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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逼母親跟子女分離這種事?!?/br>合和公主一尸兩命,婉兒出生後不久就商詩就病死了,商柔比誰更明白這骨rou分離之痛。商柔雖然拒絕跟李琳依見面,但他卻不能控制李琳依不來找自己。虹橋?qū)m附近有一棵櫻花樹,雖然不及梅影宮那棵櫻花樹般修剪有致,卻也有種天生天養(yǎng)的隨性。商柔散步至那棵櫻花樹下,向凌綠說道:「這櫻花開了,玉妃想必歡喜得很。」「小的聽說上次公子去煙柳宮之前還遇見玉妃娘娘,要是小的當時在那里,一定會請公子好好折殺她的傲氣?!沽杈G不服氣地說道,想起之前商柔失寵時,這玉姬就不時來找公子麻煩,心里實在怨恨這女人。「就是個小女孩而已,別跟她計較?!股倘嵯肫鹕洗斡窦У膯栴},嘆道:「我靠的不過是陛下暫時的庇蔭而已,大家半斤八兩,我又憑什麼教訓玉姬呢?!?/br>跋扈狠辣如聞蕭伶,不也被牧晚馥的三言兩語弄哭了。商柔以前對於宮里這彎彎繞繞的事情也是不懂,畢竟鄉(xiāng)村生活哪里有這麼復雜,現(xiàn)在卻也被逼學會在宮里生活。二人說到一半,卻看見一行人朝櫻花樹走來,正是李琳依,她已經(jīng)懷胎五個月,小腹也隆起來,但她的臉龐依然是巴掌大小,手臂也很纖細,并沒有發(fā)福太多。她的烏發(fā)松垮垮地綁了個墜馬髻,身穿一襲粉紅色的織錦束胸襦裙,跟後宮眾妃相比,自有一種出眾的清淡素雅,怪不得聞蕭嫣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一著棋。商柔行了禮,他沒有名份,雖得牧晚馥獨寵,但一向都對眾妃恪守禮儀,可是現(xiàn)在連聞蕭嫣在家宴上見了他也得回禮,他的地位基本上是僅次皇后了。李琳依回了禮,她上前道:「妾身一直想跟公子見面,公子卻借病相拒,幸好今天總算能夠見面?!?/br>「陛下一向不喜歡我跟後宮女眷來往,男女畢竟有別,請李婕妤見諒?!股倘嵬酸岚氩?。他不討厭李琳依,但她總是使商柔想起如芳殿一夜,那絕對不是愉快的回憶。李琳依柔柔地說道:「妾身有幾句話要跟公子說。」商柔蹙眉道:「若李婕妤想問的是過繼一事,我絕無此意。若李婕妤不相信,盡管向陛下求證此事?!?/br>他無意讓李琳依難堪,也明白她心中的焦慮,若她真的如此在意,她應(yīng)該找牧晚馥問清楚。「若非公子舉薦,妾身也不會有幸蒙受陛下的恩寵,妾身只是想向公子表達謝意而已?!估盍找赖膽B(tài)度依然柔和。商柔知道再是拒絕就是自己矯揉造作了,唯有說道:「請李婕妤帶路。」櫻花樹的一側(cè)是紅磚六角亭,春風送暖,樹影婆娑,斑駁地投落亭頂上,粉紅色的櫻花花瓣也灑落遍地,「請問李婕妤有什麼指教?」商柔轉(zhuǎn)身說道。李琳依握著衣擺道:「妾身聽說,公子的妻子是難產(chǎn)而死的?!?/br>「她是懷孕期間病死的?!股倘崮樕l(fā)白,合和公主是他心里的一道傷疤,這是連牧晚馥都不能觸及的禁地。「妾身也聽說,公子有一個侄女,現(xiàn)在養(yǎng)在許丞相膝下?!?/br>「是的。」李琳依抬頭看著商柔道:「公子,想必是極為喜愛陛下的。」商柔默然。「難道公子不會想跟陛下一同撫養(yǎng)一個孩子嗎?」李琳依凝視著商柔道:「合和公主乃是長姐,陛下為幼弟,他們血脈相連,妾身腹中胎兒,跟公主殿下不幸胎死腹中的孩兒份屬同一血脈?!?/br>「妳為何要提醒我?」「公子總有一天會想到的。」李琳依苦笑道:「難道公子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嗎?」商柔望向外面翩翩起舞的櫻花,再度沒有回答李琳依的問題。「陛下知道公子的遺憾,他是如此寵愛公子,怎麼可能讓公子難過??」李琳依輕撫著小腹道。「妳的意思是??」「殺母留子,并非難事?!?/br>商柔一怔,他驚訝的是,他并不覺得李琳依在胡說八道。他想起上次牧晚馥淡淡的那句拿走李琳依的孩子,他就知道牧晚馥對於人命有多漠視。李琳依突然重重地跪在商柔面前,一手抓著他的衣擺道:「妾身求求公子,若陛下真的??殺母留子,請公子好好撫養(yǎng)妾身的孩子??至少讓他知道,他有妾身這個母親??」「傻孩子,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商柔想起合和公主臨死前抓著自己的衣袖,凄然說道:「商柔,我要先走了一步,卻連一個孩子也無法留給你??」此時此刻,李琳依凄然欲絕的容顏和合和公主的重疊在一起。商柔全身僵硬,視線一片模糊,直到一股血腥味涌進鼻里,他才回復清醒,只看見李琳依的裙下沁出一大灘鮮血—合和公主首次病發(fā)時,就是在花園散步時突然暈倒,然後裙下不斷地滲出鮮血。一切都跟那天一樣。一眾在不遠處等侯著的宮女太監(jiān)連忙把李琳依送走,凌綠卻只是扶著商柔的手臂道:「公子?公子?您聽到小的說話嗎?」商柔的眼神漸漸回復聚焦,他看見地上的鮮血,便急急地抓著凌綠問道:「李婕妤呢?」「宮女帶走她了?!沽杈G皺眉道:「她莫名其妙地找公子,然後又突然流血了??真不知道她是什麼用心。」「一個懷孕的女人擔心我會帶走她的孩子,能有什麼不良用心?」商柔罕有地沉著臉,他道:「去如芳殿看看吧?!?/br>商柔身為男子,本就不能出入後宮,但李琳依是被他連累成這樣,他一定得去看看。來到如芳殿里,只看見一個個宮女在寢殿里出入,手里捧著的金盆里都是鮮血。商柔的臉容愈來愈慘白,凌綠低聲道:「公子,我們先回去吧,女人流血不太吉利?!?/br>「我們在正殿里候著吧?!股倘釀倓傁胂蛘钭呷?,卻看見正殿的殿門緊閉,趙公公正守在外面。趙公公一看見商柔便上前道:「陛下和皇后娘娘正在里面,請公子稍等?!?/br>商柔握緊拳頭,他勉強地點點頭。凌綠輕聲問道:「趙公公,陛下的心情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