(shù)最多的,便是一間掛著熊頭樣花燈的彩棚。那花燈只有黑白二色,是個熊的樣子,眼圈、耳朵都是黑的。再一看彩棚里,多是年輕俊俏的小娘子或貴婦,排著隊等撲。攤位后面站著的是名約莫十五歲的少年,穿著深色的新衣,脖子上掛了一圈皮毛,似是保暖用,膚白唇紅,秀氣得很,一笑起來眼睛亮亮的,十二分的討人喜歡。不過這些女娘當然不是只因為攤主生得好看就排隊等撲商品,更多的還是因為攤位前牌子上寫著“相藍護膚藥”,這大相國寺了然禪師所制作的護膚藥近年來在汴京十分知名。據(jù)說,了然禪師制作這護膚藥最開始只是因為弟子曬傷了,后來不知如何流傳了一些到八王妃手中,因閨閣來往,方聞名于外。但是因為了然禪師并不貪財,又有更多其他救災、講經(jīng)等事宜,是以每年只制作很少一批,使得他的護膚藥在汴京有價無市。現(xiàn)在,非出貨之日,居然在晚市待撲?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即便條件很苛刻,五百文才能撲一次,扔銅錢需扔到渾純——也就是全都是背面,才算贏。但是娘子們還是趨之若鶩,頗有不撲到誓不罷休的氣魄。像現(xiàn)在這個小娘子,已經(jīng)撲光了身上的錢,才撲到一罐美白面膜而已,她急得叫仆人給自己回府拿錢,“快去,我還要把補水面膜也撲到!”“那小娘子這邊先等等吧,且讓下一位先撲?!睌傊餍σ饕鞯卣f。小娘子依依不舍地看了不多的補水面膜一眼,“雁哥兒,明日還有護膚藥嗎?”這大年初一上街擺攤的,正是已然十五歲,堪稱汴京老油條的云雁回,他沖那小娘子齜牙一笑,“這些是全部的,今日若是撲完了,明日就換時花了?!?/br>在場的娘子們頓時齊齊嘆了聲氣。就在這時,彩棚又進來一個男子,身量高大,比起彩棚內(nèi)的娘子們都高出一截了,系著玄色披風,低頭進來,帶起一陣冷風,肩上還有些雪粒。近日汴梁一直有陣陣小雪,想來此人是進來避雪。滿是脂粉香的棚內(nèi),這人一抬頭,露出一張初露棱角的俊朗面容,眉毛濃黑,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