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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法的汝陽侯,鴆酒是他夫人親自送去的,大義滅親只為留下侯府血脈。 不知不覺,話題略顯沉重。 晏棠斂起思緒,見她手暖和過來,便替她拿來油紙袋,話鋒一轉道:“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一墊?!?/br> 他將油紙袋打開,里面是晶瑩剔透的糯糖。李映柔嘴邊泛饞,拎起細小的竹叉粘了一個塞進嘴里,香甜之中略微粘牙,比起府中新來的御廚,年市上的手藝還是要差上幾分。 晏棠問:“味道怎么樣?” 李映柔叉住一顆糯糖,遞在他面前,“喏,你嘗嘗?!?/br> 晏棠隨意睇了一眼,側頭避開,向她唇邊襲來。李映柔一怔,知他要干什么,也沒有閃躲。然而兩人的帽檐碰在一起,將距離生生拉開。 眼瞧晏棠眉間凸起不悅的褶皺,李映柔唇際溢出輕靈笑聲,將那糯糖含進口中,趕在他前面摘下幕籬,扶住他的雙肩,深吻他的薄唇。 晏棠怔愣,時光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舊影中的柔柔總愛這般主動地調(diào).戲著他。 心頭一陣歡喜,夾雜著幾分微妙的澀痛,他闔上眼,環(huán)住她盈盈可握的細腰。肆虐過后,糯糖帶著她的味道留在他嘴中。 李映柔將幕籬戴好,莞爾問:“甜嗎?” 晏棠含著糯糖,瀲滟眼眸下溢滿緋紅,懵懵點頭道:“甜……” 重活一世,李映柔鮮少見到他稚嫩羞澀的模樣,如今一看倒是倍感親切,如實道:“你還是靦腆一些可愛,別整天孟孟浪浪的,煩人的很。” 這番話聽進耳中,晏棠甚是委屈:“之前是你主動,但你現(xiàn)在又不愛跟我親近,我這是沒辦法。若你冷我也冷,我們之間還怎生情誼?怕不是要凍死了。” 李映柔道:“行,你說什么都有理,懶得跟你爭?!?/br> 兩人相視一笑。 休整了一會,晏棠抬頭輕瞥天色,烏云沉墜,似有雨雪在醞釀,“柔柔,你在這等著,我去叫馬車過來載東西,免得一會兒我抱不過來?!?/br> 為了掩人耳目起見,兩人外出不帶隨從,僅有貼己的錦衣衛(wèi)在暗中保護。李映柔聽罷頷首,乖巧的坐在石沿處,目送他朝北邊巷子走去,孟爍就在那里隱蔽著。 不多時,年市發(fā)出嘈雜聲。 李映柔狐疑看去,人群中隱約可見一對人馬自南向北行來,陣仗氣勢如虹 前面馬車所載貨物堆積成山,錦綢綾羅覆蓋,其后跟著的馬車上皆是描金拓銀的朱紅木匣,一人難以環(huán)抱。隨行之人膚色黝黑,濃眉深眼,身著異族服飾,看起來倒像是萬邦朝賀。 李映柔湊到人群中翹首以看,待隊伍離得近一些,頓時印證了她的想法,這些人來自占城國。 她不禁往前跟了幾步,高頭大馬沓颯逼近。 就在這時,旁邊攤位的小食正入油鍋,油滋聲夾雜著白眼從巨大的鐵鍋中升騰而起,無意間驚擾了領頭的馬兒。 馬兒抬起前蹄嘶鳴幾聲,瘋了似的朝前沖撞。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傻了眼,牽著韁繩的侍從被甩開一丈遠,有不少路人被沖撞在地。 李映柔身子一僵,大張的眼瞳倒映出失控的駿馬,直直朝她而來。她迅疾往后退步,腳跟卻被凸起的青石地磚絆住,一個踉蹌蹲在地上。 尾椎一陣酸痛,近在她眼前的馬車不知被什么東西砸了一下,嘶鳴一聲偏離了方向。雖然沒撞到她,但貨物因馬車猛然拐彎而傾倒,如山崩一般向她壓來。 李映柔暗道不好,抬手抱住自己的頭。 千鈞一發(fā)之際,有人將她攬入懷中,寬闊的脊背為她擋住了沉墜的襲擊。 作者有話要說: 李映柔:嚶嚶嚶,老子好害怕! 晏棠:別說話,抱緊我! 來遲了,沒設置存稿箱時間。 第34章 、扶搖上 霹靂乓啷的聲音夾雜著路人的驚呼不絕于耳,直到一切歸于沉寂時,塵土夾雜著熟悉的木香撲面而來,大致讓她知曉了來人。 李映柔惶然抬起頭,正巧對上晏棠擔憂的目光,只聽他急切道:“你沒事吧?有哪傷到?jīng)]有?” 李映柔搖搖頭,眸中驚懼還未散去,卻被他額角蜿蜒留下的血跡又嚇白了臉。 “晏棠,你的頭破了……”她伸手去抹,血漬在他臉上暈開,更為觸目驚心。 晏棠這才感覺到疼,摘下大帽,原是發(fā)際處不知被什么東西刮出一個血口子。他手斂袖緣拭去血跡,使勁按了按傷口,隨后攙扶她起來。 后背被砸的地方火辣辣疼起來,晏棠咬緊牙,問她:“能走路嗎?確定沒有受傷?” “沒有?!崩钣橙嵛⒁Т叫?“這些貨那么多,你肯定傷到吧?我們快去回去看大夫?!?/br> 說著,她拉住晏棠就走。 這一走不要緊,腳踝處倏然刺疼,差點讓她跌倒在地,好在晏棠迅疾將她攬入懷中。 李映柔雙眼含霧道:“我的腳好像扭了?!?/br> 晏棠狠嗤一聲,將她打橫抱起,眸光銳如鷹隼,落向不遠處,似要將這些肇事者剝皮剜心。孟爍等人已經(jīng)將馬隊安穩(wěn)下來,占城國隨從見到錦衣衛(wèi)令牌,驚慌不已的守在馬車旁。 禮部并未公布占城國來京朝賀的消息,如今怎會突然造訪,走的還是這條小街。晏棠心覺不對,叱令道:“孟總旗,先將這些占城賓客帶到錦衣衛(wèi)休整?!?/br> 孟爍旋即明白他的意思,牽著韁繩站在馬車上說:“各位使者,先跟隨下官到錦衣衛(wèi)洗塵吧!” 占城國使者一聽,為首之人趕緊上前交涉,說著不地道的口音。 晏棠未再就留,將李映柔送回了府邸,這次他沒有顧忌府中的羽林軍,直接將人抱進了寢房。 竹筠很快請來了大夫,好在李映柔只是挫傷,并未傷及骨頭,修養(yǎng)些時日就能無礙。 晏棠這才放心,簡單處理了一下頭上傷口,待人退出去后,躬身在李映柔額前輕吻,“好生休息,我進宮一趟,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李映柔望著他額上白紗溢出的血跡,心口微微疼起來,她手拂晏棠臂彎,囁囁道:“今天怪我,不該離那么近。” 被她掐住的臂彎刺痛不已,晏棠眉稍微顫,面色依然沉定內(nèi)斂,左手輕柔她發(fā)頂,安撫道:“別瞎想了,今日是我疏忽了,不該把你單獨留在那里。” 他越說越自責,凝著她紅腫的腳踝,心宛若被割了幾道。 占城國使團被錦衣衛(wèi)緝拿的消息很快就傳進了宮中,靳明陽震驚不已,還沒出內(nèi)閣,左都御史汪廣牟就踉蹌著撲進了屋,張皇失措的大喊:“首輔大人救我!” 靳明陽怒目圓睜:“這般樣子成何體統(tǒng)!占城國使團朝賀為何不報!” 今年各國朝賀之事皆由靳明陽負責,靳明陽手頭事務繁多,就推舉了新任左都御史的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