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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還堵不住你的嘴?”“堵不住,怎么的?”何司令不再理他,也忘記了命人帶雪子回去,直接就扭頭對阿拉坦道:“王爺,開飯吧!”阿拉坦局促不安的躲在角落里,這回終于是有了事做,趕忙語言流利的下令:“哈斯額爾敦!開飯!”安少誠身為副官長,按理是應該帶領其他副官在前院另開一桌席面的,然而他很熱心的幫著聽差向餐廳內搬運飯菜,直到見雪子讓人安排著在座位上坐下了,才悄悄的退了出去,又叫住上菜的聽差,低聲囑咐道:“往夫人面前多放幾樣好一點的熱菜?!?/br>聽差答應了,果然就將些熱氣騰騰而且又有rou有油的菜肴放到了雪子面前。安少誠在門口覷見了,這才放心,轉了身一邊往前院走,一邊心想:“大冷天的,多吃點rou吧!”安少誠自去吃飯,哈喇嘛也不去湊何家的這個熱鬧,飯桌上就只剩下了何氏夫婦以及阿拉坦和玉鸞。阿拉坦坐在何司令的左邊,玉鸞相對著坐在右邊,雪子的位子則是在下首的桌角處。玉鸞用筷子夾了一口菜吃了,隨即大發(fā)評論:“何寶廷,我說你是個土包子,這話可真不算冤枉你!”何司令正在往碗中的米飯里舀菜湯,聽了這話就抬起頭:“我又怎么了?”玉鸞用筷子尖遙遙的一掃桌面:“瞧你府上的飯菜——瞧那rou,哎呦我的天哪,那塊兒比我的拳頭都大,你那廚子幾輩子沒吃過飽飯,會做出這些餓死鬼才吃的東西?”何司令想要發(fā)火,可又一想這女人是主動上門的,不好對其太不客氣,只得強作鎮(zhèn)定的說道:“不愛吃就少吃!”玉鸞喝了一匙子熱湯:“什么玩意兒!辣不辣咸不咸的!我說,你沒事時去趟天津,我招待招待你!”何司令端起飯碗,連湯帶飯一口氣扒了半碗,藉此壓下胸中的火氣。玉鸞見了,將筷子啪的一撂:“得!有其主必有其仆!看你這吃相,剛才我還真委屈了府上的大師傅!”然后她又轉向雪子:“何夫人,還沒人給咱們介紹介紹呢!”雪子正在安靜而匆忙的大嚼著飯菜,腮幫子都鼓起來了。驟然聽到玉鸞向她問話,她便趕忙咽下口中的食物,起身對著玉鸞深深一躬:“我叫雪子,初次見面,請多——”雪子的話沒能說完,因為前方的丈夫忽然一拍桌子:“坐下!”她嚇了一跳,立時就向前望了何司令。何司令直勾勾的盯著她,滿面的厭惡神色:“閉嘴!”雪子坐了回去,也果然閉上了嘴。玉鸞見狀,就用帕子捂了嘴唇,眉飛色舞的一笑:“何寶廷,對著女士這樣粗魯,你沒有紳士風度呀!”何司令指了玉鸞的鼻子尖:“從現(xiàn)在起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吃飯,否則我讓人把你扛回松王府!”玉鸞受到了恐嚇,然而沒生氣,只是見何司令神情肅殺,眼神兇惡,故而在得意洋洋中又略帶了點畏懼:“我不說就是了!你是瘋狗的脾氣?”一餐晚飯吃畢,玉鸞眼見了何司令對待新夫人那兇神一般的態(tài)度,心中感到十分喜悅。套上了那件極華貴的貂皮長大衣,她挎著紅色漆皮包,心滿意足的同眾人告辭,然后熊似的扭出去了。她前腳一走,雪子后腳也就被人帶回了東小院兒。何司令坐在客廳之中,感到這一晚上過的非常氣悶——雪子是眼中釘,玉鸞也非常討厭!阿拉坦見他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著,就好心好意的拿來一副紙牌:“玩、玩一會兒???”何司令沉著臉,氣沖沖的頂?shù)溃骸安煌?!”說著他站了起來:“我睡覺去!”何司令回了臥房。洗漱過后,他攤開了床上的羽絨被子——被子里還額外裹著一個羽絨大枕頭,就算是他的床伴了。屋子里并不寒冷,可是每當晚間上床之時,何司令還是非常的發(fā)憷。他是特別的畏寒,而且周遭的溫度再高也高不過他的體溫;穿著薄薄的睡衣往被窩里一躺,真是涼的人要縮成一團,得熬上好一會兒才能適應過來。站在床邊猶豫了片刻,他一咬牙,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摟著那個大枕頭,他瑟瑟發(fā)抖的閉上眼睛,又覺著被窩里四處漏風,就忍不住長嘆了一聲,心想現(xiàn)在要是有個暖烘烘的人肯來抱著我,那該有多好?。?/br>第85章袖底風安少誠狀似悠閑的溜達到了東小院兒門前,又理直氣壯的從看門聽差那里要來了大門鑰匙,堂而皇之的直走了進去。雪子其時正蹲在一個小爐子前等著水開,忽然見一個軍裝男子走進來了,就又驚詫又困惑的站了起來,仔細看時,只覺著這人面熟的很,要說姓名,卻是全然不知曉。安少誠回頭望了望窗外,見院內無人,便對著雪子開口道:“夫人,我叫安少誠,是司令的副官長?!?/br>雪子慌忙伸手扯了扯皺皺巴巴的洋裝衣襟,深深一躬問道:“安副官長,有什么事情嗎?”安少誠又回頭望了一眼,隨即就把手伸進兩側大衣口袋里,掏出了兩包糖果,一大塊用油紙包著的五香牛rou,一個卷起來的熱水袋。然后又掀起大衣下擺,從褲兜里掏出一雙毛線襪子,一雙兔毛手套。安少誠將這些東西堆在桌子上,后退一步低頭說道:“夫人,你在這兒日子過的不容易,自己保重吧……另外,別餓著,下次有機會,我還給你送吃的過來?!?/br>雪子見了他的所作所為,一時就愣住了,心中五味陳雜,不知如何回應。而安少誠轉身走了兩步,又扭頭低聲道:“夫人,別告訴司令我來過!”雪子點了點頭:“謝謝你。”安少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本來一頭黑云似的秀發(fā),如今就亂蓬蓬的在腦后綰了個髻,身上的衣服也不干不凈的;又想她孤苦伶仃的住在這冷屋子里,連個說話人都沒有,真和坐牢是一樣的,便心痛如刀割一般。無聲的嘆了口氣,他一橫心,還是走了出去。回到正院,安少誠做賊心虛,見了人先問:“司令回來了嗎?”旁人答道:“剛回來了,可是又被小佛爺用汽車接走了!”安少誠放了心,知道何司令必定是被小佛爺找去玩樂了,不到半夜是回不來的。小佛爺公館。何司令本以為今天小佛爺又要大請客,不想進門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賓客就只有自己一人,便感到十分困惑,可因擔心小佛爺笑自己少見多怪,所以也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