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
這尷尬的沉默,找了個“身體不適”借口出了延慶殿,將這出戲臺子留給了他們蕭家一家人。出去時,小皇帝一臉天塌地陷。和四沒搭理他,小孩子嘛要學(xué)會成長,你看他像小王八蛋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能面不改色地抱著偷來的狗糧,被狗追了十條街。區(qū)區(qū)一個云王,難道兇得過那三條看家護院的獒犬?呵,和四鐵石心腸地丟下了小王八蛋,罩了件厚實的大氅,徑自上了小車,悠悠地往宮外去了。積雪很深,哪怕不停地有宮人打掃,和四這輛小車也晃得一步三搖,直接將他晃得昏昏欲睡。他今年比往年似乎更怕冷一些,哪怕懷里揣著個guntang的火爐,人都快蜷成一團恨不能縮進車底下去了。雪花簌簌地擦著風(fēng)燈落下,照出一片微弱的燈光,趙精忠坐在馬車上和李報國兩人一人提著壺?zé)?,磕著一袋椒鹽花生米,一邊磕一邊隨口問車?yán)铮骸啊岸街髟圻@大雪天里去哪里?。俊?/br>趙精忠和李報國兩人僅披著兩件蓑笠,看上去快成兩個圓墩墩的雪人了。車廂里靜悄悄的,趙精忠駕著馬車,又問了一句。過了一會,才傳出似夢非夢的一聲:“回家。”趙精忠愣了,和李報國兩大眼瞪小眼,小聲逼逼:“回家,回哪個家?”以前老廠公在時,和四跟著他住在清平坊的豪華大宅院里,那勉強算是他的家。如今大宅院賣了,和四多半時候就宿在司禮監(jiān)的廡房里頭,也沒在外置辦宅院的意思。李報國正就著雪水兌燒酒喝,半冰半燒,將他那張比鬼還青白的臉總算燒出了幾分紅暈,他磕了一顆花生口齒不清道:“現(xiàn)在還早,回不去?!?/br>趙精忠一臉懵逼,這兩人的對話為什么他一句也聽不懂。好在里頭的和四似乎從打盹里稍稍清醒了過來,咕噥了一句然后道:“去司天監(jiān)?!?/br>趙精忠總算聽到一句明白話了,可還沒等他調(diào)轉(zhuǎn)馬車,車?yán)镱^突然又冒出去一句:“去太/安門?!?/br>趙精忠:“???”李報國嗯哼了一聲,還沒等趙精忠動手便將馬車轉(zhuǎn)向了太/安門的方向。風(fēng)雪夜里,天寒地凍,除了守門將士,連潛藏此處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wèi)們都偷懶找個地喝酒暖身子去了。太安門外不遠處,一輛掛著小風(fēng)燈的馬車靜靜地立在那里,仿佛等著什么人。可實際上,此時此刻和四扶著腦袋想不明白自己突然一時興起跑這里來做毛線???不是想好了去司天監(jiān)里頭找那個老神棍,問問先帝突然冒出來的這個兒子是怎么一回事嗎?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改道來了這里,不僅來了,還揣著一食盒讓趙精忠從御膳房里偷來的熱酒熱菜。和四一臉如臨大敵地看著食盒,像是盯著自己都弄不明白的心思。懸掛在馬車上的風(fēng)燈突然輕輕一聲脆響,仿佛有什么將它砸在了車上。趙精忠如臨大敵,倏地拔刀出鞘,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身影。李報國卻是依舊懶洋洋地靠著馬車,捧著繡篷在那描花樣。風(fēng)燈又是輕輕一聲響,趙精忠這次發(fā)現(xiàn)砸燈的是個小石子。李報國頭也沒抬,拈著繡花針朝黑漆漆的左前方指了指:“喏,那里?!?/br>趙精忠一頭霧水地想去看看,卻見著一道黑色的勁瘦身影從李報國所指的方向閃身而出,形如鬼魅般幾個箭步就到了馬車前。那人披掛著一身冰雪,像是從冰窟里爬出來的死人一樣散發(fā)著森森寒意,他無聲地跺了跺腳,抖去衣上的雪,作勢要往車上爬:“讓一讓,讓一讓,凍死老子了?!?/br>趙精忠已經(jīng)瞧出來者是誰,但仍是分外不爽地?fù)踉谲嚽埃骸澳銇碜魃??!?/br>那人嘖了一聲,想說明明是你們家主子專程來找我的,但是考慮到車?yán)锶说哪樒け?,只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咧嘴一笑:“下官是來給督主侍寢暖床的?!?/br>和四:“……”趙精忠:“……”李報國慢悠悠地挪開身子,將門讓了出去。陸錚鳴逮著時機,趁著趙精忠沒回神一頭扎進了車?yán)镱^。車?yán)餆岷婧娴呐鈸涿娑鴣?,他還沒瞧清楚惦記著的人,一本破書當(dāng)面砸了過來:“滾!”※※※※※※※※※※※※※※※※※※※※我回來啦?。?!出去一趟累死了,終于能回家寫更新啦~~情愫暗涌陸錚鳴一掌抓住破書,隨意瞟了一眼就扔到一旁,呵出一口白氣,搓了搓手上的雪沫子,故作不解道:“是何人竟惹督主如此動怒,告訴下官,下官替您出氣去!”馬車不大,從外看只是輛青壁小車,里頭卻堆滿了柔軟暖和的皮毛,中間圍了個四方小爐,爐里掩著銀絲碳,小車?yán)锱偷貌贿d色燒著地龍的延慶殿。陸錚鳴沒挨著皮毛,只貼著車門后窄窄的一片地兒,身上的冰雪被車?yán)锏呐馊诨?,很快臉上脖子上濕漉漉的像從水里撈出來似的?/br>和四倚坐在皮毛里繃緊著一張臉,異常嫌棄地上下掃了一眼這個大言不慚,號稱要來給他侍寢的狗東西,一言不發(fā)地攢了一團布巾又狠狠朝著那張欠揍的帥臉砸了過去。陸錚鳴身形未動,任由軟和的布料砸到臉上,從善如流地扯下來三五兩下地擦了擦身上的雪水,將布巾將隨手扔到了一旁的破書上。破書:“QAQ!”這兩個死基佬,好過分!和四瞧著這人總算恢復(fù)了幾分人樣,不像是從雪地里爬出來的一具尸體,這才面色稍稍緩和了些,皮笑rou不笑道:“惹我生氣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看著辦吧,是走咱東廠那一套扒皮充草三大刑,還是走你們錦衣衛(wèi)細水長流抽骨吸髓的那一套?”陸錚鳴臉色變也未變,他大咧咧摘了兩只靴子,順了塊皮氈盤腿坐下,先是摘了溫著的酒壺仰頭狠狠灌了一口,一抹嘴才沖和四咧嘴一笑:“下官自然是聽督主的吩咐,您想怎么罰就怎么罰,想在哪罰就在哪罰,”他別有深意地掃了一眼潔白綿軟的皮毛,“要是在這里,下官也是不介意的?!?/br>和四:“……”外頭偷聽的鋼鐵直男趙精忠一臉復(fù)雜地看看車門,小聲和李報國逼逼:“這馬車這么小,怎么施展得開手腳,搞不起來啊……”要行刑的也得將人抓去東廠大獄里好好伺候一套才是,他早看錦衣衛(wèi)這個小白臉不爽了,先是狗膽包天地和自家督主攀附父子關(guān)系,之后竟然得寸進尺又從父子關(guān)系搞到了床上關(guān)系,簡直太不知廉恥!“……”一直專心繡花的李報國終于走錯了一針。須臾后和四怒氣沖沖的聲音沖破車門:“趙精忠!你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