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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兩秒。突然劈手奪過了拂拂手里的橘子,往地上隨便一丟,冷冷嗤笑:“小騙子。” 今天陸拂拂有些不大對勁,好像忽遠又忽近,難以捉摸。 牧臨川皺緊了眉,無來由地有些焦躁。難不成是嫉妒他這幾日寵幸崔蠻? 牧臨川下意識地露出個刻薄而嘲弄的微笑,然而心里的焦躁卻好像一點兒沒撫平。 他忍耐下來,修長的指節(jié)輕扣著小幾。 兩人旁若無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將這桌上的瓜果全都品評了一遍。 坐在牧臨川身側的崔蠻,則變成了個尷尬的透明人。 崔蠻臉色微微一變,一副不能忍受的表情,看著拂拂的目光愈發(fā)冷淡了點兒,像是在唾棄她怎么會如此心甘情愿地拍牧臨川的馬屁。 【牧臨川、牧臨川他這小瘋子,竟然如此低俗放蕩。 少年擁著懷中的少女,笑意盈盈。 時不時挑著陸拂拂她下頷,笑得蕩。漾。 眼見兩人在殿內旁若無人的調情。 崔蠻渾身一震,胃里一陣翻涌,心里對牧臨川的厭惡又多添了幾分。 她長那么大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聽著旁白君的念白,拂拂心里都快忍不住給自己豎大拇指了。 看吧!超額完成任務了!刺激崔蠻的成就達成,牧臨川該謝謝自己這個神助攻。 好似終于忍無可忍,看不下去這辣眼睛的一幕了。崔蠻垂下眼,胸前幾經起伏,終是咬著唇開了口:“陛下,妾覺得有些頭疼,想下去歇息了?!?/br> 究竟是真心告退還是以退為進,這就有待商榷了。 牧臨川這時候明顯還在懷疑人生中,少年笑容僵硬,死死地盯著陸拂拂,聞言,想都沒想道:“哦,那你走吧。” 崔蠻:??? 僅此而已? 崔蠻眼睛睜得溜圓,不上不下地僵在了座位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上火辣辣地燒著,又氣又急。 她剛剛的話其實都是氣話,無非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等著牧臨川后悔來哄她罷了。 她自恃美貌,想當然地也以為牧臨川是貪圖她的美色,卻未曾想到這小瘋子竟然當真不給她任何面子。 【果真是個昏君。 阿蠻啐了一口。】 牧臨川將目光從陸拂拂身上移開,瞥見紋絲未動的崔蠻,嘴角一翹,貌似疑惑地“嗯”了一聲:“你還未走?” 少年擺擺手,催促道,“你不是頭痛嗎?怎么還不走?” 崔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這才深刻地意識到了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羞惱地站起身,行了一禮。 牧臨川抬起眼,好奇地擱下了手里的哈密瓜,支著下巴打量著阿蠻。 裙擺掠過玉階時,她竟然被這玉階絆了一跤。 阿蠻狼狽地跌坐在地上,許是扭傷了腳踝,扶著地面竟一時半會兒站不起身。 少女眼里立時朦朧著一層水汽,卻固執(zhí)地,不愿請求任何人的幫助。許是察覺到了牧臨川的視線,脊背反倒挺得更直了些。 此情此景,牧臨川沉默了。 非但默了,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反倒默默起了層雞皮疙瘩。 他是故意叫陸拂拂上來的,為的就是看看崔蠻的反應。 崔蠻這欲擒故縱的模樣簡直和牧歡宮里的女人沒什么兩樣?;蛟S將這阿蠻留下來是個錯誤,要不還是殺了吧? 牧臨川嗤笑一聲頓感無趣,大為掃興。 一轉頭,拂拂卻在吃葡萄,一顆接一顆,吃得眉眼彎彎,無比幸福。 自認為已經完成了任務,拂拂長舒了一口氣。 她已經完美地演完了炮灰女配的劇本,接下來就是牧臨川這小暴君和女主崔蠻自己之間的事兒了。 牧臨川:…… 少年突然怒從心起,冷笑一聲。 明明是想用陸拂拂來氣這阿蠻的,卻沒想到倒叫他心里不痛快了起來。 看著少女沒心沒肺吃哈密瓜的模樣,牧臨川臉色黝黑:“好吃嗎——” 少年的嗓音幽幽地從腦后響起。 “孤問你,好吃嗎?”少年垂著兩扇烏鴉羽似的眼睫,瘦削的手指卷著她的發(fā)絲,百無聊賴地玩著她的頭發(fā)。 牧臨川:“你就沒什么要和孤說的?” 比如說,因為他偏寵這阿蠻,冷落了她,使個性子什么的。 拂拂很想說些什么,但牧臨川出現得太快突然,哈密瓜卡在了喉嚨里,嗆得她滿臉漲紅。 “陛下——妾——咳咳咳——妾——” 拂拂指了指喉嚨,咳得死去活來,淚流滿面。 牧臨川:…… 他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替她拍了兩下。 牧臨川親自替她拍背,陸拂拂渾身直冒冷汗,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限的,竟然讓她飛快地就將這哈密瓜咳了出來。 牧臨川收回手,耷拉著的眉眼一掃:“說罷。” 說、說什么? 陸拂拂怔愣了半秒,眨巴著眼,艱難地又飛了個媚眼,柔弱無骨地靠了過來:“陛下討厭 ̄叫妾說什么嘛?!?/br> 牧臨川表情凝固了。 少年像貓兒一樣驚起,“刷”地一下飛快黑了臉,伸出一只手摁在了陸拂拂面門上,阻止了陸拂拂往自己身上靠。 “快滾吧?!?/br> 陸拂拂干咳了一聲,收回了媚眼,迅速整理了衣裙,小狗一般乖巧地下去了。 牧臨川:…… 少年臉色變了又變,目露羞惱。 不爽,十分不爽。 牧臨川覺得自己被愚弄了。 夜半。 牧臨川又像幽魂一樣,飄進了千佛窟中。這千佛窟乃是牧臨川主持修建,耗時數月。 一向侍奉牧臨川左右的內侍張嵩看在眼里,憂在心里。 他多病少眠,經年累月地睡不著覺乃是常事。 陛下若是尋常失眠倒也算好的了,最怕是受這病痛折磨所致的少眠。 陛下的肺向來不好,年少時在冰天雪地里凍過一陣子落下了這病根。常常深更半夜咳得涕泗橫流,整夜整夜睡不好覺,熬得兩只眼睛紅得像個兔子。 sao包閑得蛋疼如牧臨川,短短一個下午又換了件衣衫。 為了行動方便,牧臨川今晚倒沒穿那身單薄又寬松的玄色長袍,時人均好褒衣博帶,大冠高履,但少年年紀小,不過十六,穿著高履有些踢踢踏踏的。 他今日下半身著黑色紈褲,用紅繩在腳踝間綁緊,繩上綴金玉,猶如大大的燈籠褲,行走間,彩光流瀉。 上半身則穿著一件深紅色裲襠。 這一身比之從前的褒衣博帶要合身不少,倒是一掃往日的頹糜與陰沉,多了些少年飛揚的意氣。 發(fā)辮解開,束著個馬尾,只余兩三縷微卷的碎發(fā)垂落鬢角。烏發(fā)墨鬢,眉眼細長,猩紅的眼中神光熠熠。 這千佛窟中明燈千盞,順著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