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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內(nèi)巡邏?!?/br> 聞言江迢迢臉上一喜,語氣極為歡快道:“那你接著去吧,我自己回去就成?!?/br> 沉衍看向她:“巡完了?!?/br> 江迢迢:“……” 兩人并排著往清涼院走,寬大的袖擺隨人擺動,像風(fēng)吹過湖面時蕩起的一道道水波,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映在地上,一高一低,時而重疊糾纏時而散開疏遠(yuǎn),搖擺間有說不出地曖昧。 江迢迢專注地觀察兩人的影子,沒有注意到前面的一個土坑,一腳踩進去就要歪倒在地,側(cè)面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她借力拽住他的袖子才勉強站穩(wěn)。 沉衍低頭看她:“沒事吧?” 江迢迢搖頭:“沒事,謝謝你?!?/br> 沉衍看向她抓住自己袖子的手,忽然問道:“我穿白衣,極具、惑力?” 江迢迢頓時覺得自己被五雷轟頂,她看向沉衍的眼睛瞪得滾圓,緋紅的顏色從耳后蔓延到臉頰又蔓延到脖頸,一時間腦熱到不知今夕何夕。 他在江迢迢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又落下一句: “惹人癡迷?” 第31章 他閉上的眼睛里皆是歡喜…… 江迢迢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 她只覺得自己頭也昏腦也漲,臉上的熱度持高不下,偏偏沉衍眼睛還直逼視著她。 “你、你偷 * 看我話本……”江迢迢結(jié)結(jié)巴巴地指控道。 沉衍臉上沒有半分愧色, 反問道:“寫得不都是我嗎, 何來偷窺一說?倒是你……”隨后他想到什么微微皺眉,有些疑惑也有些腦熱, 盡量崩住臉皮問道:“你,對我當(dāng)真如此、如此……” 如此什么,沉衍沒有說下去,但是他明白江迢迢也明白,他緊盯著她的眼睛等她的回話。 江迢迢大退一步,脊背撞到路側(cè)的巨石上,退無可退,“你我、我……” 她心里閃過一絲慌亂。 如此什么? 如此什么?! 她咬了咬唇羞得說不出話來, 眼尾都被生生逼紅了。 兩人的胳膊還拽在一起,寬大的手掌握著纖纖玉臂, 白嫩的手指拽著潔白袖口, 江迢迢退沉衍也跟著她進,臨了還記得在石壁上施了道結(jié)界,避免將人撞痛。 他見江迢迢嘴巴張了合、合了開,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他抿唇想道,這樣問出來是不是有點過分? 沉衍抬手, 在她逐漸震驚的眼神中碰了碰她通紅的臉頰, 暖的、熱的、燙的,他自小修習(xí)的功法名為霜靈訣,靈力里夾雜著冰雪寒霜之力, 借此壓制他體內(nèi)沸騰的魔血,修習(xí)這種功法會他的身體常年處于冰涼狀態(tài),就算手中握著一塊炭也很難將他握暖。 可是現(xiàn)在,他的指尖卻如此明確地感受到了源源不斷的熱度,一如那天溫?zé)岬拇?,在他身處冰霜之地送來一捧火,身陷黑暗之時送來一道光。 “你不用說了。”沉衍松開她的手臂稍稍上前一步,覆手在她僵硬的脖子上揉了揉,讓她的腦袋低頭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我知道了。” 江迢迢:…… 冰涼的手指摁在自己的脖子上,江迢迢腦門頂著堅如玉石白墻的胸膛,眼前一片白茫茫。 他,他又知道什么了? 不遠(yuǎn)處一隊巡邏弟子路過,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將沉衍喚醒,他抱起江迢迢掠地而起,幾個起落,兩人回到清涼院。 他低頭看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懷中人,松開摟在她腰間的手,道:“夜已深,可要早些休息?” 江迢迢茫然地點了點頭。 她慢吞吞地回了自己房間,轉(zhuǎn)身向門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這就完了,不追究了? 沉衍眉角微揚,揚袖給她關(guān)上了房門。 “哐當(dāng)”一聲,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江迢迢回神,她跑到自己床榻前翻找自己藏起來的話本,床底被褥床頭,沒有。 江迢迢坐在床榻上生無可戀,話本,全沒了。 剛才沉衍說的那句“極具惑力,惹人癡迷”是書中的錯別字,江迢迢看到后順手拿筆在旁邊改了正確的上去。 沉衍既然看到了這句話,其他的不會也看到了吧?! 江迢迢回想了書中幾段香艷的描寫,捂著臉在床上打了個滾,要完。她蹬了繡鞋在塌上翻來覆去、輾轉(zhuǎn)反側(cè),還有幾本描寫較為大膽的,她還沒好意思看,沉衍不會也拿起來翻看了吧…… 江迢 * 迢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惦記的話本全部被沒收后,滿腦子都在想沉衍看沒看,看了多少,把剛才回來路上沉衍異樣的表現(xiàn)都忘到了腦后。 隔壁練功房里,沉衍坐在書案前,上面摞著的正是江迢迢的那十幾本話本。 沉衍看著最上面那本,這本書的書頁有折痕,內(nèi)容上有修改,最外側(cè)也泛毛邊兒,顯然是江迢迢??吹摹K謴那ば淅锬贸瞿潜驹跁晾餂]收的話本,放在另一側(cè)。 他手抵著額頭,在看與不看之間猶豫。 今日在江迢迢的丫鬟抱著一摞書出來的時候,他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那些冊子與她在書肆中看的無異,只是沒想到她竟避著還他買了這么多回來。 晚膳時分,江迢迢去了江家所在客院用膳,本來江夫人極力邀請他過去,不過他向來識趣便婉言拒絕了。 沒想到,他在廳內(nèi)用膳時竟在桌上又發(fā)現(xiàn)了一本話本。 視線落在書頁里的詞句上,他當(dāng)即有些惱怒地將她房里的話本全都收繳過來。 其中一本藏在枕側(cè),鋪開的頁面上就寫著歪歪扭扭的“極具惑力,惹人癡迷”八個字,瞧字的模樣顯然不是書中印拓而是人寫的。他之前看過她的筆跡,能把字寫成這個模樣的也很是少見。 是她的字沒錯。 看到這里,沉衍的惱怒里又多了些不一樣的情緒。 晚膳后良久她都沒有回來,他一時沒忍住走去了客院,在接她回來的時候見她的小手捏著自己的白衣袖口,滿腦子里都是那句“解白衣”,一時沒忍住問了出來。 看著她羞紅了的臉頰,沉衍竟也有些耳熱。 細(xì)想她入苑一月有余的那種種表現(xiàn),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蠢笨過。自十四歲以來,沉衍自詡看遍世人心,慣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摩旁人,更將她對他的好全都看做別有用心。 若不是魔氣失衡一事,若不是今日看到的這八個字,他恐怕一直不敢直視她對他的心意。 沉衍翻開一本話本,平日里未曾相見時,她就是借此慰藉自己的嗎? 看別人編纂的他與旁人糾纏的話本? 沉衍掃了兩眼驀的扔了手中的冊子,既是假的不看也罷,她喜歡那他給她真的便是。 捏訣打開一面水鏡,隔壁的人翻來覆去的身影出現(xiàn)在畫面上,她掩著臉在塌上滾來滾去,沉衍眼角舒緩,同時心中有一絲懊悔,不該直接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