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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絹、顏料......你讓朕拿什么建?!”新上任的內(nèi)務(wù)府總管程璧匍匐于地,委屈道:“陛下,這兩年先帝蠲免貧民錢糧賦稅,世家商賈又變了法兒地鉆空子,外庫中收不上什么銀兩,為充實改善軍備,先帝便將內(nèi)庫存下的千萬兩白銀盡數(shù)劃撥外庫......此番大周御敵成功,也......也少不了這些銀兩......”李淮景聞言耐著性子把外庫籍冊翻開,看了幾眼又不免生氣:“漕運不僅改折,還補貼這么多費用,他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能顧得了全天下的人?”“河東河南兩道大旱......下發(fā)撫恤糧財......”“還有這山東威海衛(wèi),cao練海軍、打造戰(zhàn)船......半年便耗費百萬金銀......”念著一條條事項,李淮景罵道:“合著這普天之下,最窮的反倒是朕了?!”程璧不敢說話,董之渙在一旁道:“程總管先下去吧?!?/br>“謝閣老!”程璧如釋重負,退了出去。李淮景生氣道:“真他媽是一堆爛攤子!”他不是個富有耐心的人,近日來,大小朝事,大多由董之渙處理,他只負責審閱,不過李淮景思慮全面,方方面面的事,倒也安排得妥當,只是容易急躁。“也不能全怪李羿陵,大周律法的問題已是多年來的頑疾,商賈與地方官員沆瀣一氣,變著法地中飽私囊,也是時候整治了?!倍疁o道。他算是個勤奮之人,顏望山告老還鄉(xiāng)之后,朝中便由他來主事,他不僅處理了各項朝務(wù),還在改纂大周律法,通過夜以繼日的疾書,這本頗為嚴苛的律法已經(jīng)修完并頒布下去。“依先生之見,從哪里入手比較好?”“明德先論于賤,從政先信于貴。[1]江淮富庶,便從杭州切入,陳、劉兩家又是晉商,與皇上有過交情。黜陟使一去,他們恐怕要爭著搶著討好皇上。由點擴面,再慢慢敲打其他的商賈,依此計策,內(nèi)庫可慢慢充實,陛下倒不必心急。至于行宮,香山的別苑,陛下可先湊合用著?!倍疁o笑道。李淮景嘆道:“也只能如此了。對了,方渡寒那邊......”“已派凌樞密領(lǐng)千牛衛(wèi)和府兵過去了,新律法一下,各州刺史定也都不敢違令。方渡寒那邊沒什么動靜,目前還是方渡寒表弟方銘主事,陛下放心,我約莫年底,威戎軍便能盡數(shù)收歸我大周朝廷?!?/br>李淮景點頭,“此番定要徹底鏟除涼疆侯這個賊子!此外,禁衛(wèi)也要深入大周全境,再給我找李羿陵的下落!”董之渙應(yīng)下:“遵旨?!?/br>李淮景消了氣,抬頭看了看董之渙臉上大大的烏青眼圈,于心不忍道:“大小事情落在先生身上,未免太過勞苦。之渙,你瞧著中書省之中有誰可替你分擔,便稟于朕,朕可將他調(diào)到你身邊?!?/br>董之渙想了想,“有個叫黃師古的主書倒還不錯,敕元四年的進士,辦事嚴謹又不失靈活,入朝剛一年,想來與李羿陵不會有太多交集?!?/br>李淮景揮手道:“便升他為中書侍郎,輔助你理事。”董之渙起身拜過,“謝陛下|體恤!”第36章杭州疑云李羿陵轉(zhuǎn)醒之時,已是天色大亮,身下是浺瀜湖水,頭上是晴朗日光,方渡寒早已起來,搖櫓往五云山而去,李羿陵望向船頭,仿佛還有昨夜情愛痕跡,不禁臉色微紅。“云舟,餓了吧?我反正是餓了......”方渡寒見他醒了,笑道:“我饞大勤媳婦做的薺菜云吞了,一會兒上山,定讓她給咱們煮兩碗。”昨夜那樣折騰,他不餓就怪了。李羿陵暗想,低頭理好自己儀容,從烏篷中出來,覺得自己臉上沾了些船艙里的塵土,周遭又沒清水,便掏出手絹兒俯身蘸了些清澈湖水,擦拭著自己臉頰。“嘖,云舟真是講究人兒啊,哪像我們這大老粗,軍營里回來,洗個頭發(fā)就能洗出半盆沙子。”方渡寒邊搖櫓邊調(diào)侃。“我李羿陵能將就,會講究。再說了,這叫哪門子講究,我還沒嫌湖水臟呢?!崩铘嗔晷?。說笑之間,船靠了岸,他們將船牽到原來的位置拴好,便信步向山上走去。行至山腰,便聽得蟲鳴鳥叫之中,傳來了隱隱的哭聲。兩人循著聲音找過去,看到山居前正立著幾個山民,其中便有阮大勤和香蓮二人,阮大勤的弟弟阮大勇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嚶嚶哭泣的便是阮大勇的媳婦馮麗。“二爺......您回來了?我這就上山去給您做飯?!比畲笄跀D出來一個郁郁的笑容。“大勤,不急。我們剛剛聽到哭聲,便來問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崩铘嗔甑馈?/br>“唉!這事,邪性得很啊?!比畲笄谝桓睙o從說起的樣子,那馮麗看到李羿陵和方渡寒,擦了擦淚水便跪了下來:“奴家知道二位爺身份不凡,奴家與大勇就這么一個女兒,如今竟與未過門的女婿一同失蹤了......求求二位爺,幫幫我們吧!”李羿陵連忙將她扶起:“我們一定盡力而為。請把具體的情況說詳細一點,我們也好再想辦法?!?/br>馮麗回憶道:“小女是前日進的杭州城,打算去未過門的婆家過七夕乞巧節(jié),大勇怕她自己不安全,還是特意送她到的婆家,才返回了五云山。今日清晨,我們這兩位親家便過來告知我們,小女和女婿一夜未歸,也尋不到人影,奴家實在是擔心啊,不知如何是好!”方渡寒聞言笑了,安慰道:“想是小情侶循了個地方去度蜜夜良宵,玩夠了便會自己回來的?!?/br>馮麗搖了搖頭,“奴家的女兒向來乖巧,不可能會做出這等事......而且,據(jù)親家說,此前已有好幾個縣的村子發(fā)生這樣的事......縣令封鎖了消息,拒不上報。外縣的人大多不知曉,更沒想到這種事會發(fā)生在杭州城......”說到這,她不禁渾身發(fā)抖,“前年秋天,便有人傳言稱錢塘江中有一種水鬼,專食青年男女血rou,會派自己的小鬼前來拿人,當時大家都認為是玩笑,可沒想到真就應(yīng)驗了!”李羿陵蹙眉,“身為朝廷縣令,本應(yīng)替天子善牧黎民,卻視人命為草芥,欺上瞞下,真是罪該萬死!”“將此蹊蹺之事推諉于鬼神,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狈蕉珊溃骸澳銈兛稍鴪蠊伲俊?/br>阮大勇道:“小的正要去。”李羿陵點頭,“我們與你一起過去,想必你家姑娘的失蹤,絕不是個例?!?/br>下山時,李羿陵回身從衣袖中掏著什么,再轉(zhuǎn)過頭來時,眉心痣已隱去,“見朝廷的人,還是謹慎為上?!?/br>方渡寒瞧了瞧他面容,不禁訝異,“你這袖中什么都有啊,怪不得昨日我解你衣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