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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血跡, 有些凌亂也有些狼狽。 江奕山包下了郊外的一家客棧,弟子們傷亡慘重,急需休整。此次行動是他大意了, 沒有想到幕后之人還大批的援軍。 凌飄瑤將半月引上追蹤符的痕跡抹去,再加上蒙面人高喊‘聚魂燈’引來一大批魔修,他們都以為這是他們的脫身之法,并沒有人往‘半月引在凌飄瑤的身上’這方面想。 客棧內(nèi),大長老為受傷的弟子療傷,江奕山在沉衍房間內(nèi)下了重重禁止后,只留了兩個戍衛(wèi)在門外看守足以。 江奕山坐在書案前扶著額,頭疼不已。 本來入秘境取半月引是為了醫(yī)治沉衍被魔氣侵染的痼疾,可是他們親眼看到了沉衍能將他身上的魔氣運用自如,更甚之,那些魔修稱呼他為少主。所以說,開啟秘境本就是一場陰謀,他們的目的也不在半月引。 江奕山想到秘境中的兩撥人,單獨的那一個,不攻擊他,而是要拿秘境中的靈器。 那沉衍是為何可以修煉靈力?方才又是為何將那群魔修斥退,束手就擒呢? 江奕山本來就只是一個醉心煉器的閑散家主,這次處理如此復(fù)雜混亂的事情難免心煩急躁。更別提,沉衍從小長在仙苑,還是他江家未來的女婿。他現(xiàn)在除了知道沉衍是魔修這么一個結(jié)果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是何身份,不知道他潛藏在仙苑最終目的,此次身份暴露卻不反抗又有何深意。 思來想去,江奕山?jīng)Q定將他押回仙苑交由掌刑司稽查。 他現(xiàn)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江迢迢,她從方才撿起浮光尺的碎片后就一句話也沒說,現(xiàn)在更是將自己鎖在屋子里,誰都不見、什么都不吃。 江澎澎在江迢迢的門外站了好久,憋著氣和力氣小聲敲門,“姐?開開門讓我進去吧。” 江澎澎沒有得到回答,只聽見房中隱隱傳出幾聲啜泣聲。 江迢迢躺在床上縮成一團,死死咬著唇努力不發(fā)出聲音,可是仍有微弱的抽泣夾雜著無盡的委屈從齒縫中泄出。 她以為,她和沉衍之間因為立場的原因就算有所隱瞞、甚至是欺騙 * ,那他們之間的感情至少也是真的。 她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夢中的那個聲音。 她發(fā)現(xiàn)他對他隱瞞身份的時候沒有信,聽見凌飄瑤和駱宏錦的挑撥的時候沒有信,甚至知道他給她下引情咒的時候都沒有信。 畢竟他們曾經(jīng),那么要好。 來到這里的兩百多個日夜,他們幾乎是日日相伴。 他們一起去逛廟會,他帶她御劍、教她靈訣,他們一起膽大包天地作偽證逃過掌刑司的懲罰。 練功房內(nèi),他魔氣翻涌、她靈力肆虐,鋪著柔軟皮毛的軟塌上,碧色的流光裙與白色錦袍糾纏間是他們的初吻。 他為從魔域和刺客的手中將她救出不惜耗盡靈力。 他在城主府的軟塌上,吻著她說要和她完婚。 她送他浮光尺,他還她玄玉鐲。 可是現(xiàn)在,沉衍為了凌飄瑤,胸前長疤難消、手臂結(jié)痂未褪,今日更是因為她的一句“沉衍救我”弄碎了她送給他的浮光尺。 事到如今,她要如何再相信沉衍對凌飄瑤只是感激? 江迢迢好久沒有這樣大哭過了,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記得上一次這樣哭,是哭沉衍的結(jié)局,結(jié)果她來到了這里;這一次,是哭她自己。 江迢迢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玉,初戴時還有些涼意,如今早已被她的體溫養(yǎng)的溫熱。 她緊閉著眼睛狠心褪下手腕上的玄玉鐲,放到床頭那堆碎玉堆里。 那日珍寶閣內(nèi),他為拍下玄玉鐲一擲千金。 其實,所有的事情都早早有了端倪。 沒有魔域的支撐,他哪來這樣的財力?魔域大牢里,他救醒她時渾渾噩噩看見身后的黑影,突然出現(xiàn)在練功房內(nèi)的黑羽,和那日在房內(nèi)與沉衍聯(lián)系的男子,想必就是日后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魔將兇冥。 迢迢膽小心大,并未起疑。 他果然將她看的透徹到底,就是因此才肆無忌憚的欺她騙她嗎? 江迢迢將頭蒙到被子里,沉悶的嚎啕聲傳到門外。 江澎澎一錘砸在了門框上,又因為聲音太大怕驚到江迢迢而倏地收回。江澎澎從來都沒有見過江迢迢像這兩日這么難過過,他氣不過轉(zhuǎn)身向二樓中央被封起來的房間走過去。 門口兩邊的守衛(wèi)伸手將江澎澎攔住,“江師弟何事?” 江澎澎:“我有話要問沉衍!” 守衛(wèi)并沒有撤開手臂,“沉衍師、沉衍他現(xiàn)在是要犯,不能讓人隨意接近?!?/br> 江澎澎看了他們兩眼慢慢轉(zhuǎn)身,手在兩人看不到的地方從乾坤袋中拿出兩張定身符,在兩人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迅速轉(zhuǎn)身拍在他們身上。 那兩人瞬間僵住,渾身上下只有眼珠可以動,他們怒視著江澎澎,極力想要張開嘴巴說些什么卻又實在無力。 不得不說,江家的都是無法無天的主,江澎澎掃了兩人一眼,確定外人看不出異常之后推開而入后迅速闔上門。 沉衍見有人進來,眼珠微動,待看清來人后眼角又微微垂下來。 “你!”江澎澎看著 * 如今倚靠在墻角、發(fā)絲凌亂的沉衍,憋著的那口氣不上不下,一時竟不知道要用什么語氣和他說話。 沉衍曾經(jīng)是他尊敬的掌教師兄,又是他未來的姐夫,可是如今,一切都因為他身份的暴露而變成一場陰謀。 江澎澎想到江迢迢那隱隱的抽泣聲,臉色和語氣都好不了哪里去,“你、當真是魔修?” 話落,江澎澎咬了咬牙,眾人親眼所見的事情,還有什么好問的。 沉衍緩緩抬頭望向他,澀著嗓音道:“迢迢呢?” 不提江迢迢還好,一提起江迢迢,江澎澎的語氣更沖了:“你還敢提我姐?” 他上前揪住沉衍的領(lǐng)子,豎著眉毛,問道:“說!你是不是給她下引情咒了?!和她訂婚到底是什么目的!” 沉衍鴉羽般的長睫顫了顫,眸中帶著一絲膽戰(zhàn)心驚,他不敢想迢迢知道了真相后的表情。 “我曾以為你只不過表面看著冷寂,今日我才知道——沉衍!你沒有心!” “我姐待你如何你看不到嗎?!她將浮光尺都給了你,而你卻……”江澎澎咬了咬牙,說不出后面的話。 半空中,他是眼睜睜地看著沉衍從腰帶上拽下浮光尺扔到凌飄瑤的身上的。 光幕消失后,碎裂的不止是那一塊玄玉,還有江迢迢的心。 “那是我爹爹耗費了三年給她煉制的生辰禮啊……” 江澎澎松開沉衍的領(lǐng)子,頹然的站起來。 事到如今,問清楚又有什么意義呢? 江澎澎低頭看著沉衍,聲線暗啞喪氣,“你知道我姐將浮光尺給了你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