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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掉落懸崖之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鞭在兩股內(nèi)力作用之下斷成數(shù)截。

韓佑再往前打出三招,俱是韓家正統(tǒng)掌法,他已練至爐火純青的地步,威力不可小覷。趙昔避其鋒芒,連連閃躲。他的金針術(shù)需在敵人數(shù)尺開外才有優(yōu)勢,劍法手頭又沒有趁手兵器,一時之間只能與這人僵持。

而韓佑掌法雖然扎實,然而穩(wěn)重之余缺少機變,盡管明白只要近身趙昔便難以反擊,但三招連連落空,更使他浮躁起來,不知不覺只盯著對方而動,反而隱隱落了下風。

趙昔便瞅準他招數(shù)的空隙,耍了個破綻,韓佑正急不可耐,立刻搶了過來,趙昔趁機繞到他身后,也不還擊,而是退到了庭院中。

屋內(nèi)狹小容易被壓制,到了較空闊處,趙昔游走起來便更為靈活。

韓佑追至院中,待要重新拉近兩人距離,忽見趙昔擲出一物,正沖自己門面而來,以為是他的銀針。他聽堂兄說起趙解秋當年憑借金針術(shù)中一招“梅花三弄”,頃刻間殺死數(shù)位武林高手,對這武功頗為忌憚,立刻回身護住要害。

誰知那物打在他身后門欄上,哪里是什么銀針,不過石子罷了,不禁又羞又惱。恰巧此刻又傳來趙昔淡淡的諷刺道:“原來代掌門如此懼怕我的銀針功夫,早知如此,我便早施展出來了?!?/br>
這代掌門的稱呼亦是韓佑的心病,他心頭氣血翻涌,吼道:“喪家犬而已,韓家豈容你放肆!”

說著向趙昔撲來。趙昔見他雙目赤紅,發(fā)須盡豎,頓時明白是何處蹊蹺。于是向后躍開十尺,運起內(nèi)力,在韓佑縱身迫近之時,甩手將唯一一枚銀針打入他丹田大xue。

針打入的同時他也中了一掌,但掌力已因銀針的效用減弱五成,他又運起內(nèi)力抵擋,勉強還能站立。

而韓佑則在中針后跪倒在地上,抑制不住大吼,似是極為痛苦。

趙昔喉嚨口已溢起腥甜,被他強壓下去,道:“韓掌門,你要生死種,怕不是為了你夫人吧?”

韓佑兀自痛叫出聲,他臉上,手掌脖頸處裸露的皮膚漫出細小的血珠,十分可怖,分明是走火入魔的癥狀。

趙昔咳嗽兩聲,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道:“生死種藥性霸道,若單純?yōu)榱死m(xù)命,毀了根基,得不償失。我原以為你不清楚它的功效,現(xiàn)在看來,你是借救你夫人之名,治你自己的走火入魔!“

韓佑已成了血人。他放下雙手,臉上經(jīng)脈凸出,居然哈哈笑道:“好大夫,好神醫(yī)!那你可知道,我是為何走火入魔?”

趙昔道:“韓家武功,沉穩(wěn)持重,雖進益緩慢,卻有撫平心智,修身健體之效。你若單練本家武功,怎會變得焦躁易怒,連你的招式,都比尋常要狠辣十倍?”

韓佑嗬嗬低笑,他的血rou經(jīng)絡以極快的速度損毀著,整個人趴倒在地上,唯有神智還清醒著。

趙昔接著道:“韓家武學講究大器晚成,你卻心急求成,所以另練了一門功夫。以你本門武功為主它為輔,剛開始能夠進益神速。可是它們畢竟屬性相克,而你貪戀它的好處不肯停練,走火入魔是遲早的事。生死種正是專為你這種人制的。”

趙昔平攤開手掌,那里有一枚蠟丸:“你若服下,三五日間便可無事?!?/br>
韓佑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那藥丸。

趙昔又道:“不過你可能不知道,這東西還有個別名,叫作‘化功散’。”

韓佑瞳孔一縮,趙昔道:“吃下去后,你一身功力散盡,從此便像個普通人了。”

韓佑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起來,他知道趙昔說的七成是真,即便是假的,他也擔不起這個風險。韓家的掌門,怎么能是個普通人?三四十年的武功,一朝散去,又有幾人能承受這樣的落差?若當真功力化盡,即便茍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

他自知大限已到,既然無藥可救,便看著趙昔,啞聲笑道:“趙神醫(yī),站在那看著別人生死不能的感覺如何?你自以為看透一切……你可知有人自始至終都在騙你?”

他居然得意起來:“韓音那小孽種,你待他可真不錯呀,不顧自己安危救他出去……你可知道,他早跟我商量好,幫我拿到生死種,我放他母親出獄。三個月前我們就商量好了?!?/br>
趙昔本不欲理會,但是眼前兀的閃過韓音方才見到他的神情,沒有獲救的欣喜,反而十分緊張,便道:“我憑什么信你?”

韓佑支持不住,倒在地上,道:“憑什么?就憑我沒有當場將他打死,而是留了他一條命。就憑你們輕輕松松就進了韓府的大門。對了,韓音是不是還知道我府中通往后門的密道的入口?那也是我告訴他的,我留下他,就算你逃出韓府,有他在你身邊,生死種遲早是我囊中之物。不過既然這東西救不了我,我告訴你也無妨?!?/br>
“淞縣城中你們‘偶遇’,你以為你們是萍水相逢,其實不過是我派他守株待兔,而你恰好送上門來而已。半年前你在淞縣附近的商洛山墜崖,盡管武林盟有意遮掩,但怎么攔得住真正消息靈通的人呢?”

趙昔道:“光憑這些也不足以說明?!?/br>
“還不足以說明?”韓佑嗬嗬笑道,“待我想想,你在淞縣被武林盟的人追捕,是因為韓音落下一張你寫的藥方子泄露了蹤跡,他親口對我說,這張藥方是他故意落下的,為的是盡快將你逼到洛陽來,你信不信?”

韓佑視線都被血水模糊,但他還是盯著趙昔,一字一句道:“還有昨晚,那小子到你房中,是不是再三問你生死種的下落?誰知你就是不肯坦白,你若老老實實把生死種拿出來,哪還有今天一番周折,你也不會知道真相了?!?/br>
他見趙昔面無表情,明白他是把自己的話聽進耳朵里了,發(fā)出刺耳破碎的笑聲道:“可憐哪!趙解秋,比起我,你再三地被身邊人背叛,你才最可憐哪!哈哈哈哈……”

趙昔看著他道:“再三?”

韓佑卻已說不出話來,身子痙攣幾下,兩眼發(fā)直。忽聽一聲哭喊:“爹!”先前藏入房屋內(nèi)的姑娘跑出來,跪在韓佑身邊,淚流不止。

韓佑兩個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盯了她一會兒,漸漸沒了氣息。

趙昔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將韓佑一雙眼合上,隨后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要不要跟我走?”

姑娘拭了拭眼淚,轉(zhuǎn)過頭看了看他,忽而道:“你的手……”

趙昔的左手緊握著那枚珠簪,因為太用力,尖端劃破皮rou,血順著指間淌出。他松開手,用袖口將簪身擦拭干凈,收回懷中,對那姑娘道:“韓佑死在這里,你若被他們查出幫過我,肯定不會好過。不如先跟我出去,我替你尋一處容身之所?!?/br>
姑娘沉默不語,拿出手帕,將韓佑滿是血珠的臉擦干凈,又看了一會兒,起身道:“公子若不嫌我拖累,就請帶我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