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5
。 李映柔特意打扮了一番,換上加里的緋紅襖裙,宛若盛開在寂寥冬日里的一團明艷嬌花。 只可惜今日是個陰天,放眼望去烏云壓城,被房屋分割出的促狹天空呈現(xiàn)出一種霧蒙蒙的青灰色,讓人倍感壓抑。 待她上了馬車后,對面宅院的高墻上翻出一人,很快就將她出府的消息遞進了宮中。 勤政殿外,挺拔的年輕男郎正恭順地與梁郁中耳語,身著褐色曳撒,著白皮靴,頭戴皁色尖帽。 只見梁郁中神色微凝,示意他離開,兀自進入勤政殿。 李韶正倚靠在描金榻小憩,聽到動靜,半闔眼眸道:“出什么事了?!?/br> “回陛下,長公主出府了,據(jù)說是……”梁郁中輕覷他的神色,低聲道:“據(jù)說是去私會晏棠?!?/br> “什么?” 李韶倏然坐起身,眸中困倦消散,目光凌冽如若寒池。 自打穆鈞回稟后,月余來他派羽林軍將公主府把守的嚴實,梁郁中的人也一直在暗中盯著,如今終于尋到了端倪,這兩人之間果真有瓜葛! 李韶的胸口砰砰跳的驟快,右眼皮也跟著抽搐,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讓他不敢細思。 少頃,他撩袍而起,沉聲道:“更衣,朕要出宮。” 梁郁中知他用意,垂眸應道:“是?!?/br> 不多時,李韶換上一身鴉色圓領(lǐng)常服,頭束金玉冠,微服出了宮。 這次微服可謂是真正的輕裝簡出,素色馬車外無一人隨侍,唯有頭戴大帽著曳撒的梁郁中獨自趕車。 每隔幾個街口,便有人指引,最后馬車停在了永定湖畔。 “公子,在前面。” 梁郁中的聲音自外面?zhèn)鱽?,李韶呼吸變得沉重,伸手將幔簾挑開一道縫隙,細長的視野正巧將遠處的一對男女死死框住。 湖畔,眉目俊俏的女郎坐在檀色描金的輪椅上,玉樹臨風的男郎半跪在地,很貼心的將手中毯子蓋在她腿上。 兩人似乎在說些什么,齊齊笑起來,隨后男郎撫上她的后腦,與她綿長深吻。 明明是如畫一樣的場景,卻來帶錐心刺骨的疼,李韶瞳仁極縮,身子愈發(fā)顫抖。 末了,他像被燙一樣收回手,幔簾闔上,悲天憫人似的將殘忍的一幕隔絕在外。 來之前他設(shè)想了無數(shù)遍,或許兩人只是碰巧,或許是相約辦些公事…… 如今他不斷回避的問題躍然而出,將他的自欺欺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下,一點顏面都不曾給他這個天子留下。 他最愛的女人跟他最信任的臣子,這兩人,究竟是何時在一起的? 矮幾上擱著鎏金香爐,裊裊香煙從孔洞中妖嬈而出。李韶死死咬著牙,直到口中猩紅彌漫,這才拿起香爐,發(fā)泄似的狠砸在馬車中。 砰 香爐墜地,漫天香灰將空氣變得愈發(fā)朦朧。 李韶闔上眼,攥起的手背青筋外漏,他生在冷血薄情的皇家,最恨的就是背叛和欺騙。 梁郁中的聲音再次響起:“公子,他們走了?!?/br> 李韶抬起眼簾,雙眸已被染紅,喉結(jié)微滾,聲音止不住發(fā)顫:“跟上他們……” 今日天氣不好,晏棠怕李映柔著涼,想送她回府,奈何她使性子不肯回去,兩人便坐上馬車來到了民巷上的私府。 這次李映柔沒有再坐輪椅,車夫用鑰匙打開銅鎖后,晏棠直接抱著她進了院子,隨后大門闔上,被他從里面鎖住。 車夫按照囑咐,駕著車去隔壁巷口等待,并未察覺到一輛墨綢馬車從相反的方向進了巷子,停在門口有兩尊石獅子的宅院前。 李韶挑開幔簾,望著這處白墻青瓦的院落,目光越來越戾。沒想到在京師,兩人竟然還有一處不為人知的秘密院落。 少頃,他心口抽疼,冷冷道:“拔掉這邊的眼線。” 梁郁中頷首,抬手打了個呼哨。 與此同時,數(shù)十人自平靜的街頭巷尾魚貫而入,皆著褐衫戴尖帽,半跪在地,無一人吭聲。 梁郁中與領(lǐng)頭之人耳語,這群人很快四下散開,按照錦衣衛(wèi)蹲點的習慣逐一擊破,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拿下了十數(shù)名探子。 李韶陰鷙的目光逐一掃過他們的面容,他沒有心情與這些狗腿子糾纏,抬手在脖頸處比了個殺的意思,很快五花大綁的探子們就被人帶離了原地。 巷道安靜下來,李韶躬身下了馬車,天色愈發(fā)陰沉,有洋洋灑灑的雪花飄落,落在他寬拓的肩頭。 他佇立許久,眸色沉沉道:“進去?!?/br> 話音落地,已有幾人率先□□而入。 李韶行至門前靜默等待,不多時,漆黑大門被人從里側(cè)緩緩打開。 他徑直而望,視線一點點擴大,將這藏污納垢的院落逐一收進眼簾。 作者有話要說: 李映柔:阿嚏!怎么突然涼涼的? 晏棠:是不是感冒了,不怕,我抱抱。 李韶:朕拿著四十米激光刀,還有十秒到達戰(zhàn)場! 文短,大概20 完結(jié),防盜設(shè)置70%,4時,方便跳章節(jié)的寶寶訂閱,鞠躬致謝追文的寶貝。 第36章 、暮鐘起 雅致的院內(nèi)空無一人,李韶支開旁人,朝聲音傳來的地方走,一步一步,宛若踩在尖刀上,扎的他體無完膚。 雪花在院內(nèi)松枝上疊起一層細密銀色,耳畔縈繞著女人的嬌吟,越來越近,一點一點涼著他的心。 他步履沉重,行至后院寢房廊前,已經(jīng)能清晰聽到里面的話音。 “晏棠,輕一些……” “這樣,行嗎?” 女人的聲音伴隨著律動此起彼伏,讓人面紅耳赤,也打破了他最后的僥幸。 來之前他勸說自己只是親一親也沒什么,來這后,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底線還能畫地多低? 天蒼地茫間,李韶使勁攥起拳,手骨在擠壓中就快要崩碎,壓低的眉宇下烏瞳混沌,忿然而凄涼的咬緊了唇。 春色瀲滟的嬌聲化成刀子,一下一下凌遲著他。他愈發(fā)聽不下去,須臾后咬牙離開,眸中氤氳結(jié)成寒霜。 路過花架時,李韶略一遲疑,一腳將花架踢倒,上面擺著的盆摘墜落在地,撕破了這院中的旖旎。 他頭也未回,穩(wěn)健的步伐走得極慢,不請自來,卻沒有一絲愧色,甚至希望屋里的人趕緊追出來,他無比想質(zhì)問,為何要在此偷情! 雪越下越大,如棉絮一般飛舞在空中,寢房那邊只是安靜了須臾,又再度燃起炙熱的火焰。 李韶扯起嘴角,亂瓊堆砌間面容似有幾分邪佞,參雜著痛楚和嘲諷。 梁郁中立在門下,瞧見他悄無聲息地悻然而歸,心下已經(jīng)了然,那一對兒怕是在這院中行茍且之事。 “公子……” 他向李韶示意,而李韶只是伸手抹了把臉,臉上濕漉漉的,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