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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隱秘的角落看著她…… 歐羅拉似乎沒看清路,或者說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上面,她被石塊或者坑洞絆了下,失去控制的身體幾乎要狼狽摔倒。 肖邦沖上去,果斷的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往后一帶,少女后退幾步,最終撞在他的肩頭站定。 久違的溫暖。 兩天了,他足足已經(jīng)整整兩天和她沒有這么親近了。為這場獻給她的音樂會,他把自己鎖在鋼琴前直到演出開始。 肖邦發(fā)現(xiàn),他所有的疏導都是虛偽。 在歐羅拉重新回到他懷里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絕不可能接受就這樣失去。 少女沉默著,只是死死盯著環(huán)在腰上的手臂,她沒有掙扎,卻用眼神說著夠了。 青年亦不語,嘆息著戀戀不舍地松開了她。 重新得到自由的她,只停了一瞬,便干脆地繼續(xù)向前。他閉上眼,伸出手拽住她。 “歐羅拉,跟我上馬車,別再繼續(xù)走了。 “你可以懲罰我……但請你不要傷害自己和愛你的人——佩蒂特還在家等你,很晚了,別讓她擔心?!?/br> 他的話像把唱著破碎情歌的豎琴,一弦一聲,彈撥著聽者的惻隱和心疼。 她的背影微怔,少頃眉眼低垂,等馬車停在身邊時,不再抗拒他的指引,乖乖上了車。 見歐羅拉接受提議上車坐好,肖邦松了口氣。 看著車廂里不愿再給他一個眼神的她,不規(guī)則的痛楚又開始折磨他脆弱的心臟。青年剛鉆進車廂,踟躕著不敢落座。 “歐羅拉,我……可以嗎?” 他指了指她身邊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請求終于換來她一瞬的抬眼。她的琥珀很好解讀,意思很簡單,因不知所指而產(chǎn)生的疑惑。 “我知道,你……一定不想看見我的臉,”肖邦輕輕苦笑了聲,“允許我坐你身邊吧,那樣即使你抬頭,也看不見我……” 片刻的安靜過后,她點叩身邊的座椅幾下,往另一邊挪去好幾寸。 他愣了愣,轉(zhuǎn)身坐下,不知悲喜,卻連關(guān)門的手都在顫抖。 馬蹄又在石路上砸出落寂的節(jié)奏,車輪旋轉(zhuǎn)向前,將鋼琴的兩行樂譜,延展成兩條空白的五線,沒有旋律,沒有和聲。 肖邦偏過頭,只敢透過車窗玻璃上模糊的成像,去注視他心里的愛人。 “歐羅拉,我沒有想到,能第一次在馬車上正式坐在你身邊,會是這樣的方式……” 青年的嘆息仿若幻聽。即使內(nèi)心風雪交加,但他對她的說話永遠溫柔繾綣。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低頭不語的少女幾乎要將嘴唇咬破,她另一邊的手死死攥成拳,仿佛指掌間從來沒有過縫隙。 十九世紀,異性依照禮儀從來不能坐在同邊,即使車廂里只有他倆。 能無需避嫌、光明長大坐在一起的異性關(guān)系一定密切無比,除非親屬,除非愛人。 * “歐羅拉,你的禮儀呢!” 佩蒂特不贊同的聲音只讓少女停頓幾秒,而后她并不應聲,直向樓梯走去。 “歐羅拉——” “佩蒂特,請不要責怪她,今晚發(fā)生了很多事……讓她早些休息吧。” 肖邦攔住面色不善的嬤嬤,讓她不要再追究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 “你們不是一起出席音樂會了嗎?她最喜歡的那個……‘肖邦’的演奏會?怎么,她對他的鋼琴失望了?” “……或許吧,佩蒂特,上帝……站在您那邊?!?/br> 青年的低落與喪氣令長者不忍再去撩撥他,他身上的憂郁和心碎并不作假,欺瞞的苦果已經(jīng)引爆——長者想不通的是,他倆之間,不應該會因一個身份鬧成這般模樣。 兩個年輕人都是倔脾氣,別扭鬧上兩天就好了。 佩蒂特心中嘲弄一番后,不動聲色地移開身子想迎肖邦進門,對方卻擺手戴上禮帽示意她不必。 “你、不上去休息?” “不了。女士,夜安?!?/br> …… 回到房間后,歐羅拉鎖住門,倚著門板大口地喘著粗氣。 終于能夠獨處,慢慢理清思緒收拾心情的她,突然被心中不再壓抑的情緒沖擊到熱淚盈眶。她固執(zhí)地仰著頭,拒絕讓那些水滴掉下來。 等那波情緒的海嘯過后,她拿起燭臺走到窗前,撩開一小片紗窗往下看。 弗朗索瓦,不,肖邦就站在樓下,還沒拉上窗簾的落地窗毫不吝嗇室內(nèi)的燭光,將溫暖的橘色鍍在他的面龐上。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仿佛被加了濾鏡的五官,正對著她溫柔而又憂傷地笑著。 他提起頭上的禮帽,動了動唇,雙眸里只有樓上的姑娘。 她明明視力欠佳,卻在這樣朦朧的夜里瞬間讀懂了他的唇語。 窗簾被猛地闔上,燭臺當即被吹滅。 歐羅拉環(huán)抱著雙膝,放任自己在黑暗中嗚咽。 “晚安,歐羅拉?!?/br> “晚安,弗朗索瓦。”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們的關(guān)心,我沒有生病,只是陷入了非常糾結(jié)的卡文期。 我寫完更新才敢看你們的留言,讓你們久等了。但我不想清楚的話,我自己就過不起。 *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東暮西朝、千闕巷子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彈的米、加更的大大不禿頭、風信子、清淺流年、東暮西朝、菓酥、曉、取名廢瘋了、考拉的被子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我佛慈悲、月亮炒栗 20瓶;水咕嚕嚕開了、samantha 10瓶;延音線 9瓶;徐出口、有翩 5瓶;總裁小劉的女孩 3瓶;今心為念、清淺流年 1瓶。 第59章 Scherzo·Op.59 【你是傻子嗎】 “上帝保佑, 你真的沒有被什么東西附身或者奪取靈魂之類的嗎,我的朋友? “我眼前這個男人是多么愚蠢——神啊,弗里德里克·肖邦, 我從沒見過你還能這么傻!” 聽完某人斷斷續(xù)續(xù)且凄慘兮兮的傾訴, 李斯特驚愕地插著腰少見地發(fā)表著略帶尖銳的評論。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匈牙利人胸口的領(lǐng)巾正隨著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他目光灼灼,死死盯著沙發(fā)上抱著一大瓶波蘭伏特加的棕發(fā)青年。 頹唐和喪氣從向來優(yōu)雅的肖邦身上毫不掩飾地彌漫出來,原本帶著憂郁氣質(zhì)的青年仿佛半只腳已經(jīng)踏進冥府一般。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搶走波蘭人的酒杯, 這個人起碼現(xiàn)在已經(jīng)干掉小半瓶烈酒了——鑒于大晚上的,他沒法肆意在鋼琴上宣泄。 “傻?你是在說我嗎?弗朗茨, 把我的酒杯給我……我并不認為我的行為哪里可以算得上傻……” 有氣無力的腔調(diào)昭示著說話人低落的心情。肖邦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但在那雙灰暗的藍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