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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無比:“大人,末將早已給你備下宴席,請這就入關(guān)歇息。”一邊打個手勢,旁邊的軍醫(yī)湊上來便想給他處理頸上的傷口。凌疏臉色慘白如霜雪,咬得自己的嘴唇幾乎要出血,片刻后緩緩?fù)崎_了他的手:“給我備馬,我要立時回洛陽?!?/br>白翎看他神情怪異,當(dāng)下不敢違拗,立即替他準(zhǔn)備好了馬匹。三天后,半夜時分,凌疏趕到了洛陽,直接到了皇宮外,求見當(dāng)朝圣上。楊燾在龍塌上正摟著一個后宮的美人,顛鸞倒鳳,繾倦溫存。待聞聽稟報,忙把懷中的人推到一邊,慌慌張張地迎出來。凌疏跪在他寢宮外的青石臺階下,見他出來,立時叩頭道:“陛下,求借翼軫衛(wèi)一用?!彼念^發(fā)亂紛紛披垂下來,有幾縷就散落在了青石上,在夜風(fēng)中輕輕地拂動著。楊燾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并不過去,只是道:“你先起來,有話好說。地下冷,別跪在那里?!?/br>凌疏不答,卻跪著不肯起來,暗夜中他的身影很執(zhí)拗,很堅定。楊燾停了片刻,接著勸道:“你起來,此事需當(dāng)從長計議?!?/br>凌疏沉默無語,良久,楊燾道:“給你。要幾個?”凌疏道:“六十個,我要帶出京師去?!?/br>君臣二人遙遙相對,片刻楊燾緩步移近些,低聲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不是你追殺他那么簡單的。你等一晚上,容朕想想,明日再議。”看他依舊不說話,也不起來,楊燾微微有些急躁:“如今已經(jīng)夜半時分,難道幾個時辰你就等不得?地下冷,你先起來!”凌疏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明早再來?!苯K于站起身,轉(zhuǎn)身去了。楊燾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后在身邊大太監(jiān)小心翼翼的相請下回轉(zhuǎn)寢宮,床上還有美人等著他,帳內(nèi)一條窈窕的人影,見他回轉(zhuǎn),纏了上來,帶著笑意問道:“陛下您沒有穿鞋就出去了?!?/br>楊燾道:“鞋?”低頭看看自己的腳,果然光著。幸而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也不覺得冷。他伸手?jǐn)Q了一下那美人的臉頰:“不都是你,讓朕神魂顛倒的,連鞋都忘了穿?!?/br>那美人笑道:“古人有夜半賢士來訪,所以倒履相迎。如今凌少卿半夜求見,陛下光腳去迎,有過之而無不及也?!?/br>楊燾聽著她含酸帶醋的調(diào)笑,卻忽然變得悶悶不樂,那美人察言觀色,忙道:“臣妾言出無狀,陛下恕罪?!?/br>楊燾嘆道:“這也不算什么,等朕明天……明天再想想吧。這孩子他這次受了委屈,生氣了。唉,生氣了……”這邊廂楊曄和北辰擎一干人打馬而去,出了潼關(guān)往西走,沿路風(fēng)景絕佳。山上山桃初開,粉白嫣紅一片,風(fēng)一吹,便有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山中有山泉潺潺,有鳥鳴聲聲。北辰擎和楊曄并肩而行,楊曄偷看北辰擎幾次,見他一直沉著臉,最后憋得自己受不了,上去搭住北辰擎的肩頭賠笑道:“還在生氣啊,我不是把他放了嗎?”北辰擎不理他,楊曄便道:“我總覺得你待他很好,你從前見過他?有交情?”北辰擎沉著臉道:“沒有?!?/br>楊曄故作詫異:“那你為什么氣成這樣?莫非你看上了他?所以見不得我欺負(fù)他?”北辰擎聽得惱怒,卻壓著怒火伸手拂開他的手,楊曄立時順著他一拂之勢向一側(cè)歪了去,手舞足蹈,口中驚叫道:“啊喲啊喲,要落馬了,要摔死了!”忽然臂上一緊,卻是被肖南安從另一側(cè)扶住。北辰擎眼角的余光瞥他一眼,見他果然是在喬張做智,便趁機打馬走開。楊曄無奈地看看他,只得回頭和肖南安并馬而行。他和肖南安同樣分別兩載,如今重逢,自是親熱無比,倒把年未和鐘離針?biāo)Φ眠h(yuǎn)遠(yuǎn)地。那位鳳閣姑娘畏畏縮縮地跟在鐘離針身后,被馬快顛散了骨頭,還是不離不棄地跟著。肖南安好奇地打量鳳閣,悄悄問道:“小狼哥哥,那女子是什么人?”軍隊里當(dāng)然也有女子,不過都是營妓。但看鳳閣這模樣,顯然不是。楊曄壓低了聲音道:“那是哥哥給你物色的媳婦,你看怎么樣?”肖南安一驚,再看看鳳閣那黃巴巴的臉,哆嗦了兩下,道:“不是吧,我我我……我還小著呢,年未他們都比我大!”楊曄看看他驚恐的臉色,高興起來:“雖說長得丑,可是做飯的手藝好,還會縫補衣衫。有女如此,宜室宜家。不信你打幾只鳥兒下來,晚上了我讓她烤給你吃,你就信了。”肖南安也沉下了臉不理他,和北辰擎如一個模子倒出來的。楊曄皺眉,片刻后道:“快打啊,快打幾只鳥兒!你看那一只大雁,多肥!快打快打。”邊說邊上去撓他癢,肖南安躲避不及,只得和他前嫌盡釋。眾人一路嘻嘻哈哈地往關(guān)中走,到得晚上,楊曄強行擠進北辰擎的營帳,一番嬉皮笑臉外加胡攪蠻纏,北辰擎也只得和他前嫌盡釋。不日大軍就行到了長安左近,這許多人馬一路而來,想來關(guān)中王岑靳早就得知了消息,卻始終裝聾賣啞未有任何動靜。北辰擎和袁藕明憑著手中虎符與官文一路各處糧庫里調(diào)撥糧草,岑靳依然未有任何反應(yīng)。于是眾人不理他了,只管折道長安北側(cè)的銅川,駐兵城北不遠(yuǎn)處,稍事整頓,只等糧草一到,便接著前行。楊曄天生是個不安分的性子,待等到第二天,已經(jīng)不耐煩起來,只說沒有來過銅川,想出去看看。肖南安好奇心起,也想跟著去,但他害怕自己的上司北辰擎。楊曄雖然不怕北辰擎,卻也不忍令北辰擎總為自己擔(dān)心。于是他帶著肖南安去找北辰擎,北辰擎正忙碌,兩人不管不顧,一左一右扯住了他的胳膊,拉到一邊去。肖南安道:“北辰大哥,我想去銅川城中看看。”北辰擎皺眉道:“這邊陲蠻荒之地,沒什么好看的,還是別去了?!?/br>那邊楊曄一掐他的胳膊,開始哀嚎:“云起啊,這一路我傷重,憋壞了,如今總算稍稍好了點,你還不許我出去嗎?”北辰擎被左右夾峙,依舊皺眉不語,滿臉煩惱哀愁,楊曄看看他的臉色,接著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臉上都憋了一個火癤子起來,你快看,破相了都!”伸手拉住他的一只手,便往自己的臉上摸,北辰擎只得將就著摸了幾下,道:“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仔細(xì)巡視半天,終于在右側(cè)唇角找到一個小米粒大小的紅點,他嘆道:“這也算火癤子?”楊曄頓足道:“當(dāng)然算了,話說從小到大,你幾時見我起過火癤子?還不快放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北辰擎被纏不過,只得道:“那讓年未和鐘離也跟著你?!?/br>楊曄道:“不不不,那樣不自由,耽誤我瀉火?!背弥背角鏇]有反應(yīng)過來,扯著肖南安飛奔而去。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