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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沒什么想說話的勁頭,但仍詳細地復述了當時的情景。 我刻意強調了黑衣人的身形和臉上的黥字,想著順天府與鎮(zhèn)撫司畢竟同屬查案的公衙,或許相互之間會通通氣。若是傅容時知道了這事,火燒鎮(zhèn)撫司和刺殺朝廷官員這兩件事情加起來,份量不小,說不定能施壓早日找到那人。 “應姑娘,”呆捕快元青記錄完案發(fā)過程之后,十分嚴肅地開口道,“短短幾日,你便連續(xù)卷入了兩場疑似殺人案,對此你有什么想法嗎?” 我疑惑:“我能有什么想法……希望京城加強治安、早日達成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太平盛世?” 元青臉色微紅:“不是這個想法……我是指應姑娘是否有什么仇家、近期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或者是曾目睹接觸過什么不尋常的事情?” ——這算是問到了點子上。 我雖然名氣不小,但因為怕麻煩的原因很少外出招搖,京城里認得我的、與我打交道的人不多,更別提與我有什么過節(jié)的了。 昨夜那黑衣人唯一要殺我的理由——就是他發(fā)現(xiàn)了我知道他火燒鎮(zhèn)撫司的事情。 我是真的沒想到,因為我怕麻煩而沒將那塊玉直接上交鎮(zhèn)撫司的事情,竟然將我置入了這樣危險的境地。延遲上交證物最多不過會讓我上一趟鎮(zhèn)撫司接受審問,可現(xiàn)在竟然直接讓我有了生命危險。 平生第一次相信了“現(xiàn)世報”這三個字。 但我沒法把這事跟元青說清楚。 ——也沒必要。坦誠自己由于遲交了證物導致知道了火燒鎮(zhèn)撫司的嫌疑人,再導致嫌疑人的謀害的結果,與不坦誠交代這一切的結果沒什么兩樣。 案子也是一樣地查,鎮(zhèn)撫司查儲一刀被害和鎮(zhèn)撫司被燒,順天府查當朝官員被刺,中間我有沒有遲交證物,對于查案毫無影響。 除了會導致我被鎮(zhèn)撫司帶走刑訊。 于是我面不改色地說謊:“沒有,什么都沒有。我一向潔身自好笑以待人,沒仇家沒對手更不曾尋釁挑事,信奉真善至美、處事心虔志誠,雖然有不少人看不慣我,但除了應院首大概其他人也不至于恨到要弄死我的地步?!?/br> “至于最近遇見的事情……最不尋常的大概就是儲一刀被割了一半的脖子還能在朝云館二樓走上一圈血涌如瀑布了?!?/br> 在應府問了半天的話之后,元青就攥著他的小本本去了隔壁,試圖從與黑衣人有直接交手的謝閬那再尋尋線索。 他走后,我交代了朱明這幾日在府中低調行事,最好是多跟著我院外那些壯漢干活之后,就在竹榻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到醒來時,已過了正午。驕陽差點沒給我的皮曬裂。我罵罵咧咧地起了身,正巧見即鹿從外邊走進來。 “即鹿你是想讓你家小姐我活生生被曬死嗎?”我揉著熱乎乎的兩頰抱怨,深覺自己黑成了炭色。 “哎唷,”即鹿當即拍了拍自己的前額,懊惱道,“小姐我錯了……我光顧著看熱鬧去了,忘了小姐你還睡在這……” 我:“…………” 誰家要這樣的丫鬟?我倒貼錢希望有人能將她趕緊認領走。 即鹿碎步上前,將我吃力地抱上了邊上的輪椅,推我到樹蔭下,嘴上還找補:“沒事的小姐,一會我給您擦幾遍桃花汁子,你肯定能白回……”即鹿停了話,低下頭來細細打量我?guī)籽郏嗉庖晦D接了下半句“……肯定能白回原來的一半……” ——瞧瞧這說的什么屁話? 我當即將她暴打。 徒勞地折騰半晌,我扔了手里的柳枝,招了招手,輕喘著氣將早躲到一丈開外的即鹿又叫了回來。 “呼……方才你說……去……去看了什么……什么熱鬧?” 即鹿生怕再被我打,小心翼翼道:“去看隔壁侯府的熱鬧?!?/br> 我撫了撫起伏的胸口,緩下氣息疑惑道:“怎么回事?”謝閬家能起什么熱鬧? “就是元大人啊。”即鹿走上前來,“元大人從咱們這走了之后,就去了隔壁靖遠侯府,但是一直在門口等了很久,侯府的人都不讓他進門……” 我皺了皺眉。謝閬雖然性子不好相處,卻也應當做不出這樣讓人難堪的事。 “……元大人就一直在侯府門口站了兩個時辰,剛剛侯府的管家才出來說——侯爺早就出門了?!奔绰估^續(xù)道,“我看元大人怪可憐的,那么大早就來了,早飯還被喂了閉門羹,就給他送了點吃的,勸他先回府衙去了?!?/br> “說不準是侯府管家話說不清楚的事,”我思索片刻,道,“元捕快腦子憨。大約是沒鬧明白侯爺不在,就傻兮兮地一直在那等著了。”話剛說完,我又恨不得敲自己一棍子——我這給謝閬找補個什么勁? 誰知聞言即鹿卻搖了搖頭:“不是呢。侯府的人好像就是故意不讓元大人進門,”她斜斜瞥了一眼隔壁院子,嘟囔著,“仗著有權有勢耍弄著人玩,也不是第一回了?!?/br> 接著,她又猶猶豫豫地繼續(xù)開口:“我還聽隔壁的下人說,似乎侯爺回去之后心情特別不好,板著臉惡聲惡氣的,就連他們府里的人都嚇著了……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下人。” 我睨她一眼:“自家小姐在太陽底下曬著你沒想起來,隔壁的閑事你管的倒寬?!?/br> 即鹿訕訕一笑。 我轉頭看了看身側的青瓦白墻。那塊缺了瓦的墻檐矮了旁的瓦一頭,缺口處極明顯,甚至有些刺眼。 “以后隔壁侯府的事情別在我面前提,”我垂下眼,眼睫微微顫動,“教人聽多了心煩?!?/br> 即鹿低聲應下。我心不在焉地扯了扯裙擺上的褶皺,水色裙袂如明湖,平整無波。 謝閬要是生氣了,也挺好的。 14. 探望 傅容時綻然一笑,比百花齊放還春…… 傅容時第二日上了門。 剛聽見府中侍從來報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我暴露了。 紙還是包不住火,連送了兩張紙條,果然讓傅容時懷疑到了我身上。 我摸了摸還裹著竹條的腿,視死如歸地去了前廳。 如今我后腦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頭上的紗布也卸了下來,出去見傅容時的時候總算不是天竺高僧配大紅花了。 到時候進鎮(zhèn)撫司刑房的時候也不至于像是唱大戲的。 見到傅容時,我先是驚訝了一下——今日他沒穿官服。 先降低敵人的警惕心,然后趁其不備一舉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