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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繼而說:“因?yàn)檫@所學(xué)校比較好?!?/br>這個理由一聽就知道是展炎隨口編的。可楚煬聽了之后,也不再繼續(xù)問。他忽然想起來,展炎的家庭背景不簡單。像他父親的那種位置,自然多的是人盯著。以往早有聽說,這類官員的子女總有人暗中盯著,只要子女稍有哪些不妥之處,連累的便會是父母。今天展炎要是上夜店逛一圈被拍到了,明天他爸媽就有可能要接受上級的批評。一次批評,影響便大得很。這么想來,也能明白為什么展炎的父母要把他送到這么遠(yuǎn)的地方來。倆人沉默了一會兒,展炎終究還是忍不住提起了昨天的事情:“楚煬,昨天晚上……”他可不想這么不明不白的搞曖昧,這半天下來的時間,楚煬沒有要提起的意思,那就由他挑開來說個清楚。楚煬一聽他果真提起了這事兒,心臟驀然一揪,就怕從他口中聽到個“對不起”“我沒那意思”“我不是那什么”什么之類的話。那特么尷尬的就不止是氣氛了,倆人今后還會陷入一種別扭卻又不知道哪里別扭的奇怪境地。“哦,那個啊,剛到青春期的男生嘛,又沒交女朋友這也是挺正常的。”楚煬趕緊就替他打起了圓場,隨即笑笑說:“我不會在意這點(diǎn)小事的?!?/br>我不會在意這點(diǎn)小事的。不在意,小事。這五個字就像根刺一樣,頓時嗖地往展炎胸口刺去,刺得他微愕地張著眼睛,唇瓣一顫。“……小事?……你不在意?”他怔怔地看著楚煬。楚煬笑著說道:“當(dāng)然不在意了,有些兄弟們之間不也會利用這類渠道各取所需么?”他就是想向展炎表達(dá)“反正我無所謂,你也別不好意思”。展炎:“……”楚煬瞧展炎半天不說話,遂小心地說道:“那什么,那咱們還是,好朋友吧?”要是他強(qiáng)行打圓場打了這么半天,最終還是做不了朋友,那實(shí)在是太虧了。楚煬心里頭順道還想好了,要是這時從展炎口中聽到了一個“不”字,他明天就把展炎這小子蒙暈了吃了。管他成年沒成年,反正不用負(fù)上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罪責(zé)。展炎憋了半天,把想說的話都憋了回去,強(qiáng)行擠出了一個笑:“當(dāng)然?!?/br>當(dāng)然你大爺。各取所需?你把老子當(dāng)什么了?展炎的心情頓時由今早的欣喜墮入到愁苦煩悶的深淵里。他真想掰開楚煬的腦袋看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什么。罷了罷了,總不能太過急躁。高中這三年,還是得先按捺住。反正只要是該屬于他的東西,終究會是屬于他的。只是,這煩悶的心情,依舊是跟隨了他一整天。和展炎講清楚了這件事情后,楚煬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氣。他簡直想夸自己聰明機(jī)智演技絕頂,不然,要是讓展炎知道自己之前對他有那種非分之想,非得當(dāng)場被他散在那里。楚煬拍了拍臉,告訴自己:行了行了,別整天想著娶人家當(dāng)小媳婦兒了!事實(shí)證明,垂涎美色,誤人身心,垂涎高中男生的美色,更是可恥!上午是最后歡快的時光,到了下午,各中隊(duì)比完賽后,便要各自回宿舍收拾行囊,準(zhǔn)備離開這個地方。在大家都回宿舍收拾行李時,楚煬私下來和金教官道了聲謝,謝謝金教官對他的教導(dǎo)。雖然金教官對楚煬的這個感謝也是不明就里,但也還是高高興興的接受了。楚煬想感謝金教官的,并非這幾日來金教官對他們的教導(dǎo),而是前世金教官對他的教導(dǎo)。還記得那個時候,所有隊(duì)一起舉行信任背摔,輪到楚煬背摔時,幾個粗壯的大高個在接了他兩秒后便撒開了手,讓楚煬直接摔在了地上。那場景叫金教官看見了,過來便厲聲問那些人怎么回事。其中一個個子最高的說:“他丫的重死了!”金教官聽了這話,劈頭蓋臉就是給那大高個一頓罵:“他重是只有你一個人接著嗎?這么多人不都幫你接著?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放開手,其他人就會跟著放開手!這個摔在地上的人,是你們的戰(zhàn)友!你們這一摔,摔掉的就是他對你們的信任!”在教訓(xùn)完那些人后,金教官又單獨(dú)找了楚煬談話。“雖然我剛剛罵了那些人,但我也能看出來,你在倒下去的時候,心里頭仍舊是有些不信任他們的,不然也不會把那個大高個兒給磕疼了。你要信任你的隊(duì)友,知道嗎?”像是觀察到了楚煬平常的狀態(tài),金教官附加了一句:“咱們這輩子會碰上很多人,雖然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是好人,但你也是要保持對人的基本信任的,如果你對每個人都豎起刺兒,久而久之自然沒人敢再靠近你?!?/br>不知為何,那時聽到金教官說這些話,楚煬有點(diǎn)想哭。他覺得他那輩子就是個爛人,而在那個爛人的那一輩子里,只有這一個人、這唯一的一個人,給過他激勵。能再次見到這名教官,能好好的跟他說聲謝謝,他真的覺得十分幸運(yùn)。大家在宿舍里整理行李,一個個都安安靜靜的,不說一句話。班主任每一樓都走一趟,每一樓都提醒各寢室的人一次“四點(diǎn)半就要走了,你們收拾的速度快一點(diǎn)”。徘徊在空氣中的、每個人耳中的,似乎只有“要走了”那三個字。許多人起初剛訓(xùn)練時,只覺此地簡直是人間煉獄,恨不得早點(diǎn)訓(xùn)完早點(diǎn)回家里的被窩里躺著,哪怕是回去坐教室里聽課都比曬太陽、站軍姿強(qiáng)。然而在這里待了一個星期,過了一個星期這樣簡單充實(shí)的軍訓(xùn)生活,他們便對這個地方產(chǎn)生了感情,對教官也產(chǎn)生了感情。卻在他們都適應(yīng)了之后,離開的時間到了。有許多人舍不得教官,因?yàn)檫@地方的教官一批又一批的換,哪怕往后有機(jī)會再來,也未必能再看到當(dāng)初手把手教自己踢正步的那名教官。因?yàn)榻鸾坦俸屠罱坦僮詈笳驹诖箝T口的那一聲“再見”,感性的人在走出大門后就流下了眼淚。連早上最為歡娛的那段時光,如今回想起來都不禁覺得傷感。回去時在門口的隊(duì)伍是以班級排列的,展炎很遺憾的不能再和楚煬站在同一個隊(duì)伍里。大巴陸續(xù)的來,從16班到1班,按班級倒序陸續(xù)上車。在前兩個班級都上了車后,楚煬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她母親打來的。“喂,媽?怎么了?”他走到了樹下接起了電話。“兒子,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在軍訓(xùn)啊,怎么了?”很快就到了14班該上車的時候。展炎在上車前又回頭看了楚煬一次,卻見到楚煬在樹下接著電話,并未朝這邊看過來。他抿唇深深望了一眼,最終才轉(zhuǎn)身上了車。☆、第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