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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還是很冷靜,但皇后娘娘??她也是流年不利。南宮家出了事,後宮的李婕妤又弄成這樣。」「南宮家?」商柔轉(zhuǎn)頭看著趙公公。趙公公說道:「皇后娘娘的堂兄是吏部侍郎,最近犯了些錯,使陛下極為不悅?!?/br>正在此時,正殿的殿門被打開,南宮雪蒼白著一張臉出來,商柔身為妃嬪連忙向她行禮。南宮雪轉(zhuǎn)頭瞧了還站在正殿中央的牧晚馥一眼,輕輕地向商柔回禮。不止是商柔,全部宮女太監(jiān)都是愕然。南宮雪是後宮之主,當(dāng)然從不需要向任何妃嬪回禮。商柔連忙彎身送南宮雪離開。「商柔進(jìn)來吧?!鼓镣眇ピ谡罾飭玖艘宦暋?/br>商柔合上殿門,來到牧晚馥的面前,他還沒有下跪請罪,牧晚馥就拉著他的手道:「不需要請罪。」「是臣妾??李婕妤??」牧晚馥的臉色如常,他失笑道:「呆子,你以為朕會怪責(zé)你使李婕妤出血?」「當(dāng)時??臣妾的確在跟李婕妤說話??」「朕的商柔怎麼可能會傷害一個弱女子?」牧晚馥伸出手來,驚魂甫定的商柔握著他的手,投入他的懷抱中,一直以來的不安才漸漸消失。「偶爾朕真希望商柔你會跋扈一點(diǎn),好好整治那些欺負(fù)你的人。朕在這里,你可以對任何人做任何事情,誰都不能拿你怎麼樣,明白了嗎?」牧晚馥撫摸著商柔的頭發(fā),難得嘆了口氣。「李婕妤是什麼一回事?」「朕沒有去看望她,皇后說她只是憂思太多,動了胎氣,她剛才是跟你提起朕打算讓你撫養(yǎng)她的孩子一事吧?」「嗯?!?/br>商柔抬頭看見牧晚馥冷淡地看著一旁,知道他心中不悅,便道:「李婕妤??我們的確有討論過這件事,她擔(dān)心也不足為奇。」「柳昭儀懷孕時,貴妃都有跟朕提過類似的建議,當(dāng)時柳昭儀也沒有像她這般撒潑?!鼓镣眇u頭道。「別生氣了,好不好?李婕妤年紀(jì)還輕,行事難免不周全,她也是關(guān)心自己的孩子而已?!股倘嵘砩隙际抢浜?,牧晚馥并不是自愿納了李琳依,懷孕一事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商柔實(shí)在不知道牧晚馥狠起來會做什麼。「商柔,那是朕的妃嬪,她腹中的也是朕的孩子。」牧晚馥合上眼睛,緩緩地說道:「妄自猜度朕的心意已是一罪,害得朕的商柔受驚又是一罪,朕的後宮容不下這個女人?!?/br>商柔心中一寒,牧晚馥這是動了殺機(jī)。他後宮妃嬪不多,本就是極為挑剔之人,南宮雪是他的正妻,柳月媚是他最鍾愛的侍妾,所以她們才有幸為皇帝養(yǎng)育後代,更別說自己本就迷暈?zāi)镣眇ピ侔阉偷嚼盍找赖拇采稀镣眇ギ?dāng)年也是這樣被迷暈送進(jìn)宮里。牧晚馥嘴里不說,但他心中想必是恨極的,他不恨商柔,就只能把怨恨都發(fā)泄在李琳依身上。「那??那是個無辜的少女,她腹中的是陛下您的孩子啊?!?/br>「那是你送到朕床上的女人?!鼓镣眇ザ⒅倘?。「是??是臣妾的錯,臣妾知道陛下還對那件事懷恨在心??」商柔跪下來道:「如果殺了臣妾能讓陛下解氣,那請陛下動手吧?!?/br>三十八「商柔,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牧晚馥低頭凝視著商柔,非常緩慢地說道。商柔抬起頭來看著牧晚馥,他不斷地在欺騙自己,讓自己對牧晚馥的殘酷狠辣視而不見??終究是不行。深愛一個人,怎麼忍心看著他滿身殺孽?弒親丶奪位丶巫禍丶削藩丶李琳依??他怎麼可以這般殘酷?「臣妾死了,陛下會心疼嗎?」商柔輕輕地道。商柔的態(tài)度有軟化的趨勢,牧晚馥便說放緩語氣道:「商柔,你跟朕在一起那麼多年了??」此刻商柔的手稍稍發(fā)抖,他其實(shí)很害怕,但他想起自己在雪地中被聞蕭伶侮辱,同樣讓人膽顫心驚的事情,聞蕭伶到底做過多少遍?牧晚馥是知情的,但他卻縱容聞蕭伶的惡行。「對啊,陛下愛惜臣妾,那其他無辜之人呢?李婕妤一心侍君,她腹中胎兒可是由陛下的精血化成,這孩子長大之後會把陛下喚作父親,他會有著跟陛下相似的眉眼??」「不止是李婕妤和她的胎兒??每個人的生命如此可貴,為什麼要肆意剝奪?」商柔大膽地說道:「縱有不從陛下之人,陛下為何不以德服人?」官場黑暗丶爾虞我詐,商柔全都不懂,他只知道他的夫君是個中好手,談笑之間強(qiáng)敵便是灰飛煙滅—但他不想這樣。他求的只是長相廝守而已,他明白對方作為君王的身不由己,但血流成河只為大權(quán)在握,真的值得嗎?為了一己喜怒而殘殺自己的侍妾和親生孩子,這真的是一個人做得出的事情鳴?牧晚馥面無表情地看著商柔,商柔只對上那眼神一瞬間,心里便是一片冰涼恐懼,竟然不禁低頭。那眼神說不上有多冷漠,卻足以使任何人都俯首稱臣。「陛下,我??我??知道諸多大臣對陛下不服,但婦孺稚子何其無辜,他們不懂政事,不該為了他們家人的事而負(fù)上如此沉重的責(zé)任。」商柔咬著嘴唇,抬頭直視牧晚馥的眼睛,握緊拳頭道:「就算大臣有所不服,打發(fā)至邊境即可,讓他們得見陛下的太平盛世,知道陛下是賢明的君主,繼而心服口服,車裂之刑??實(shí)在太殘酷了?!?/br>牧晚馥一言不發(fā),只是轉(zhuǎn)身離開。商柔看著牧晚馥的背影,他想起合和公主和他們那苦命的女兒??同樣的悲劇,不能再次發(fā)生了。商柔把心一橫,他拔下頭上金簪,黑發(fā)散落在他的身上。他舉起金簪橫向頸邊,一字字地說道:「若陛下執(zhí)意殺李婕妤和她的孩子,那臣妾今天只能自裁於此?!?/br>牧晚馥的腳步停住了,他慢慢地回頭,琥珀色的眼眸一片冰冷。「你在威脅朕?」牧晚馥的語氣極為奇怪。「是臣妾對不起李婕妤,毀了她的安穩(wěn)人生。臣妾只能一命償兩命?!股倘嶂币暷镣眇?。牧晚馥走到商柔身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