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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凉面上一紅,不知是否被說中了心頭事,還是容衍在他耳邊呼出的氣息惹致的。他們間怎的一下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可隱隱嗅得容衍身上的墨香。沉凉心中厭煩,他不喜這種感覺,不知為何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他爹的面相,慌忙之下推開了咫尺間的容衍。容衍不防備,被突如其來的力氣推的連連退后了幾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桌子的邊角。“嘶。”吸了口涼氣,腰間猛地作痛,容衍一下面色發(fā)了白。沉凉見狀,面露惶恐,一時手足無措,也不知該何辦。容衍額間有汗留下,看來是撞的極重,他朝著沉凉伸了伸手。“幫忙扶我到床上可好?”沉凉聽了連忙點頭,走過來攙扶著容衍到了床邊。想著腰間必有傷勢了,可是眼下只有沉凉,不知如何是好,容衍為難的看著沉凉,對他說道,“請你出去幫我把安陽叫來吧?!?/br>話才一落下,沉凉便跪倒在地,聲音焦急。“求公子繞了我,若是安陽進來得知公子被我所傷,必定會告知老爺夫人?!?/br>“放心,我不會讓他告訴我爹娘的?!?/br>沉凉眼眸墨黑,里面似有水光,濕漉漉的。“公子需要如何幫忙,安陽會的我也會?!?/br>容衍笑了,不想竟會如此有趣。心中想要逗弄一番,想著他平常倒是平靜異常,今天卻是亂了手腳。“那好,我記得那邊柜子里有一盒膏藥,專擦傷痛之處,活血化瘀的,你找找看。”沉凉一聽,就馬上過去翻找起來,不一會便找到了。“是這個嗎?”沉凉舉著一盒小藥罐。“對。”沉凉走近,靠著床邊,聽從容衍的吩咐。“你幫我把衣服解開,將藥擦在傷處便可。”可沉凉聽了,卻是猶豫,抿著唇,遲遲沒有下手,容衍想著算了,剛想從沉凉手中奪過藥,卻見他坐在了床邊,解開了容衍的腰帶。容衍膚色白皙,所以一大塊淤青在腰間顯得有些觸目驚心,還有血塊腫起,在里邊化不開。沉凉眼神有些幽深,容衍趴在床上也是看不見。他用指尖在藥罐里挖出一些淺青色的膏狀藥物,然后仔仔細細擦在傷處,輕輕用指揉開,輕輕按壓,反反復(fù)復(fù)幾次。起初容衍感覺有些疼,齜著牙,忍著痛,后來感覺到藥物清涼,有指尖細細為他按壓著,邊揉邊輕輕吹氣,涼意襲來減少了痛楚,很是舒服。闔目想要貪念的睡去。“你揉的真好?!?/br>容衍呢喃著,帶著輕微的沙啞。腰上的指尖一頓,又接著揉到。“習(xí)慣了?!被腥魢@息的聲音響起,很輕很輕,卻在這寂靜的屋內(nèi)顯得格外清晰。容衍不言了,沉凉亦是。安陽對他說過,沉吳性子粗陋,常常對沉凉施氣,他身上不知有多少舊痕,又添多少新痕。比之沉凉,他身上這點瘀傷,算不得什么。可他還有人幫他擦拭瘀傷,那沉凉又有誰能幫他呢。難怪他說,習(xí)慣了。容衍闔目,趴在枕邊,然后開口,“這盒是上好的膏藥,擦拭淤痕最好不過了,我叫安陽多拿幾盒,贈與你吧?!?/br>身后人并無拒絕,也無接受,唯有沉默,只是手頭上的活仍在繼續(xù)。容衍原還想問些瑣碎,可話到了嘴邊還是作罷了。有些事,須得慢慢來,急不得。第4章四第二日,府中下人們見面就是嗑叨那件事。說的是眉飛色舞,言語不一。“聽說了嗎,沉吳他那兒子派給公子作貼身小廝了。”“聽說了,不知道是哪個冤家大早就開始傳這消息,估摸呀已經(jīng)傳遍府里了?!?/br>“是呀,這一下貼身跟著公子了,以后做事可就比咋們輕松多了?!?/br>“話說起來,這貼身伺候的除去打小跟著公子的書童安陽,就是夫人指派過去的芍藥呀?!?/br>“可不是,這下好了,不用做那粗累活了,也是作孽喲,這些年……”“……”沉凉一路走來,感受到四處有異樣目光瞟向他,接著便是指指點點。真是不得安生,沉凉心中無奈,卻也不得不唯命是從。也許這次是個機會。就不知上天給的這條路是好是壞。好也罷,壞也罷,總之也是拒絕不了的。想著昨天為容衍擦過傷勢后,他便準(zhǔn)備回去了,未料剛一站起,容衍竟顧不得傷處,慌忙作勢要起來,擱在他腰間的薄布隨著動作幅度滑落在地。容衍扯住了他的衣袖。眼神真誠,凝望著他。“你以后來伺候我吧,就像安陽他們一樣?!?/br>沉凉低頭,一半的面容隱藏在了暗光處。他想,容衍已經(jīng)有那么多人伺候了,何須多他一人。可是像安陽一樣……這話細細咀嚼,莫不是貼身伺候。容衍長眉緊蹙,面容急切,可眼神卻異常認真,帶著懇切。沉凉好笑,不知公子這次意欲為何,難不成要尋些新花樣玩玩了?還是身邊伺候的人看膩了不成。容衍雖是在問他,但是語氣決絕,容不得他推遲。在這偌大的府中,他也只是個微不足惜的下人罷了,何來的本事可以來拒絕主子呢?“明天就搬到小樓來吧,可好?”容衍再次詢問。“好?!背笼澕毤毚鸬?,低垂下的面容忽明忽暗,捉摸不定。容衍聽見了回答,忽然像是松了口氣,隨即笑了,眼睛彎彎,唇紅齒白。沉凉見了,心頭好是驚訝,不過是答應(yīng)了留下便能如此喜悅?外邊流傳容衍性子風(fēng)流,是個繡花枕頭。是真是假?真真假假孰能分辨。之后,容衍見天色晚了,吩咐下邊為沉凉安排了一間房,讓他在小樓睡了一夜。今一早就匆匆忙忙住處趕,說著要收拾些東西。思索間,沉涼便到了小院,推開殘舊的木門,見里邊悄無聲息。難道爹還沒回來。沉凉輕悄悄走到了里面小屋,不想一推開門,便是一股酒氣彌漫。他扇了扇鼻尖的氣味,連忙撐開了紙窗通風(fēng),待氣味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