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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外側(cè)緩緩走進來。周蘭木卻沒有回頭,他字正腔圓地念著進言書,口氣很重,楚韶雖在他身邊跪著,手卻緩緩地按到了自己的劍上,隨時準(zhǔn)備起來保護他。“國將不國,吾代風(fēng)氏嫡長公主而歸,遵明德太子之先統(tǒng),長跪春洲臺,向大印天地神靈、皇族始祖、當(dāng)朝皇帝,請愿三條——”作者有話要說:兩更連發(fā),翻頁,請——第72章戲春洲戚瑯率先趕到,楚韶聽得聲音回頭,不料是他親自帶人來,目光一陣銳利,剛想起身,卻被周蘭木一把拉住。楚韶一愣,卻看見周蘭木很用力地拽著他的胳膊,沖他搖了搖頭,隨即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施施然站了起來,回過了身。長身玉立的公子,依舊身著露了一襟紅的白色長袍,發(fā)梳得整齊飄逸,插著溫潤的白玉發(fā)簪,他手執(zhí)淺金色的進言書,字字?jǐn)S地有聲,隔空與戚瑯強硬無比地對峙。戚瑯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一時之間居然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周蘭木緊緊地盯著他,甚至露出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繼續(xù)念著:“其一,平反定風(fēng)之亂太子歇之冤屈;其二,遣風(fēng)氏后人臨朝攝政;其三,手刃戚瑯、衛(wèi)敘,清君側(cè),削世家豪權(quán),還政于君?!?/br>春洲臺下最近的幾個學(xué)子,聞言跪地深叩三次,極富有感染力地大聲重復(fù)道:“削世家豪權(quán),還政于君!”人群中除了對戚、衛(wèi)二世家多有不滿的學(xué)子,大都是應(yīng)蘭公子之邀前來聲援的江湖人,聽了這話,怎能不熱血沸騰。由那幾個士人學(xué)子挑頭,春洲臺下頃刻便跪了一地,呼喊聲震天動地——“清君側(cè),削世家豪權(quán)!”“清君側(cè),削世家豪權(quán),還政于君!”“還政于君,還政于君!”周蘭木紋絲不動地與戚瑯冷冷地對視,聞言,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戚瑯的目光緊緊盯著周蘭木,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本鎮(zhèn)定無比的他情緒在一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抓住他,抓住他,把他給我抓起來!”戚瑯指著周蘭木瘋狂喊道,他自成年以來擔(dān)著戚氏嫡長子的名頭,行事極有分寸,幾乎從未有過如此歇斯底里的時候,他嘴唇在微微地顫抖,面上的表情不知是大悲還是大喜,“快去,抓活的!”風(fēng)露從甘洗心手中奪過一個檀木書簡,高高地舉在頭頂上,喝道:“戚瑯,春洲臺請愿合乎定法典三卷首條,你敢叛大印律?!”周蘭木面上的笑意又?jǐn)U散了幾分,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戚瑯,像是在看什么極有趣的事。戚瑯身邊一個侍衛(wèi)事先拉好了弓箭,尚未聽完戚瑯的話,手中的箭便沖著周蘭木射了過去。周蘭木站在原地沒動,一個學(xué)子沖上來替他擋了這一箭,雖未傷到要害,但肩上還是受了傷,他捂著肩膀跌跌撞撞地倒了下去,他旁邊的一個學(xué)子便指著他肩膀上的血,放聲大喊道:“殺人啦——”戚瑯不可置信地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侍衛(wèi):“誰讓你放箭的?”跪地的人群sao亂了起來,戚瑯帶來的侍衛(wèi)雖多,但沒有他的命令,不敢隨意動手,只能做些簡單抵抗。他身側(cè)的一個人在混亂中喊道:“長公子,我們放箭罷,殺了這幫賤民,此事便不了了之了?!?/br>另一個人卻回道:“不行,衛(wèi)公今日專門叮囑過,不許傷人性命的——”“可是如今已經(jīng)鬧出人命了,就算此時不殺,他們也會說是我們殺的,”剛剛那個人義憤填膺地打斷了他,“長公子,您殺伐決斷,最是果敢,怎么如今卻不下令了呢?”見得不到戚瑯的回復(fù),那義憤填膺的侍衛(wèi)情急之下又高喊了一聲,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長刀已出了鞘,二話不說,便將手邊一個鬧事的人砍殺在了當(dāng)場。血腥氣彌漫。可在場的畢竟不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那些應(yīng)蘭公子之約前來春洲臺的江湖人士見事態(tài)不好,便也自覺地將那群士人學(xué)子圍在了中央保護起來。刀尖舔血慣了的江湖客,面對這樣的場面絲毫不懼,轉(zhuǎn)眼便紛紛拔出了隨身的兵器,與那群士兵對峙。誰都沒有先動手,場面一觸即發(fā)。“長公子,我等可是來請愿的,你在這樣的場合,放任你的手下屠殺無辜學(xué)子,是不是不太合適呢?”周蘭木終于開了口,他站在春洲臺高高的祭臺上,微笑地看著戚瑯。周身耀目的燈光為他的白衣染上了一層淺紅色,因為背光,戚瑯看不清他的臉。“戚氏狗賊,殺害民眾的事不是做的得心應(yīng)手嗎?”人群中不知是誰在高吼,引得人群一陣sao動:“極是,今日我等便為民除害,殺了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最前面的士兵已經(jīng)與江湖人們動起手來,春洲臺之下一片混亂。風(fēng)露向周蘭木使了個眼色,與甘洗心趁亂混入了人群,在蘭閣中人的護送之下,不久便不見了蹤影。周蘭木舒了一口氣,正打算往春洲臺下去,只是臺階才剛剛下了一級,一個熟悉的身影便策馬而來,遠(yuǎn)遠(yuǎn)地喝了一聲:“住手!”眾人一愣,往聲音來源處瞧去,一個看起來約有五六十歲的男子騎馬到來。他雖已有些顯老,但衣著富貴,精明并不外露,行為舉止之間給人一種巍峨的壓迫之感。“衛(wèi)叔卿——”衛(wèi)叔卿到底比戚瑯年長些,面對此等政治事變的經(jīng)驗也比戚瑯豐富得多。在他喝令下,潮水般的士兵紛紛持著武器,退了幾步,江湖人們不敢追來,倒也暫且平靜了下來。衛(wèi)叔卿下了馬,首先看到了楚韶,面色一僵,下一秒?yún)s笑了出來:“上將軍原來未死,真是國之大幸——”楚韶扶著周蘭木,冷冷地站著,并不回話。衛(wèi)叔卿繼續(xù)自顧說道:“我在府中便聽得,今年放榜之時,有人前來春洲臺請愿,好啊,春洲臺已有多年未有人請愿了。只是不知,今日請愿的,是哪位英雄?”周蘭木剛剛平靜下來,沖他微微一笑,略微點了點頭。衛(wèi)叔卿微笑未變,繼續(xù)說道:“周四公子,請愿是明德太子留下的傳統(tǒng),有人請愿,是為政治思量的好事。但不知你是否愿意與我進宮面圣,將請愿之事與陛下一五一十地道來?”早有人聽得這話,張口便罵道:“假惺惺的老賊!誰不知現(xiàn)如今皇宮已是戚、衛(wèi)二家私宅,若跟你進了宮,不是自投羅網(wǎng)?”衛(wèi)叔卿的微笑僵了幾分,但強力支撐,慢條斯理地說:“此言差矣……”“衛(wèi)公不必多說,”周蘭木揚聲打斷了他,他臉上的笑容在衛(wèi)叔卿眼中有些嘲諷,“我等本就是為了見陛下,陳政治實情,但知在你與長公子把持下進不得宮,只能出此下策了?!?/br>“那公子待如何,才肯罷手呢?”衛(w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