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碰到計曉，有兩次他發(fā)現(xiàn)計曉居然是特意地站在樓下等他下課出來。一路送他回家。

千越也經(jīng)常能從計曉兄嫂的口中聽聞計曉的一些事情。他了解到，計曉身邊，有無數(shù)的女性愛慕者，但他好象都沒有看上，其中有一個女孩子，甚至為他的拒絕自殺過一次。這事剛剛發(fā)生不幾天。

那一天晚上，計曉又在樓下等著千越。

路上，計曉突然說，“在我嫂子嘴里聽說了吧？”

千越只得含糊地應(yīng)道，“??？！”

計曉的臉慢慢地靠近來，湊近千越的耳邊，“千越，其實不是那么回事，只是，她的情，我無法接受。你明白嗎，千越，我無法，喜歡女孩子。”

千越突然感到驚慌失措，有什么，在咫尺之間，蠢蠢欲動，呼之欲出，隔著薄的紙，透亮地就在眼前。

千越低了頭，張惶地說，“我就到了。走了?！?/br>
胳膊被拽住了，身子被扯得轉(zhuǎn)了半個圈，手被別到身后，千越只來得及想，沒想到他的勁兒這么大。

計曉濕熱的吻便落下來。

在以后的日子里，痛的時候，苦的時候，悔的時候，怕的時候，千越一遍一遍地想，如果，那一天，不和他一路回家就好了，如果那以后，不與他走得那么近就好了，如果那一天，堅決地推開他就好了，如果在那許多日子以后，不再回頭就好了。

但是，許多事，不容他推拒，不容他后悔，不容他重新來過。

就那么一直地走了下去，走到不能回頭的那一天。

千越在睡意與隱痛的夾層里翻轉(zhuǎn)，他唯有抓緊緊是以誠的手，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一線生機。

千里起解正文舊日時光，款款而來

千越醒過來的時候，疼痛已過去了。身子卻是軟的，喉嚨里更是干得象是要冒出煙火氣來。稍稍掙動了想要下床去找點兒水喝，以誠已推門進來了，手上端著一杯水。

以誠說，“醒了？渴了吧？來喝點兒水，不過不能多喝?！?/br>
果然，那杯里只有小半杯溫水。

千越一氣喝個干凈，張張嘴，想說再要一點兒，突然地害起羞來，只垂了眼，握著那杯子只是不放手。以誠拿了兩下沒拿回杯子，也明白了，笑著拍拍他的頭說，“不行哦，我在網(wǎng)上看了，說是膽囊炎這毛病，發(fā)作的時候，連水都不可以多喝的。”

千越說，“你一夜之間居然就成了專家了?！甭曇衾锊蛔杂X地帶了點兒委屈與任性。

以誠忍不住地心軟了，說，“那，就再來一點，一點點?！闭f著走出去，不一會兒真的只倒了杯底淺淺一層水拿進來，千越又一氣喝完了，這次立刻放在杯子，縮回被子中去。

以誠把他蒙在頭上的被子向下拉一拉，“越越，這么蒙著頭，空氣差哦。”

千越又把被子向上扯一扯，遮住口鼻，只留一雙烏溜溜，山清水明的眼睛望著以誠。

在那一瞬間，兩個人都有些恍惑，仿佛舊日的好時光，款款而來。

千越想，我怕是回不去了吧。一定是回不去了。

以誠看千越轉(zhuǎn)過臉去，也抬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緊緊地攥著拳，骨節(jié)都是酸痛的。

那一刻，他明白自己對這個昔日的鄰家小弟的感情真的已是有了質(zhì)的變化。

他想，啊，我居然對越越有欲望!

可是，他又太怕自己沖動之下會引發(fā)越越不好的記憶。

以誠轉(zhuǎn)身剛要離開，聽見千越問，“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以誠憨憨一笑，道：“不去了。在家陪著你?！?/br>
千越說，“那不好，耽誤你正事兒。”

只句片言之間，千越如同一只驚弓之鳥，拉遠(yuǎn)了自己與以誠的距離。

以誠溫和道：“那里會。昨天公司的電話已經(jīng)打過來了。這次的貨，已經(jīng)運到了余姚，今天早上放了空車回程了。李師傅是老人了，不會出差錯的。有寧可盯著呢。再說。。。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病著在家。”

千越小聲地叫，“以誠哥?！?/br>
以誠說，“什么？”

千越的心頭千頭萬緒，亂如絲麻，不知從何說起。只得說，“不，就叫你一聲。沒什么。”

千越病了兩天，以誠就陪了他兩天。

第三天，千越算是好利落了，以誠說，“這兩天天天喝粥，今天買了條魚，清蒸了給你吃好不好？”

千越躺在客廳的沙發(fā)里，兩只胳膊從扶手上直垂到地板上，晃來晃去說，“我說了你會把我的胃口養(yǎng)刁的。要不你以后再開個飯館兒，我來光顧你?！?/br>
以誠說，“唉，越越，越越，你啊。。。。你啊。。?！?/br>
千越輕輕地笑。

以誠說，“越越，吃魚的時候要小心，別象小時候似的總是被刺卡住?！?/br>
話音還沒落，千越就便卡住了。

那刺卡在嗓子眼兒里，上不來下不去。千越憋得臉都紅了。

以誠急了，“快點吞點兒飯團?！?/br>
兩團飯吞下去沒有絲毫的用處，以誠又拿來了醋，一勺子灌下去，刺沒沖下去，倒把千越嗆得伏在桌上咳得喘不上氣來。

以誠更慌了，搓著手，“越越，實在不行，咱們還是上醫(yī)院吧?！?/br>
千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那。。。那我。。。的臉。。?？删?。。。可就。。。丟大。。。大了。”

終于止住了咳，千越嘆口氣，忽然說，“咦，那刺下去了。”

以誠咧了嘴笑起來，“越越，你可真會嚇人?！?/br>
千越低下眼，“我可不是嚇你，是。。。傾情演出?！?/br>
以誠輕聲地喊，“越越?！?/br>
千越不肯抬頭，“什么？”

以誠嘆一口氣。“沒什么。對了，你。。。你呆在家里這么幾天悶了吧。要不下午咱們出去走走。難得今天天這么好。”

千越說，“嗯。我得先洗個澡?！?/br>
千越洗完了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換上了要出門的衣服，頭發(fā)卻是精濕的，走一路，那水珠便沿著額角發(fā)際流了一路。

以誠見了，拿來了大毛巾，讓千越坐在沙發(fā)上，自己站在他身前細(xì)細(xì)地給他擦著。

寬大的毛巾遮住了千越的頭臉，千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