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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往游翊那邊挪,膝蓋在被褥上摩擦,發(fā)出很低的沙沙的聲音,聽起來特別曖昧。心跳得很快,可想到這就是最后一次,陶耿又有點豁出去的悲涼。終于,他來到了游翊身后,離他只有幾寸之遙。沉默了幾秒鐘,陶耿鼓起勇氣,伸出手臂,從背后把游翊環(huán)抱在懷里。兩個人赤裸的皮膚貼在一起,游翊很明顯地僵了,渾身緊繃。“我知道這樣很傻,也會讓你更加討厭我。”陶耿的手在微微發(fā)抖,可依靠在游翊身上的感覺又讓他覺得安心和踏實:“就這一次,應該沒有關系吧,反正以后也不會再見面了。”“陶耿……”游翊渾身不自在,第一次被男人在這種意義上擁抱,還都沒穿衣服,沖擊力不是一般的大。陶耿不說話,自顧自地把手臂繞過游翊的肩膀,臉貼過去,好讓自己能更舒服地靠在游翊背上。他的手冰冷,是洗冷水澡的結果,臉頰和頭發(fā)也透著潮濕,水珠蹭了些到游翊脖頸和鬢角。游翊覺得陶耿會冷,可他的胸膛卻又奇異地guntang著,心跳劇烈,好像有什么在里面被束縛得太久,已經快壓抑不住地要爆發(fā)出來。發(fā)燒一般的溫度,熨帖上游翊微涼的背脊,這之間發(fā)生的化學反應,只有他們倆才清楚。“陶耿,你……”“你要說的話我都知道,還是聽我說吧?!碧展⒃谟务炊笥H了親,蜻蜓點水一般,不敢太用力。游翊身上有很好聞很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樣。這給了他一種錯覺,好像他們是一對同居多年的情侶,就連身上的味道,也是那么合拍。“你……先……坐好,我們,好好說?!庇务聪乱庾R地握緊了手,不小心把手里的文件捏皺了一角,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沒心思在意這些細節(jié)。陶耿,給了他很強的壓迫感,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如果我放手,也許就沒有勇氣再面對你了。”陶耿倔強著不松開,反而抱得更緊,他說這句話的語氣,讓游翊想起了他十五六歲時候的模樣,那時的陶耿,也是這么孩子氣。可現在的他們,都已經不是十五六歲小孩兒了。游翊有些無奈,語氣也和緩了些,釋放著妥協(xié)的意味:“好,那我聽你說。”陶耿頓了頓,反而無話可說了。游翊等了許久,等不來他說話,只好問:“你打算就這么抱一晚上嗎?”“不可以嗎?”陶耿反問。游翊嘆氣,就像在對待一個蠻不講理的熊孩子:“可以,抱吧?!?/br>陶耿的心像被針扎,他從來都不想讓游翊為難,可現在還是讓他為難了。苦笑了兩聲,陶耿說:“其實我也恨自己為什么要喜歡男人,喜歡男人就算了,還偏偏喜歡的是你,明知道你不會喜歡我,也知道這么糾纏下去沒意思?!?/br>“嗯?!?/br>“我做錯了嗎?”陶耿茫然地問。“沒有?!庇务次⑽冗^頭,說:“喜歡不是錯,只是你喜歡錯了人。不能回應你……是我的問題,你沒有必要自責。”“為什么?”“因為我只想像個正常人那樣結婚生子,不想做無謂的冒險。”游翊看著前面的窗簾,那一道一道暗金色的花紋讓他腦子有點亂:“陶耿,對我來說,喜歡并不能等同于愛情,愛情除了兩個人之間的相互吸引,還有很多并不浪漫、甚至讓人厭煩的東西,比如對方家人的挑剔,社會的評判,大眾的價值取向,還有頭腦發(fā)熱過后,對彼此一連串的責任,總之,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在這一點上,我跟你完全不同?!?/br>陶耿無言以對,這是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事實,可他卻一次又一次地奢望奇跡能夠發(fā)生。又一次,愿望落空了。最后一次,還是落空了。陶耿閉上眼睛,落寞地說:“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br>“你說?!?/br>“你能吻我嗎?就一次?!?/br>——話說出口的時候,陶耿難受得厲害。原來,自己也有這么惡劣的一面。游翊半晌沒有說話,也許是終于被他刁難得不耐煩了吧。陶耿忐忑地等待著,終于,心灰意冷地松開手,打算下床走人。“說好了,就一次?!庇务赐蝗婚_口。陶耿驚得停下了動作,坐在他身邊,呆呆地看著他。游翊也看他,眼神溫柔,神色平靜。“就一次?!碧展⑧刂貜汀?/br>游翊笑,伸手摸了摸陶他漉漉的頭發(fā),說:“小孩兒,長不大似的?!?/br>“……啊,是?!?/br>“以后怎么辦?萬一找不到女朋友。”“……那就不找……”“怎么可能。”“真的……”對話越發(fā)不著邊際,陶耿已經被繞糊涂了,只覺得一切都像在夢里,暈乎乎的。“陶耿,有時候你真的讓我,很……”沒有下文。本來一下一下撥弄著陶耿頭發(fā)的手慢慢移到了他的后腦勺上,然后,游翊微瞇著雙眼,對著陶耿的嘴唇,傾身吻了過去。作者有話要說:☆、但希望在轉角醒來的時候,陶耿覺得后腦勺嗡嗡地疼,腦袋像是被灌了鉛,重的要命。感冒了?蹬被子了?話說這屋里怎么冷颼颼的,他記得他開空調從來不會低于二十七度,有時半夜還會被熱醒…………這是他房間么?陶耿對著天花板干瞪眼,越看越覺得不對,窗外透進了微微的曙光,屋里不怎么亮,可那點光線已經足夠他辨認,頭頂上那燈,跟他每天醒來看見的,完全不一樣。頭還是疼,想什么都覺得費勁,陶耿暈暈乎乎地爬起來,一扭脖子,驚了:游翊……是了,昨晚……他根本沒回房間……太困了,直接在這兒睡過去的……游翊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wěn),眉頭皺得死緊,也是,看這個姿勢,他的手臂肯定是被陶耿壓了整晚,陶耿硌得脖子疼,他的手臂也好受不到哪里去,這會兒陶耿一起身,他鎖起的眉頭明顯地舒展了些,手動了動,沒挪,大概是麻了。陶耿顧不上思考夢和現實的問題了,急哄哄地給他揉手臂,動作放得很輕,想要盡量不吵醒他。過了會兒,游翊眼睛睜開一條縫兒,迷糊地看了陶耿一眼,然后翻了個身,繼續(xù)又睡了。陶耿看著他的后背,記憶終于一點一點地歸位。昨晚,游翊吻了他。他記得那個吻,完全不同于情人間的親熱,游翊只是很含蓄地,一下一下地輕觸他的嘴唇,不帶任何情yu。即便如此,那感覺依然讓他著迷不已。游翊的唇,游翊的味道,游翊的手,他的笑,他的溫柔,他的冷漠,還有他那顆永遠讓人捉摸不透的內心,都讓陶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