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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是仁至義盡了,這少爺身份,哼。”綠荷自是想拿蘇凌生母洗腳婢女的身份來說事,但終究是按耐下來,心想反正大夫人遲早要收拾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的,自己何必急于一時。想起了自己原本心儀的馬房總管對這怪物整日獻殷勤,綠荷就來氣,昨夜聽說這廝回來,那馬房總管眉開眼笑好似過節(jié)一般,簡直要讓綠荷咬碎銀牙。隨意交代了幾句,綠荷便自顧自地走了。蘇凌就這么在這偏院的廂房住下了,一顆心始終忐忑不安。那叫綠荷的丫鬟一走,蘇凌稍稍放松了些,四處看了看,坐在窗邊等了好一會兒,可始終不見那綠荷口中的收拾房間的仆婦來幫忙,心下嘆了一口氣,自己又天真了,怎可能會來?這樣的大戶人家,自己一個名義上的大少爺回來,不說連這下人都不愿意住的偏房,便是常常打掃的客房給他住也是失禮至極,帶自己住在此處,顯然是特意的。也許是舊地重游的原因,蘇凌腦海里又跳出來些受人折辱的記憶片段,只把蘇凌弄得悲哀且膽戰(zhàn)心驚。但愿自己的憂慮皆是多想,希望快點見著那所謂的父親一眼,好讓自己心安理得地回去,眼下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罷。蘇凌向來愛潔,這樣灰塵遍布的屋子自是住的渾身不泰,可周邊找不到任何收拾的工具,只好吹干凈了一張梨花木凳子,拎了坐在窗邊,想著接下來怎么做。這般一發(fā)愣,天色已經是暗了下來了,蘇凌一整天都沒怎么進食飲水,此刻又饑又渴,正焦灼間,門外一個仆婦過來了,蘇凌正要上前討一碗水喝,結果那仆婦只是匆匆的看一眼便走了。蘇凌也知道自己大約是要回來受罪了,那些自己擔憂的說不定變成事實了,腦海閃過戚武臨別時的那張擔憂的臉,鼻子一酸,險些哭了出來。好歹咽下了喉頭的酸楚,心里想著以后不可這般軟弱了,前方無論是平地還是坎坷還要自己一個人去頂著,好歹是給自己壯了壯膽子。此刻嗓子干的冒煙,蘇凌想著這般下去不行,便忍了心下的膽戰(zhàn)心驚與不安,出門去找點東西吃喝。正要出門,門口一陣風似的進來一個人,那人一張憨厚老實的臉,身材矮壯,一身帶著些氣味的灰色衣裳,顯得有些狼狽,那人一見蘇凌,眼睛一下子亮了,當下欣喜若狂。他一把上前抱住了蘇凌,連連叫道,“你可算回來了!”蘇凌嚇得慌忙掙扎起來,那人放開了蘇凌,一臉疑惑,“阿凌,你不記得我啦?”眼前的臉漸漸融入腦海,遲鈍的回憶慢慢回過神來,蘇凌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了。那個rou身自小的玩伴,馬夫馬大有。馬大有家族世代與馬匹有著不解之緣,獨有的一手家傳馴服馬匹的功夫,再烈的馬到了他們手里也能降服的妥帖,戰(zhàn)亂時期,那趙父還是管理戰(zhàn)馬的一把好手,如今天下太平,馬大有也沒了其他的手藝,便到了蘇府馬房去當一名引馬小廝,因為這個手藝,很快便升到了馬房總管之位,算是窮苦人家的一個好差事了。馬大有自小與蘇凌原先的rou身認識,關照了不少那可憐人,若不是那馬大有時常帶些吃喝的來看望他,這具rou身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蘇凌穿越過來呢。蘇凌朝他一笑,“你來啦?!?/br>馬大有被那燦若春花的笑一晃,臉色有些發(fā)燙,一張敦實的臉黑里透紅。又想到一事,連忙問道,“你吃過了沒?”蘇凌抿了一下嘴,搖搖頭。馬大有快氣壞了,這一府的人又在作踐阿凌了,心下大痛,連忙從懷里掏出兩個饃饃,遞給蘇凌,“快些吃,這些混蛋……”還想著破口大罵,但怕惹了蘇凌傷心,便按住不提了,可蘇凌卻推開了那饃饃,“我一天沒喝水了……”馬大有眼淚險些掉下,忙道,“你等著。”話畢一陣風似的出去了,還沒一會兒,那人便飛奔而進,手上拿了個馬革水袋,蘇凌口已渴極,也沒了客套的心思,當下接過喝了起來。喝急了還嗆到一陣猛咳,看得馬大有是心酸又心疼。二人去了以往兩人常去的長廊處坐著,蘇凌終于可以吃上一點了,那沒什么滋味的饃饃也吃得香甜,馬大有將他散落的頭發(fā)稍稍整理了一番,看著那張清麗的臉,馬大有心下什么滋味都有,心間好似千萬句話要說,但最終只化作一句,“你在外面的日子,過得好么?”蘇凌點點頭,“我很好?!?/br>蘇凌又想到了什么,問道,“我爹爹如何了?”馬大有有些不以為然,“半死不活唄,還能如何,據說幾乎快去了半條命?!?/br>看到蘇凌露出擔憂的神色,馬大有有些忿忿不平,“這樣的爹爹你要著作甚么?”蘇凌心里想著,是啊誰愿意回來呢,可是終究是對那少年有所憐惜,千言萬語只能壓在心里,垂眼,“他畢竟是我爹。”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不知道為何偏偏穿到了這個可憐人身上,雖說這段時間來,心酸是有的,苦痛也是有的,但好歹還有些歡快的時候,愈是與這個異世糾葛愈深,愈是心疼這個原本的主人,也許自己應該把他后面的人生活的更好些吧。蘇凌心里暗暗為自己擔上了責任。馬大有道,“大約是報應吧,那大老爺前些日子掉進水里后整天說胡話,說許多大家都聽不明白的話,府上的人都說是中邪了,怪慫人的,也請了大仙過來施法,這些時日,漸漸的好似好多了,但有時有時瘋瘋癲癲的?!?/br>想了想,馬大有又道,“你那時被大夫人推去鄉(xiāng)下做別人契弟,我還在文州看馬,若是,若是知道這樣,我鐵定不會去的,我,我?!?/br>還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背后一個冷冷地聲音道,“我道是去了那里,原是在這兒做些齷蹉事?!?/br>蘇凌回頭一看,綠荷頂著一張鄙夷的臉站在他們身后。馬大有憤怒地站起來,“綠荷,你說什么呢?”綠荷一張嫉恨的臉狠狠地瞪了馬大有一眼,轉而對蘇凌冷聲道,“大夫人有請?!?/br>第26章大夫人聽到那句“大夫人有請”蘇凌霎時大驚,分寸大亂。蘇凌知道,那些所擔憂的就要變成現實了。什么父親病重,什么大夫人不在府內,只不過是個引他回來的借口罷了。可是為什么?難道僅僅因為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