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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雪已經(jīng)停了。路燈昏暗到除了烘托氣氛外不起任何作用。低頭仔細(xì)觀察,路面上依稀可以看見一些細(xì)碎雪水。“你回家嗎?一點了,”江浪霆說,“我現(xiàn)在要去店里。今天周日,得去看看。”他這么一個大男人站在街上,穿得也并不厚,但夏燒挨在身邊兒看著他,也看不出來他今晚在搏斗后受了傷。他在想,是不是這個人也和現(xiàn)狀一樣,心底藏了很多他需要慢慢去撫平的情緒。表達(dá)心意之后,兩個人的距離明顯拉近不少,江浪霆說話總是會湊近,鼻息間溫?zé)岬母杏|全落在夏燒耳畔。夏燒覺得癢,又想笑,一時分不清是因為高興了想笑還是因為癢。“你的傷口怎么辦?”“店里有處理的,你放心。”聞言,夏燒不禁出神一瞬……“你放心”這三個字怎么聽著就這么舒服,像是在證明對方和自己已經(jīng)息息相關(guān)。“好,我回家,你先去工作吧?!毕臒f,“雪停了,生日也過了?!?/br>江浪霆講:“沒事,等以后去北方看雪?!?/br>“為什么?”“以后告訴你?!?/br>“你怎么什么都以后再說,”夏燒氣得快跳起來掐他臉蛋兒了,“我還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會賣關(guān)子!”“勾引你答應(yīng)我啊……”故意拖長尾音,江浪霆拽住他一只伸出來要撓人的手,牽著他手背往唇邊拉,“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嗎?”說完還親了一下手背,“嗎”字輕得夏燒幾乎聽不見,“……”夏燒發(fā)誓,如果這條路的燈夠亮,那現(xiàn)在江浪霆一定會看見他紅到頂點的臉。從沒有這樣過。原來被喜歡的感覺也這樣好,甚至比單方面更能感受到胸腔幸福滿盈的鼓脹。江浪霆受了傷不方便開車,雪才停,也不放心夏燒繼續(xù)把小薄荷騎回去。兩個人干脆就打了出租車,先送完夏燒回望江,再掉頭一路去了店內(nèi)。·那天后的一整個星期,兩個人雖然忙于工作,也還是保持著緊密聯(lián)系。聊得話題變多了,夏燒也明顯感覺江浪霆放開了不少。生日禮物他一直沒機會給江浪霆拿去,那邊說是出差要去一趟廣東,一走就是三天。等三天后,夏燒又碰上公司年會,晚上九十點喝了個暈暈乎乎,被賀情和他對象順路接回了家。宿醉后的第二天,夏燒醒來在床上休息了一上午。發(fā)微信過去問,江浪霆還沒下班,說得忙到晚上,中午在辦公室直接休息了。江浪霆去忙之前還提醒他,說想好了一定告訴我。夏燒其實早就想好了,但他不知道要怎么開口,或者說以怎樣一種鄭重地去開口。他思考過,認(rèn)真表白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布置個漂亮的房間、寫情書,或者怎么樣,但這都不是他想要的方式。趁著有空,夏燒挑了個下午把風(fēng)堂約出來。地點就在MBAR對面的咖啡廳,對方說正好等會兒聊完都不用走了,在隔壁吃頓火鍋,晚上到點了直接進(jìn)MBAR還能玩兒。“那你打算怎么辦?”聽完全程,風(fēng)堂這么問他。夏燒喝了口咖啡,舌尖苦苦的,“寫情書?”他問完,把桌上的伴侶包全給拆了往咖啡里邊兒倒。風(fēng)堂瞥他一眼,“你要寫議論文還是散文?來,給你擬三個小標(biāo)題,緣起、經(jīng)過、展望未來……”“不是,我不是這意思……”夏燒把臉蛋貼在墻上,原本想靠一下,不料被冰得一嗆,風(fēng)堂連忙給他拍背順氣兒,急了:“哎喲,你直接跟他說你喜歡他你愛他你等他等到冷風(fēng)吹不就完了么,非要那么鄭重?”“我只是還有點兒沒緩過來,”拍拍臉頰,夏燒把口罩往上拽了點兒,“我總覺得特別不真實?!?/br>風(fēng)堂大膽猜測:“不相信他喜歡你?”“也不算。”夏燒點頭,又搖搖頭。“你這種情況挺正常,換我我也不信,”風(fēng)堂小聲道,“要我說,江二讓你多考慮考慮也是正確的。要是我啊,就不會找這種隨時可能有意外的。萬一以后我真愛得死去活來了,哪天人突然沒了,我肯定受不了?!?/br>夏燒一琢磨,覺得是這個理兒,“要真沒了,你怎么辦?”像是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風(fēng)堂摸摸下巴,說:“我得找個深山老林,天天給他敲鐘去。”“……”夏燒縮了縮,“那倒不至于吧?!?/br>風(fēng)堂真的就想不通怎么賀情他們家小孩兒都那么思維直接,越看越想下一秒就上手把人腦子里某根神經(jīng)好好捋捋:“怎么不至于?你不是說,江二問你戴頭盔怎么接吻嗎?我覺得就這意思。他玩兒的那是什么,賽摩啊,不是平時帶你跑山那種溫馨碰碰車!”夏燒想了想風(fēng)堂的話,覺得有道理,“你說得對?!?/br>“……”風(fēng)堂正想捋袖子好好兒開導(dǎo)他幾句,突然看見對面MBAR二層的長廊邊閃過一個人影。“喏,”風(fēng)堂抬抬下巴,推夏燒的胳膊,“你男人。”夏燒只恨現(xiàn)在自己沒隨身帶個望遠(yuǎn)鏡,雖然聽起來有點兒變態(tài)。被兩個人注視著的江浪霆今天只穿了件薄羽絨服,正在長廊上站著不動,不知道在望什么。羽絨服雖然薄但很寬大,恰到好處地遮掩住了他身上系得亂七八糟的繃帶。繃帶全是辛獵打的,這“罪魁禍?zhǔn)住爆F(xiàn)在正以最快速度繞過端酒杯子的服務(wù)員,從一樓夜場往二樓辦公室沖。辛獵喘著氣跑到江浪霆辦公室門口,發(fā)現(xiàn)江浪霆正在面朝江流的長廊上吹風(fēng),手掌搭在圍欄處,指縫夾了一根點燃的煙。辛獵舉著手機,“二哥……孟哥找你!他說你不接電話,電話都打我這兒來了,應(yīng)該很急?!?/br>沒多問,江浪霆點頭接過電話,聽孟前澤在那邊問:“江二?”“孟哥?!苯琐褵熌頊纭?/br>“格蘭街道賽,去嗎?”那頭問道。江浪霆怔了怔,“澳門?”“嗯,東望洋?!泵锨皾烧f。☆、玫瑰第四十三章東望洋。江浪霆對這個地方印象很深,但因為種種原因和機緣錯過,他并沒有去過這里。孟前澤所說的格蘭賽是街道賽,在江浪霆不像話的少年時期傳播最為火爆,那會兒通訊不夠方便,大家都擠在一起盯著一處電視屏幕看,一看就腎上腺素飆升,巴不得馬上前輪起火,飛在風(fēng)里。那時候,在校園里念書的男孩子放學(xué)就想騎車出去野,野了就溜街炸道,不懂事,氣得家長老師廣大群眾在“小鬼火”后邊兒邊罵邊追。雖然后來“十年禁摩”,但這項全世界最古老的街道賽事仍然是男孩兒們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東望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