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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一副全憑她喜歡,她只要是說上一句“這個刁奴埋了罷”,他便會毫不猶豫一腳送陳管家歸西的架勢。 就仿佛,他讓靜姝定奪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把草芥的命運。 靜姝有些不確定這是舊社會的價值觀使然,還是封正則的本性使然。 她能確定的是,無論是包子少女的記憶里,還是在一心人太太的原著里,這樣的封正則都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就仿佛是做慣了屠夫,便不再敬畏生命一般。 但是,封正則是堂堂侯府世子,并非屠夫。 靜姝皺眉。 她是個救死扶傷的醫(yī)生,并不喜歡這種執(zhí)掌他人性命、任意定奪他人生死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書中世界上位者的價值觀,但是她不喜歡,也不適應(yīng)。 封正則視線始終黏在靜姝臉上,見靜姝眉宇間露出了不喜,便當(dāng)是靜姝著實厭惡那陳管家,當(dāng)即便抬腳走向陳管家。 封正則冷峻的眉眼間,是毫不遮掩的殺意。 陳管家再不顧尊卑,連滾帶爬地往花廳外跑。 封正則卻是三步并做兩步,便追趕上去,一腳踹在了陳管家后心上。 陳管家頓時往前一撲,頭撞在花廳門柱上,撞了個鮮血淋漓。 靜姝霎時被唬了一跳,忙不迭的阻止:“大表哥,且快住手!” 封正則止住欲要再抬起來的腳,轉(zhuǎn)身看著靜姝:“這刁奴,表妹既是不喜,就讓為兄幫你處置了就是?!?/br> 靜姝掃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陳管家,擺手示意立冬上前去看個究竟。 立冬疾步上前,探了下陳管家的鼻息:“少夫人,陳管家只是昏過去了?!?/br> 靜姝松了口氣,面無表情地看著封正則:“大表哥若是惱了那刁奴,想要處置了他,我自問無權(quán)干涉。只是還請你收斂著點脾氣,莫在謝家地界上鬧出人命來……” 說著,靜姝一指悠悠轉(zhuǎn)醒的陳管家,“那好歹是國公府上的大管家,謝家廟小,擔(dān)不起他的命?!?/br> 封正則暗沉沉地盯著靜姝。 他一心為她出氣,結(jié)果她百般思量的都是謝家,為了謝家安穩(wěn),竟是樂意忍下這口氣。 只覺得他的一番心意都被表妹拿去喂了狗,封正則冷笑:“一個刁奴罷了,很是不必如此小心?!?/br> 說著,便含怒看向陳管家。 靜姝忙擺手示意立冬把陳管家?guī)ё摺?/br> 然而,立冬雖也自幼習(xí)武,到底是個女流,對付些普通人確實不在話下,在身具主角光環(huán)、武藝超凡的封正則跟前兒便有些不夠看。 好在,封正則礙于立冬是靜姝的丫鬟,并未盡全力。 那陳管家雖未被立冬帶走,卻也沒被封正則立時結(jié)果了性命。 兩邊廂正在花廳門口相持不下,便聽得花廳門口有小廝急急地稟報:“少夫人,八皇子府上大管家來訪……” 小廝的通稟聲又快又急,卻也沒快過掀簾子那只大胖手。 卻是不等小廝通稟完,那八皇子府上的大管家便不請自進(jìn)了。 八皇子府上的大管家,圓圓胖胖的,肥成了一個球。 打簾子進(jìn)來,略微彎了下腰,才越過圓鼓鼓的肚子看清了癱倒在地上、流了滿臉血的陳管家。 見了陳管家的凄慘模樣,八皇子府上的大管家立時用帕子遮著嘴,尖聲尖氣地驚訝:“呦!這不是陳老弟嗎?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是連英國公的面兒都不給,把陳老弟給打成了這樣?” 說著,便毫不客氣地瞪了一眼靜姝,轉(zhuǎn)身帶著幾分諂媚地給封正則行禮,“小的見過世子爺,多虧世子爺心善,屈尊親自護(hù)著陳老弟,不然陳老弟一條老命怕是得交代在這謝家了?!?/br> 靜姝:“……” 堂堂皇子府的大管家,這般武斷諂媚,真的可以? 靜姝盈盈起身,看著那胖成球的大管家,不咸不淡的道:“裘管家不請自來,進(jìn)門不道來意,上來便是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一通說,卻也不知是個什么道理?!?/br> 不錯,“裘”正是那胖成球的大管家的姓氏。 裘管家胖成了縫兒的眼一瞇,用雪白的帕子捂著口鼻,把靜姝從頭打量到了腳,又從腳打量到頭:“這花廳里進(jìn)門便是一鼻子血腥氣,躺在血泊里的又是咱家的熟人——英國公府的大管家,咱家自然要關(guān)心關(guān)心……” 裘管家呵呵一笑,“謝家娘子也不必急,待得咱家與世子爺問完了安好,自會與你是問?!?/br> 這“咱家”來“咱家”去的,顯然是個內(nèi)侍。 靜姝細(xì)端量裘管家白面包子似的臉上那兩撇小胡子,果然,已經(jīng)有半邊被帕子蹭歪了。 垂眼掩下眼底笑意,靜姝看著窗外暖陽透過窗欞格子印在地上的光影,輕笑:“裘管家這話說的好沒道理,那陳管家因何鬧成這般模樣你尚未調(diào)查清楚,又憑什么拿妾身是問?” 說著,靜姝抬眼,笑意盈盈地看著裘管家,“再者說了,便是那陳管家真有個好歹,私了有我二叔,報官也有京師府尹。就算看八皇子的面兒,妾身尊稱你一聲裘管家,可實際上你也不過是一介內(nèi)侍,與陳管家更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干系,又憑什么插手此事?” “你……你……” 裘管家捏著帕子,掐著蘭花指怒指靜姝,白面包子似的臉漲得通紅,歪了的小胡子一顫一顫,顫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娘子!” “牙尖嘴利不敢當(dāng),不過是不會任人欺辱罷了?!膘o姝彎起眉眼,不緊不慢地又補充了一句,“縱使你們權(quán)勢滔天,欺上門來撒野,妾身也是不依的?!?/br> 裘管家顫著肥rou,一指倒在門口的陳管家,尖聲質(zhì)問:“所以你便讓人把陳管家打成這般模樣?” 靜姝搖頭:“謝家雖算不得高門大戶,卻也是知書達(dá)理之家,行事不會如此野蠻。” 真正動手的“野蠻人”封正則覺得有被內(nèi)涵到,冷颼颼地掃了靜姝一眼。 靜姝恍若未覺,泰然自若地看著裘管家。 裘管家環(huán)視花廳。 偌大的花廳里,除了兩個丫鬟,便只有謝家娘子和昌平侯世子。 視線在謝家娘子和兩個丫鬟身上打了幾個轉(zhuǎn)兒,三個小娘子弱柳扶風(fēng)的姿態(tài),著實不太像能把陳管家揍成那般模樣的樣子,那便只可能是…… 大胖臉上的神色漸而變得難看,裘管家慢動作一般轉(zhuǎn)頭,看向冷著臉的封正則,用帕子擦擦額角并不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