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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第章先前那個“殺”字的字跡已經(jīng)開始消失,桌面上仍然還清晰的兩個字,一個是血,一個是親。——血、親。張華若雙手合握,嘴巴淺抿靠在上面,陷入思索:“不應該啊,她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一定是殺人滅口,為什么沒有……”張華若突然回味過來,“糟了!”凌澈城仍然處在狀況外,自顧自分析道:“昨天我已經(jīng)知道他是我兄弟,二娘看出我不忍對他下手,自然就不會想通過我去了結(jié)他的性命,她現(xiàn)在只是讓我去破壞他和爹相認,的確是最佳方案。”張華若寫下的那兩個字代表的意思,擴成四個字就是血脈親情或者滴血認親,擴成一句話就是洛彎兒要阻止凌驚玹認回沈言這個兒子。從自己的思緒里抽身,凌澈城后知后覺:“糟了,什么糟了?”張華若嘆氣:“洛夫人不讓你去殺他,是因為她覺得不能冒著你會一時心軟放過那孩子的風險,既然這樣,她當然不會跟你提及要殺他的事,只讓你負責破壞認親結(jié)果,這樣就算她另一手準備沒成功,只要那孩子不被承認是凌驚玹的孩子,他的身份是假,那他說的那些話也就通通不可信?!?/br>“另一手準備?!绷璩撼欠磻^來,“你是說,她派了其他人去殺人?這一點你放心,她身邊沒什么武功高強的手下,要不然也不會總是讓我替她干壞事,雖然她在山莊里干過不少壞事了,這殺人的戲碼她也就實施了一回,還是她親自動手?!?/br>凌澈城說著說著,聲音逐漸放低,到最后戛然而止不再說下去。他口中的唯一一次,指的就是蕭靈靈那次。“讓一個人死,不是只有派人刺殺這一個方法,你……”張華若對凌澈城今天明顯不在狀態(tài)的表現(xiàn)略有些不滿,“你比我更懂她,她最擅長的,難道不是下毒?”“我想你對她有誤解,她可不擅長這個,在我懂事以來跟在她身邊的這些日子,也就見她用過一兩次毒?!绷璩撼瞧鹕頊蕚淙タ赐谎凵蜓?,確認下沈言的安危,“不過你說的這個倒還真有可能,以防萬一,我去看一眼他,給他偷偷帶點管飽的小東西,省得他吃了哪些不干不凈的東西真的出事?!?/br>說著,凌澈城順走了兩個包子。凌澈城趕去沈言那邊暗中保護沈言,張華若這邊自然也不能閑著,張華若決定先去找凌驚玹,然后跟在凌驚玹身邊,這樣等會兒凌驚玹準備親審沈言的時候,他就能夠一直在場。楊大寶表示想跟著一起去,張華若同意了,倆人相攜前去看望凌莊主,之后就一直陪在凌驚玹身邊。張華若愿意留在他身邊陪他說話,凌驚玹當然開心,不過他接下來有點事情要處理,面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似乎是在猶豫。如果換做平時,張華若看出別人露出這種態(tài)度,一定會自覺地主動提出離開,但是今天,此時此刻,他就是要裝傻充愣留在這里。昨天的事,張華若也在現(xiàn)場,凌驚玹猶豫過后還是決定讓張華若留下,凌驚玹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就沒有大張旗鼓地cao辦,審問地點就選在他自己的書房,讓自己信任的親衛(wèi)去把沈言帶來。沈言剛從被關(guān)押的地方帶走,凌澈城就火急火燎地去通知洛彎兒:“二娘,昨天那個人被爹派來的人押走了?!?/br>洛彎兒看上去很是淡定,凌澈城走到她身邊,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花香,他一下子就認出這是什么味道,下意識退后了半步,想到張華若說過喝過茶后不會受到影響,他心里既相信張華若不會在此事上騙他,又過不了心理上的防線,默默閉息后才敢靠近洛彎兒。半夜來的時候,凌澈城依稀也有聞到一點十三月草的味道,但是那時候味道很淡很淡,淡到足夠讓凌澈城懷疑聞到的香味是自己心理作用產(chǎn)生的幻覺。現(xiàn)在來看,洛彎兒很喜歡這個味道嘛,竟然用了這么多。“慌什么?!甭鍙潈簰咚谎?,“剛從他那里過來?”凌澈城點頭:“放心不下,去看了一眼,爹讓老安他們守著,我也近不了分毫,只能站在稍遠的地方看了兩眼確定一下情況。”洛彎兒:“聽說他從昨天被抓來后,一點東西都沒吃,餓了一晚上,今早可有總算吃點了?”話里竟然還有幾分關(guān)心沈言的意思在。“這個我倒是不確定,站在外面那么遠,看的又不真切,好像……好像是沒吃吧?!绷璩撼钦f的坦坦蕩蕩,一點都沒引起洛彎兒的懷疑。實際上,沈言今早是有打算吃下送來的早飯,他畢竟不是鋼鐵之軀,餓著自己也沒好處,正想吃呢,凌澈城在外面發(fā)出一個頗響的動靜吸引到沈言的注意力,沈言聽出聲音有點熟,認出外面那人就是昨天替他擋下一劍的凌澈城。沈言默默放下了碗。他能感覺的到,這是凌澈城在給他提醒——飯不能吃。凌澈城沒有像他現(xiàn)在跟洛彎兒說的那樣,沒有靠近沈言,是的,他一開始是只能站在比較遠的地方看著沈言,但是后來,凌澈城跟沈言近距離接觸過。沈言把早飯打翻在地:“堂堂潛靈山莊,就給人吃這種東西?”凌澈城往屋里又靠近幾步,只要他不進屋,守在此處的老安并不會動真格地攔住凌澈城。凌澈城問沈言:“我這里倒是有兩個包子,你要不要?”沈言沒搭話,倒是老安一臉不解地看著凌澈城:“少爺,怎么還隨身帶著包子……”凌澈城笑:“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不是咱們莊里師傅做的普通包子,它可是你們大姑爺親手做的,他就是靠著這個手藝俘獲了我兄長的胃和心,就這兩個包子,還是我剛才偷偷從兄長那里偷來的,本來想自己嘗嘗,不過……”凌澈城往屋里看一眼,“有人瞧不上莊里的飯,為避免把人餓死傳出去不好聽,我倒是愿意把我這兩個包子獻出來?!?/br>“少爺,這不妥。”“有什么不妥!”凌澈城無語地側(cè)過臉,“我還能在這包子上動手腳不成,這是我送來的,當著你們面,要是因為他吃了這包子出事,我可是甩都甩不掉這責任,我都不怕,你們怕什么?!?/br>老安還在猶豫,屋里的沈言率先出聲:“拿進來,我可不想餓死在這?!?/br>屋里那個都這么說了,老安也必要攔著,就側(cè)身讓凌澈城拿著包子進去,凌澈城走到沈言面前,把包子遞過去:“趁熱吃吧,還有點熱乎呢。”沈言接過包子,低聲問道:“為什么幫我?”凌澈城看著面前這個明明比自己還小幾歲,卻顯得有些過分成熟的男孩,這里光線充足,凌澈城能夠清晰地看到沈言臉上那被火燒傷、終生無法治愈的傷疤,它們猙獰地盤踞在沈言臉上,將這個原本俊朗的少年襯托得如此可怖:“不為什么,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就是我的弟弟,我不想你死,就這么簡單?!?/br>凌澈城笑了一下,沈言看到凌澈城臉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