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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金夫人便開始背地里調(diào)查此事,這一調(diào)查不要緊,她竟發(fā)現(xiàn)她的丈夫背著她做了更多的事情,也是金將軍太不小心了,以為給滿天紅手腕上鎖了一對纏絲環(huán)就能困住他,便沒有限制他在府中的動作。”楚韶大吃一驚:“纏絲環(huán)?”這東西原是皇室刑器,將其鎖在人手腕之上,平日里瞧著十分正常,可只要控環(huán)之人觸動自己手上的機關(guān),環(huán)中便會伸出千百根比刀子更鋒利的天蠶絲,鉆進(jìn)人的血管,直到人血盡而亡。滿天紅雖沒有痛覺,亦百毒不侵,可這東西還是能要了他的命的。金明鏡的面色越來越差,偏周蘭木還在繼續(xù)說:“美貌是利器,不僅是對金將軍,對金夫人也是。滿天紅在夫人面前控訴了你殺岳丈、將他帶回府中囚|禁之事,使金夫人下定決心殺夫滅口。她先是買了砒|霜,又偷來了纏絲環(huán)的鑰匙,把人放了,啊,對了——金將軍是不是有一次拿著打造的金簪出神之時,被金夫人看見,所以迫不得已送了她一支?”他拍拍手,很高興地說:“金夫人本在簪子上抹了毒藥,想借機致你于死地,可惜滿天紅這人壞得很,出府之前不僅在將軍常喝的藥酒中下了毒,還偷偷把金夫人頭上的簪子換成了紅滴露——那根抹了毒藥的簪子和沒用完的半包砒|霜,則被他藏在了自己的枕中?!?/br>他朝楚韶看了一眼,楚韶會意,將方才從枕頭下摸到的東西扔到了金明鏡腳下。“之后金夫人本想趁你睡著了刺你一簪來殺你,不想?yún)s把你驚醒了——此事都怪滿天紅,若他早告知紅滴露之事,金夫人只消輕輕一扎,哪還有不成功的道理?”周蘭木遺憾地說,“金將軍武力高強,發(fā)現(xiàn)后自然搶過了簪子刺了金夫人一下,發(fā)現(xiàn)失手之后便想把自己摘出來,這時候?qū)④娤氲搅艘粋€奇妙的主意?!?/br>金明鏡往前走了一步,面色沉郁:“哦?”“將軍把簪子重新帶回了夫人頭上,把她的臉摁到了房間的面盆里,”周蘭木一字一句地緩道,“紅滴露不會立刻毒發(fā),當(dāng)時只會致人昏迷,臉摁到水盆里,可不就是溺死的么?況且簪子刺破的傷口那么小,怎會為人注意?”楚韶摸著下巴看向剛剛自己手里拎著的面盆,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喂,你說的面盆不會是這個罷?”周蘭木欣喜地回答:“正是這個?!?/br>楚韶?fù)P手把面盆扔了出去,嫌棄地縮手道:“晦氣晦氣,你怎么不早說?”金明鏡緊緊攥著拳,面色神色卻一改未改,讓周蘭木也佩服起來:“你說了這么多……無謂的猜測,我還是想問一句,可有證據(jù)?”“證據(jù)啊……”周蘭木眼珠一轉(zhuǎn),親親密密地往一旁去拍了拍小黑牽著的大白狗毛茸茸的腦袋,“來,大白,去尋點證據(jù),你若找到了,我給你買胡餅吃?!?/br>那狗親他親得很,不等他說話便親密地將狗頭蹭在了他的腿上。周蘭木摸著它的頭,從懷中摸出一盒香粉來,湊到了狗鼻子跟前。狗仔仔細(xì)細(xì)地嗅了一會兒,抬頭沖他“汪”了一聲,周蘭木一手扯著狗脖子上的紅錦帶,朝身后揮了揮手:“金將軍要的證據(jù),它會告訴我們的?!?/br>于是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那狗小跑到了金夫人閨房的窗下,刨了一會兒,汪個不停,周蘭木循聲過去,蹲下仔細(xì)看了一會兒,撿了一樣?xùn)|西起來。“夫人平日嚴(yán)妝麗服,被將軍按到水中的時候,面上想必有許多香粉,”周蘭木站起身來,朝金明鏡走了過去,“夫人‘溺死’之后,將軍恐怕心慌意亂,順手將這染了香粉的水從窗口倒了下去,卻沒來得及仔細(xì)看看,不知道這水中竟還有別的東西——”他朝著金明鏡舉起了手,纖細(xì)手指間赫然是一粒紅瑪瑙珠子。“不知這水中,有夫人微微掙扎時碰落的珠子啊。”金明鏡面色大變,不待楚韶反應(yīng),便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周蘭木的脖子,往大門處飛掠而去:“小楚將軍當(dāng)心!可不要跟過來,若你輕舉妄動,我便只能擰斷他的脖子了——這人是長公子最近器重的人?想必他若出了事,小楚將軍也不好交差罷?”周蘭木一手抓著他的手,連著干咳了好幾聲,竟還抽空抱怨了一句:“救命——為什么大家都愛掐我的脖子?”“金明鏡,你瘋了不成?”楚韶追過來幾步,罵道,“天子腳下,中陽城中,就算你手里拿了個人質(zhì),又能跑多久,你以為全城的金蟬子都是吃素的么?”“小楚將軍還是別走往前了罷,”金明鏡哈哈一笑,手上又緊了幾分,他素日里一向持重,如今竟像是瘋了一般,“再走幾步,這人的脖子可要被我擰斷了?!?/br>他帶著周蘭木輕巧地躍上了屋檐:“實話告訴你,中陽——我早就不想待了,他跑了,我便天涯海角地去尋他好了,總有一天我能再把他抓住……”“你得陛下親賜的安泰將軍,執(zhí)掌大內(nèi)鸚鵡衛(wèi),大好仕途,便這樣不要了么!”楚韶一臉痛心地罵道,腳下卻又悄悄往前走了幾步,“只為了一個男人?”“從遇見他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完了,”金明鏡微微抬了抬眼,看向天空中的月亮,癡癡道,“我這一輩子,父母早亡,娶了一個不愛的妻子,做了許許多多不稱心的事——我活夠了!也該做些想做的了!”楚韶悄悄抽出了袖口一把小匕首,不動聲色地道:“可憐你夫人和岳丈也是一心為你,你從下等兵士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會覺得于心不安么?”“你啊——哈哈哈哈,楚元嘉,你還問我會不會于心不安?”金明鏡仰著頭哈哈大笑,“當(dāng)年你爹早死,若不是承陽皇太子殫精竭慮地護(hù)著你、扶持你,你有機會進(jìn)玄劍大營,有機會做你的上將軍?你早就被中陽那一群紈绔搞死,爛成他們腳底下一灘泥了?!?/br>楚韶嘴唇顫了兩下,死死地握著手中的匕首,沒說話。“你如今還好意思來指責(zé)我?定風(fēng)之亂后你可出征一次,打過一場勝仗?靠著長公子的信重,你如今還用做那些苦差事么?”金明鏡略微松了松手,嘲諷道,“大印上下,有誰不知你楚元嘉狼心狗肺?若你于心不安,得知我?guī)е髢?nèi)鸚鵡衛(wèi)叛了太子的那天,你便該一劍殺了我……”“閉嘴!”楚韶甩手扔出了那把匕首,他本是扔向了金明鏡掐著周蘭木脖子的手,但不知是不是心緒不寧手抖的緣故,竟叫金明鏡側(cè)身躲過了。“這公子生得倒好,放心,我不會殺的?!苯鹈麋R一手拖著周蘭木,身形輕巧地從檐間跳過,向遠(yuǎn)方飛掠而去,聲音在夜色中傳回來,與瘋癲無異,“我尋不到人,又不好去青樓,正好留在路上,給我做個伴!”楚韶眼見他伸手在周蘭木脖子上輕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