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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題目她和亞倫討論了一整個星期仍然未果,以致最后不得不撂下狠話,說在把這題解決前,你連一個吻都別想得到。而今看來的確是不得不去麻煩教授了。葉茵從窗口向外眺望,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窗臺下不知何時種植了一大片鈴蘭花。白色的鐘形花朵延綿成湖泊般的一大片,隨著風(fēng)吹搖曳起伏,微微波動,頗具不可思議的美感。她想走近了看順便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結(jié)果卻毫無防備地看見了一個人。一個睡在花叢中的男人。沒有失聲尖叫,反倒幾近窒息地狠狠怔了住——她見過男性的裸體,但從沒見過那么美的。分明纖細(xì)如同少年,可一身的肌rou線條卻依然兼?zhèn)涑墒炷凶拥呢S盈健壯,白膚紅唇的面龐就像精心施抹了脂粉。他于晨曦中舒展赤裸的身體,仿佛清晨的花朵一樣享受著露水的滋潤,汲取著大地的養(yǎng)分,攫奪著陽光的恩澤。一大叢鈴蘭花剛好擋在了他的兩腿之間,隱約可見私處的毛發(fā),不疏也不密,在陽光下呈現(xiàn)出漂亮的金棕色,一點兒也不會令人感到不快。女孩面紅耳赤,心如鹿撞,本想趕快闔上窗簾,結(jié)果卻鬼使神差般緊盯對方不放。然后她看見他自慰了。慘白修長的手指摸向胯間,撩觸撫慰著自己的性器。眼眸輕闔,低低呻吟,神態(tài)寧靜又滿是醉態(tài)的嫵媚。甚至不時側(cè)過頭去吻一吻臉頰旁的鈴蘭花。又或者說,是那些風(fēng)中顫索的花朵在爭先恐后地獻(xiàn)吻于他。趁他忘情手yin之際。全無yin猥齷齪之感,相反卻美得教人難以拔離視線。這個美麗的男人就像在和一整片花海zuoai。“康泊,你怎么在這兒?!?/br>葉茵聽見了母親的聲音,趕忙慌慌張張地拉上窗簾。“葉茵回來度暑假,你不能再這樣隨意赤裸了?!比~賽寧的聲音聽上去前所未有的溫存寵溺,她由小到大的記憶里,母親從來沒有這么和自己說過話。緊接著女孩聽見了一聲來自母親的驚呼——她似乎被男人冷不防地拽了一把,跌進(jìn)了花圃,也跌進(jìn)了他的懷里。“不……不能在這里……不……啊……”那個石頭般冷酷、修女般矜持的母親像少女一樣發(fā)出了嬌吟聲,聽出他們在干什么的葉茵抬手捂上耳朵,臉頰緋紅,呼吸急促,仿佛犯錯了的人是自己。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自己剛才看見的不是精靈,而是母親與之再婚的男人。※※※她再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已經(jīng)衣著整齊,穿著擁有長袖口和維多利亞式褶皺的蕾絲襯衣,宮廷感十足的寬腰封束著他的纖腰。他正伏在陽光映照下的窗臺,全神貫注擺弄一只陶罐。已凝神欣賞了這只藝術(shù)品近一個小時,頹靡華麗的色彩花紋,最明顯的是有一只七頭十角的大紅龍繪于其上,令他很是著迷。葉茵發(fā)現(xiàn)自己留在桌上的驗算草稿,那道讓亞倫求吻不成而鎩羽而歸的難題竟然沒花多少時間就被解了開。古典雅致的字跡,演算的過程卻是足令人豁然開朗的簡潔清晰。“mama,是你幫我解開了那道難題嗎?”并未注意到紙上字跡的不同,難題的迎刃而解讓她興奮異常,如同一只遭遇春天的喜鵲那樣嚷了起來,“這題目很難,我想你得一步一步教我推算的方法!”“不是我。你初中時的那些競賽題,我就沒辦法解開了?!比~賽寧專注于精神病學(xué)的研究,并不太精通于數(shù)學(xué),她笑了笑,以眼神指觸一旁,“肯定是康泊?!?/br>“他?”葉茵表示難以置信,她知道這人十六歲就關(guān)進(jìn)了精神病院,不可能受過高等教育。“他很聰明,而且非常好學(xué),對什么領(lǐng)域都飽含興趣,對于新的知識如饑似渴。我剛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讀馮特②的,他只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就領(lǐng)略了這本書的精髓,視力和記憶力至今令我稱奇?!奔瘸鲇谂藢δ腥?,也出于教授對學(xué)生,葉賽寧滿目贊許地注視著自己年輕的丈夫,可對方似乎充耳不聞根本不為所動,“他總想知道如何能將一個人催眠,解剖、窺探他人的意識讓他覺得很有趣?!壁叢缴锨?,俯下身親昵地靠于康泊的肩膀,貼著他的耳旁柔聲細(xì)語,“但是你得先開口說話才行。”“他……不能說話?”葉茵不禁為此扼腕痛惜,這個男人擁有花一樣的皮囊和根本不匹襯這身皮囊的高智商,結(jié)果居然既是瘸子,又是啞巴。“不,他能說話,他的聲帶沒有任何問題?!闭Z聲同樣飽含著遺憾及憐愛的感情,葉賽寧嘆了口氣,“因為在精神病院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創(chuàng)傷,他心因性地失語了?!?/br>葉賽寧取來紅茶,便喚康泊坐上餐桌用早餐。“你們年紀(jì)相仿,應(yīng)該有好多東西可以聊。”注意到女兒的詫異目光,女人柔和一笑予以提醒,“他會寫字?!?/br>“你平時有什么愛好嗎?音樂?電影?藝術(shù)品?”解開難題的智力令其刮目相看,也令其好感頓生。葉茵將解有數(shù)學(xué)題的草稿本和鉛筆遞了上去,神情溫和,語聲也客氣,只為表示愿意與他親近。康泊接過紙筆,正準(zhǔn)備低頭書寫,處于右側(cè)的妻子遞來了紅茶,于是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貙U筆換入左手,空出右手去接杯子。他不是左撇子,但左右手都能運用得很自如。以左手握筆寫下一排字,又飽含笑意地把草稿本遞了回去。雙手交遞之時,男人的手指看似不經(jīng)意地滑過了女孩的手背,一剎為針扎刺的痛感令女孩的圓潤顴頰驟然泛起兩朵彤云,手也猛然一顫。指尖的肌膚像女人,不,像緞面一樣光滑,涼意直徹入骨;可他的眼神一如熔爐,那熱度實在教人經(jīng)受不住!幸而身為母親的女人正低眸給自己倒茶,不曾察覺女兒這明顯失常的反應(yīng)。字體十分花哨,優(yōu)美連綿的曲線、裝飾風(fēng)格濃重的花紋、以及收筆時刻意挑出的圓弧,如同以筆尖施予養(yǎng)分便植出了繁復(fù)的藤蔓和綺麗的薔薇,女孩的疑問沒有得到回答,白紙上只留有一句話:你真美。一直擔(dān)心女兒與新丈夫難以相處融洽,葉賽寧不禁關(guān)心地問,“他和你說什么?”“他說他喜歡花卉和……嗯,園藝。”清晨窗前所見的男人裸體驀地闖入腦海揮之不去,葉茵心慌意亂手足無措,幾乎不假思索地決定以謊話隱瞞母親。康泊微微笑了,眼簾一低地抿了一口茶,華麗的長睫毛輕輕顫動。“他只喜歡鈴蘭花?!迸踔t茶倚立于丈夫身側(cè)的葉賽寧也飲了一口,垂下視線,仍以無比寵溺溫存的眼神望著他,“不過早上我發(fā)現(xiàn)花圃里的花被路過的淘氣鬼們弄壞了不少,我們一會兒得叫個花匠來,重新栽種一些了?!?/br>葉茵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