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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古代犯罪心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6

分卷閱讀96

    扣,黑與白,剛與柔,宛若一曲明烈的舞曲。

山陽被那酒杯落地的聲音給驚醒了,她捂著嘴唇,眼睛里浮現(xiàn)出驚懼的淚花。哪怕在宮中再張揚跋扈,可山陽比任何人都懂得進退分寸,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看見那個男人背影的時候這么害怕。

哪怕僅僅只是露出一個脊背和手臂,可落在地上的龍袍和那男人手上戴著的翡翠扳指,早已叫她認(rèn)出了這人的身份。

這正是她的父皇,當(dāng)朝皇帝武德帝。

如何離開的,山陽已經(jīng)不記得了,她渾渾噩噩地爬上了軟轎,催促眾人趕緊回去。宮女們當(dāng)她是日頭太烈中了暑,不敢多耽擱,很快就回到了太后所住的慈寧宮。

山陽害怕不已,就將此事告訴了自己的奶嬤嬤。她的奶嬤嬤姓黃,當(dāng)年山陽能從一個喪母公主一躍成為太后心愛的孫女兒,正是這位黃嬤嬤所策劃。黃嬤嬤聽了山陽這么說之后,也被嚇了個半死,畢竟這種宮廷丑聞一旦傳出去,不止紅葉夫人清譽全無,武德帝和魏王一世英名盡喪,哪怕是早已作古的先帝都會受到牽連。

黃嬤嬤勸山陽殺人滅口,然后盡快離宮,她連忙照做。然而離宮之后她惶惶不可終日,最終孩子早產(chǎn),兩個兒子只活了一個,就是葛回。

山陽說完后,便滿目悲哀地靠在椅子上,接著說道:“紅葉夫人的事終究還是沒能瞞住,當(dāng)年受牽連之人甚多,有不少人都有所耳聞,只是后來魏王謀反,又殺了一批官員和牽連的世家,這件事才漸漸歸于塵土,不再被人提起?!?/br>
容禛的眉頭緊緊皺起,父皇自小非常寵愛他這個幼子,他對于軍功卓著的父皇也十分崇拜,如今聽山陽說起這段往事,他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

然而這種情緒只能困擾容禛短暫的時間,他很快就清醒過來,問道:“那我母親和宋家又和這件事有什么關(guān)系?”

山陽輕笑:“你恐怕不曾見過紅葉夫人吧?”她站起來,帶著一種嘆息般的聲音說道,“她是我一生見過最美的女人,而錦嬪的容貌與她有七八分相似,若非如此錦嬪如何能夠獲寵,成為晉升最快的妃嬪?”

容禛猛地站起身來,語氣一下變得冰冷:“所以呢?”

“所以?”山陽慢慢地走過來,仿佛憐憫一般地看著容禛,“當(dāng)年父皇痛失所愛,情緒失衡,將錦嬪當(dāng)做是替身,竟然想要晉封她為皇后,要將你立為太子,你說,在這種情況下,當(dāng)時的東宮太子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位子呢?”

容禛的手指慢慢地蜷縮在了掌心之中,一種徹骨的寒冷凍結(jié)了他的心肺,即便如此,他還是十分冷靜地問道:“既然如此,他就應(yīng)當(dāng)斬草除根,將我殺了才是?!?/br>
“他當(dāng)然想!”山陽突然輕笑一聲,“你當(dāng)時不過一稚齡童子,卻已經(jīng)受封為楚王,除了趙王、魏王,親王之中就你的身份最高,然而趙王是父皇的親叔叔,與他一同在軍中征戰(zhàn)多年,魏王更是有收復(fù)南蠻、出使列國的不世之功,你毫無建樹,竟也與這兩人并立,可見父皇對你的青睞,若你是容祁,你會如何做呢?”山陽又轉(zhuǎn)而道,“可惜,他功虧一簣,雖然他逼宮成功,卻被玄甲衛(wèi)所制,父皇自知大勢已去,只能逼他發(fā)誓永遠(yuǎn)不許對你動手,才將皇位傳給他,他囿于名正言順的名分,沒能下得了那個狠心,才釀下如今隱患,十九弟,我說的可錯?”

容禛沒有理會她最后那句話,而是反問:“這些機密,你又是如何得知?”

山陽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就平靜下來:“我自有渠道,十九弟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查探?!?/br>
容禛搖搖頭:“我信?!比欢坏壬疥栆虼朔畔滦膩?,他話頭一轉(zhuǎn),又道,“正因為相信,我才更加疑惑,當(dāng)年之事牽連之廣,連不少稍有瓜葛的人家都受了牽連,而你知之甚深,如今卻依舊風(fēng)光無限地住在公主府,還能與我說出這些陳年舊事,甚至駭人聽聞的內(nèi)幕,山陽jiejie背后站著的是誰呢?”

山陽不安地退了一步,張了張口:“我……”

“退一萬步說,即便你能將當(dāng)年之事抹掉,無人可知,但被我這么一拿捏,就如此爽快地說了出來,要說這毫無預(yù)謀,無人指使,山陽jiejie覺得這可能嗎?”

山陽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她雙手不安地握在一起,卻張口結(jié)舌,半天說不出來。

容禛的眸子里不帶一絲情緒,只是靜靜地盯著山陽。

一聲似哭似笑的聲音從山陽的嘴唇中逸泄出來,山陽雙手捂住臉,許久才慢慢地說出來:“你說的是……”

她有些不確定地問道:“我若說了,你能替我瞞住回兒之事嗎?我此生就這一個兒子,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我恐怕也沒法活下去了……”

容禛卻只是道:“那就要取決于山陽jiejie的誠意了?!?/br>
山陽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定了定神道:“好,我說。這之后的確有人指使……”

“那人……就是魏王,他沒有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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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山陽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著落日收走庭院中最后一絲余暉,遠(yuǎn)處隱隱傳來奉國寺的鐘聲,輕柔的春風(fēng)拂過樹枝,惹動上面幼嫩的新芽,這一切都顯得如此寧靜而悠遠(yuǎn)。

只是很快這種氛圍就被一個人給打破了。

那人穿著一身玄色斗篷,只露出半個下巴。

見到這個影子,山陽的神情似乎變得極為害怕,而這么一個陌生的影子出現(xiàn)在公主府中,竟然沒有半個人前來過問,這實在不像是平日里守衛(wèi)森嚴(yán)的公主府。

那人慢慢地開口,聲音嘶啞低沉:“事情辦得如何了?”

山陽看著他的影子,苦澀一笑:“如你所愿?!彼粗堑烙白樱鹑缈粗肋h(yuǎn)都醒不來的一場噩夢,然后她低低地叫出了對方的身份。

“七叔?!?/br>
山陽口中的七叔正是當(dāng)年謀反后敗走白泉山的魏王容侑,可他就像沒有聽見山陽所說的話一般,仍舊問道:“山陽,你僥幸多得了這么些日子,卻仍舊沒有變得聰明些么?”

山陽連滾帶爬地跪在他的腳底下,低聲地哭求著:“我都按你說的做了,求求你,饒了我的回兒吧!”

容侑半蹲下來,修長的手指曲起,挑起山陽的下巴,極為平靜地回道:“他說什么了?”

山陽茫然地?fù)u搖頭:“沒……沒說什么。”

容侑嘆口氣:“山陽,你知道我耐性不好的。”

山陽的眸中透出恐懼的目光,她顫抖著聲音道:“我……我錯了,他看出了一點,我……我把你的身份告訴他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