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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跟著。江浪霆從十五歲開始就沒借住在江讓家。后邊兒他干過輔警、當過“倒爺”,還跟著摩托車維修廠做過學(xué)徒,最后找對了門路,算是白手起家,沒拖過江家的后腿。辛獵第一次見江浪霆的時候就覺得這哥們兒狠啊,在維持生計之余還有空閑去支持興趣愛好。因為那個時候的江浪霆明顯不富足,胯/下卻是一輛紅漆斑駁不已的二手杜卡迪Monster795。后來江浪霆漸漸開始叫著辛獵幫自己做事。有一回夜里在大排檔門口喝酒,江浪霆醉眼朦朧地盯著自己停在街邊的“戰(zhàn)車”,一言不發(fā),同桌的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二哥,”辛獵當年就這么喊,“你還打算以后真買車?”怎么說也是賬上已經(jīng)破百萬的小老板,天天騎個摩托車,還像不像話了。辛獵強烈要求買一輛商務(wù)車,說萬一有個什么狀況,商務(wù)車還有用處得多。當時的江浪霆看酒杯里酒灑了,便端起杯子倒。他邊倒酒邊問辛獵:“買商務(wù)車干什么,拉/客?”原本是一句調(diào)侃,不料“一語成讖”,幾年后的他真買了不少商務(wù)車來拉/客人。“你現(xiàn)在是老板了!二哥!你得讓別人看到我們的實力!”喝得臉紅心跳,辛獵頭暈得趕緊扶住桌子,他緩一口氣,繼續(xù)說:“你每次談生意就搞個摩托車出去,別人都以為我們那兒不是正規(guī)場所呢。”最早的江浪霆經(jīng)過一系列賺不了什么錢的小本生意之后,靠KTV、會所發(fā)家,后來越做越大,直到KTV在城南城北都連鎖了兩家,依舊沒有買一輛正經(jīng)車。“實力是靠車看的么?”江浪霆幽幽問道。“可我們是做生意,就算你再怎么不在乎,我們明面兒上得要面子,”辛獵極盡所能地勸他,“你不能給別人一種很沒錢的感覺!”“花三十萬買車的人有錢,還是花三十萬買摩托車的人有錢?”當時江浪霆這么問。問完他自己也搖搖頭,加一句:“說不清楚的。”“當……”當然是花三十萬買摩托車的人有錢啦!“但是話不能這么講,”辛獵決定采取迂回戰(zhàn)術(shù),“你想想,每次你去談合作,別人對方來個年輕小伙子,年輕就算了,開他媽個小鬼火,突突突地來了,你敢把生意交給他做?”“……”江浪霆沒吭聲,低頭攥住手心的摩托車鑰匙發(fā)愣……嗯,有道理。“你得把格局放遠點兒,不能那么容易就滿足,”辛獵說,“你現(xiàn)在搞這個娛樂場所風(fēng)險太大了,要我說,你就……”“等做大了就只做一家來錢快的,”江浪霆抬頭朝他抿嘴,“然后其他都盤出去?!?/br>辛獵一點頭拍桌,給他豎大拇指:“對。”“行了,不說生意上的事?!蹦菚r候的江浪霆還比較愛熱鬧。“……?”辛獵愣了,這就不說了?“來,喝烏蘇,”江浪霆笑起來壞得特別明顯,“奪命大烏蘇!”辛獵:“……”我錯了我就不該說話!細數(shù)江二這人的發(fā)家史,就沒離開過“摩托車”這三個字。誰都知道他有事沒事兒都要去遛兩圈,這是他發(fā)泄壓力的一種必備方式。有時候公路上誰出了事,哪里車禍看到有騎摩托車的倒地一片血泊,或者開跑車的人從車窗伸出中指鄙視騎摩托車的,只要微信群里傳這種分辨率極低的小視頻,和江二稍微熟識些、愛開他玩笑的兄弟都會給他轉(zhuǎn)發(fā)過去。江浪霆也只是笑笑,回個:知道了。包括后來,在與人約定的那次圈兒內(nèi)聞名的龍泉山一戰(zhàn)中,江浪霆胳膊摔成那個樣子,也沒喊一聲疼。辛獵還記得那是個夏天的夜晚,龍泉山上不少蚊蟲,咬得他根本站不住,但為了二哥的面子,還要鎮(zhèn)定自若地站在公路旁,想撓都不敢撓。看這座山上靠山體那一側(cè)的路,路燈昏暗得讓他內(nèi)心極為不安。結(jié)果果不其然,比賽都要結(jié)束了,當江浪霆和對方一起返回終點時,雙雙摔倒在地。江浪霆的車體太大,當年只需要多摔出去一米,鐵定滾下山,人就沒了。夜深時,山里還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道路濕滑無比。來看的人有些穿著連帽衫,直接就把帽子給戴上了,邊戴邊躲雨,嘴里喊著:“我靠,江二胳膊斷啦?”“斷了吧……”旁邊的人說。“你胡說什么?”年輕氣盛的辛獵一拳頭抬在半空沒砸得下去,改抓住那人前衣襟,拎得對方雙腳快要離地。旁邊一起陪著的小兄弟趕緊“哎呀哎呀”著,抓過正在發(fā)怒的辛獵,沖江浪霆那邊指,“走,去看看!”辛獵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上前,看江浪霆整個人磕在靠山崖的草叢邊,胳膊已經(jīng)在不明晰的夜色下扭曲成十分可怕的弧度。幾乎沒人敢去看。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撞進有巖石的草叢里,人應(yīng)該沒了。沒想到在眾人的連聲驚呼中,草叢里的江浪霆動了動肩膀,再撐著另外只胳膊抬起一點兒身子,轉(zhuǎn)臉朝人群里望,眼瞼靠鬢角那一塊已經(jīng)被石頭劃得破了相。天際猶如驚雷滾滾而下。那次比賽之后,對方離開了這座城市,而江浪霆賣了好幾處KTV、會所,一到周末就被手底下的朋友弄著去骨科醫(yī)院翻來覆去地檢查,在家養(yǎng)了小一年。每次他覺得問題不大不想去,就被威脅著要把他扔輪椅上,還說骨科醫(yī)院不用去了,該去精神科查查。等他休養(yǎng)結(jié)束再出山時,市里形勢變了樣。再后來,市里有了在隔壁省市也十分出名的MBAR。……收回目光,收回思緒。辛獵把趴在包間沙發(fā)上緊閉著雙眼的江浪霆推了推,小聲道:“二哥?”“……嗯。”低聲的回應(yīng)。“那傻逼老板走了!”辛獵剛說完這句,江浪霆就抬頭瞪他。瞪完,江浪霆才放松了些許,瞥辛獵一眼:“說了多少次,等人走遠了再罵?!?/br>“人都走了十分鐘了,”辛獵無語,“你到底還清醒嗎?才一斤半白酒就把你整趴了?”江浪霆從臂彎里把頭抬起來,眼神想殺人:“才?”“你喝酒都找些什么人???”辛獵一邊給他向侍應(yīng)生要蜂蜜水,一邊說,“你知道嗎,你坐在一群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中間,你就像那種,像那種……”“像什么?”江浪霆投過去冷冷眼刀。“像……嘎?!?/br>像叫的鴨子,歐美男模,一千二一個那種。江浪霆:“……?”辛獵:“像陪酒的?!?/br>江浪霆喝了酒罵罵咧咧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