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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莫名的憤怒激得滿面通紅,立刻便追了過去,可惜他輕功一般,堪堪追了幾個街角,便不見了他的身影。他旋即跳下了屋頂,挑了最近的昭罪司,惡狠狠地擂起鼓來。昭罪司中打瞌睡的金蟬子值守被他驚醒,匆匆跑出屋去:“小……小楚將軍,這深更半夜……”“立刻吹哨,叫金蟬子給我封鎖坊門抓人!”楚韶將鼓槌往地下一扔,復又翻身向遠方掠去,“若上面有怪罪,便說是我的主意!”那守衛(wèi)聞他盛名已久,如何敢不應,只得重重地把頭磕了下去:“是!”這邊金明鏡帶著周蘭木沒走多久,便見被驚動的金蟬子們在坊門處拉起了路障,不禁冷笑了一聲:“這小楚將軍倒真不怕惹事,看來你在他心中,分量不輕。”他拖長了語調(diào):“若我把你殺了,他會不會很傷心?”他言語間手松了些,讓周蘭木緩了一口氣,周蘭木咳嗽了幾聲,才接他的話道:“不是我在他心中重要,是他不敢不找我,金將軍,你可知道我是誰么?”金明鏡瞥他一眼,只道:“你是誰與我何干,反正我已是……”他還沒說完,便突兀地覺得掐著周蘭木脖子的那只手一陣劇痛。低頭看時他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素衣的公子已用袖口中的短刃,干脆利落地將他整只手砍了下來!他瞧見對方在銀白色的月光下把玩著手中染血的短刃,沖他露出了一個十分淺淡的笑容,只是這笑意并未漫延到眼睛中去。他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冷冷的,帶了幾分嘲諷:“你方才是用哪只手摸的?是這只罷,沒砍錯——金將軍啊金將軍,本宮栽培你十余年之久,你怎么到如今還這么蠢呢?”第14章朝中措“你,你——”金明鏡大駭,捂著自己被切斷的手腕,也顧不得疼痛,只直勾勾地看著對方,驚異得雙唇抖個不停,“你是誰?”“本宮是誰,金將軍不知道么?”周蘭木很可惜地朝他走了幾步,拿手中染血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臉,笑道,“不知道便敢挾持我出來……當年我在大內(nèi)典刑寺訓練鸚鵡衛(wèi),你可是佼佼者,怎么如今都忘得一干二凈了?”金明鏡像見了鬼一般看著他,表情又哭又笑:“你……居然還活著,居然還活著!你……我知道了!你同那楚韶本就是一伙的,是你們……”他還沒有說完,便有一個人鬼魅一般從他背后伸手一敲,讓他昏了過去。沈琥珀依舊一身閑散的文人裝扮,將他扔到地上后,垂眸便跪了下去:“給殿下請安。”“多禮了?!敝芴m木低低地答道,沖他伸了伸手,“你來得倒快?!?/br>“那日我在昭罪司,險些不敢認殿下,”沈琥珀沒抬頭,聲音卻有點顫,“殿下終于回中陽來了,若不是兩年前殿下記著我,給我寄封信來,我還真以為……我瞧著殿下如今似乎身體不太好,當年之事……”“滄海月生天下奇毒,戚瑯此人喪心病狂,早已把解藥毀了去,縱使方太醫(yī)妙手回春,終究只能暫時壓抑罷了?!敝芴m木摸了摸手上的紅松石手釧,“若非如此,我也不想提前回中陽來,前幾日在典刑寺內(nèi)獄……咳,差點被衛(wèi)叔卿瞧出端倪來?!?/br>沈琥珀皺著眉,面色不豫地道:“殿下受苦了……總有一日,他們會為如今之事付出代價的?!?/br>“今日過后,金明鏡勢必被典刑寺收監(jiān),大內(nèi)鸚鵡衛(wèi)首領空缺,你恰好頂上?!敝芴m木似乎沒有聽進他剛剛說的話,沒什么感情地回道,“楚韶不可能接手鸚鵡衛(wèi),戚瑯即使對你不放心,也沒有別的選擇,到時你假意推辭,說幾句好的哄哄他便是了?!?/br>“是,”沈琥珀連忙答道,遲疑片刻,他再次開口,“殿下如今為何待在楚韶那里?當年之事,他最是狼心狗肺,萬一叫他發(fā)現(xiàn)了端倪……”“此事我有分寸,”周蘭木睫毛微顫了一下,面上突然露出個笑容來,只是這笑容瞧著有些陰沉,“他……讓他像金明鏡一般死得這么容易,我可不甘心啊。”“這是第一個,讓我想想第二個該是誰呢?”他也不欲多說,沖地面挑了挑眉,“按原計劃行事罷,琥珀,辛苦你?!?/br>沈琥珀也不再多說,鄭重地沖他又行了一禮:“是,殿下保重。”他一手拎了金明鏡,身形一躍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周蘭木盯著看了一會兒,面上逐漸浮現(xiàn)出一派憂愁的神色來。他對著自己喃喃自語道:“最近老是受傷,真是委屈你了?!?/br>言罷,便毫不猶豫地沖自己后頸處敲了下去,內(nèi)力相沖之下,連胳膊也傳來了一聲“嘎嘣”的聲響。楚韶再次見到周蘭木的時候,他便是這樣一幅凄慘模樣。唇角染了一絲絲血跡,說幾句話便要停下來咳一會兒,似乎很是吃力。右手軟綿綿地垂著,潔白的后頸也青了一大塊。他想起不久之前這個人還在昏暗的房間中沖自己挑眉,滿肚子壞水兒地把金府所有的下人都叫來圍觀,可轉(zhuǎn)瞬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自從那年之后……他再見不得這樣的轉(zhuǎn)變了。為他做記錄的小兵想必不知道他的身份,粗聲粗氣吆五喝六,周蘭木脾氣倒是好得很,仔細地同他解釋著什么。楚韶上前一步,一手托了他的右臂,冷道:“傷哪兒了?”“疼疼疼——”周蘭木側(cè)臉見是他,連忙放軟了聲音,半是傷懷半是自責地道,“將軍不必擔心,小傷罷了,只是……嘶,恐怕一時半會還離不得方太醫(yī),又要繼續(xù)叨擾將軍了?!?/br>楚韶本覺得這人太過可疑,養(yǎng)好了傷還是早些送回周府比較好。可是不知他是有意為了討好他、討好戚瑯,還是旁的什么緣故,居然一住就住了這么久。想必還要住更久。“這是什么話,你在我府內(nèi)住著,受了傷,自是我看顧不周的緣故?!背匾皇址鲋?,緩緩往回走,“圣旨頒下來,這一案四公子也破得漂亮,怕是不日就必得去早朝了,長公子見你這個樣子,定要責罵我的?!?/br>他頓了一頓,狀似無意地問道:“對了,你怎么在這里?”“方才全城金蟬子出動,四處亂得很,”周蘭木摸著自己的脖頸,皺著眉道,“金明鏡挾持著我沒跑多久,便遇上了一個紅衣人,那紅衣人身手好得很,不知是哪位絕世的江湖俠客,三兩招便把他打倒帶走了?!?/br>這番說辭實在是匪夷所思,楚韶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但又覺得金明鏡實在沒有刻意放他離開的理由,只得暫且作罷。他本想再尋個機會試探地套一套話,不料第二日便有人把遍體鱗傷的金明鏡扔到了西院典刑寺門口。聽聞金將軍受的大多是皮外傷,最重的傷是斷了一只手,被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