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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牟作為協(xié)助。此時汪廣牟像只斗敗的公雞,顫著胡須說:“下官……下官是想讓使團(tuán)在外宅一留,私下里挑選好物呈給首輔大人,沒想到……沒想到?jīng)_撞了長公主殿下……” “糊涂!”靳明陽寬袖一陣,氣的吹胡子瞪眼,“長公主可有大礙?” 汪廣牟慌道:“下官不知……” 想到眼前的爛攤子,想到受傷的女兒,靳明陽氣血上翻,猛錘心口道:“廢物!你真是個廢物! 半個時辰后,李韶宣見靳明陽和汪廣牟。路上聽勤政殿內(nèi)侍說,天子龍顏大怒,硯臺都給摔裂了。 汪廣牟嚇得腿腳酸軟,若不是靳明陽扶他一把,怕不是要倒在這宮巷中了。在靳明陽狠戾的眼神下,汪廣牟只能強(qiáng)作鎮(zhèn)定,瑟縮在他身后。 然而進(jìn)了勤政殿,汪廣牟還是被嚇得瑟瑟發(fā)抖。 年少的天子怒火中燒,龍目如刀,毫不留情的剜上二人,“占城國特使來朝納貢,為什么事先沒有稟明朕!” 按照方才的說辭,二人一唱一和,將責(zé)任全部推給了禮部。尤其是靳明陽,言外之意很明顯,是要讓天子拿禮部開刀。 殊不知李韶不吃這一招,怒道:“禮部固然有錯,直接負(fù)責(zé)此事的汪廣牟更是難辭其咎!來人,將汪廣牟壓入刑部,即刻查辦!但凡是涉案之人,不倫官職大小,按律處置!” 汪廣牟當(dāng)場被嚇尿了褲子,被人帶走時留下一股子臊氣,所站之地的有汪黑水。 靳明陽皺緊眉頭,還想再搏一搏:“陛下,汪廣牟是被人蒙蔽,還望——” “靳大人莫要多言了,若要追查,你也難以明哲保身,朕已經(jīng)給足你面子了?!崩钌赝捌冉鼤r,明黃袞龍袍上的團(tuán)龍似乎變得鮮活起來,大張的龍嘴,猙獰的獠爪,仿若要將佞臣掏心扒皮,“朕的皇姐為此受傷,若非有人相護(hù),怕是要被這些厚重之物給砸死了!你若再替這幫瀆職的jian臣求情,休怪朕不念及你的輔佐之情!” 靳明陽被他兇戾的眼神懾住,杵在那兒無話可說。 權(quán)衡利弊,他只能丟卒保帥,心頭暗嘆流年不利。在他的周旋下,汪廣牟剛升任左都御史,都察院方才掌控手中就被端了個明明白白,還真是左下棋局讓自己人往里面跳! 此事涉及邦交,非同小可,刑部進(jìn)展神速,當(dāng)天就關(guān)押了一連串官員,天子借機(jī)敲山震虎。 安撫完占城國的使節(jié),時辰已晚,李韶只得按捺住心里焦急,渾渾噩噩的睡了一晚,早朝后便擺駕公主府。 一天一夜過去,李映柔的腳踝酸脹難忍,里面腫大的血rou仿佛要脹破肌膚,稍稍一動,腳筋就會順著小腿一路疼到腰際。 按照醫(yī)囑,竹筠跪在床踏上替她上熱敷,時不時用熱水沾濕巾帕,保持原有的熱度。 “陛下駕到——” 通傳聲響起,竹筠連忙跪在地上,粉底皁靴很快映入她的眼簾。 “你先出去吧,這里朕來?!?/br> 竹筠垂目領(lǐng)命:“是?!?/br> 她躬身退出寢房,將屋門徐徐闔上,李韶撩袍坐在床沿處,凝著那張病白的小臉,眼光溫和輕柔,滿是疼惜:“皇姐,腳還疼不疼?” 李映柔躺在枕頭上,懨懨頷首:“疼。我真是氣運不濟(jì),去一趟年市,還要遇到發(fā)瘋的馬車。” 李韶撩起袖闌,將她腳踝處的巾帕拿下,只見原本纖細(xì)露骨的腳踝紅腫的像個小饅頭,讓他面上憂慮更甚。 “別看了,丑死了。” 李映柔使起小性子,想抽回腳,腳筋卻被扯動,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這都什么時候了,皇姐還在乎這些?別亂動?!崩钌乇∴烈痪?,拿來軟墊將她的腳踝墊的更高一些,俯身在銅匜中擺洗一番,將熱水挪干,又敷在她的腳踝上。 “傷筋動骨一百天,朕知道你也憋不住這么久,但最近幾日千萬不要再下床了,要不然……”他知道她素來愛美,便板起臉嚇唬她,“要不然,皇姐就永遠(yuǎn)這么丑下去了。” “你敢咒我?!崩钣橙岵粷M的皺起眉,伸手掐他腰。 李韶任她發(fā)泄,伸手將她額前碎發(fā)攏干凈,光潔秀麗的面容再無半點遮掩。他望向她眼底,眼神仿佛墜著千般思緒,窺探著她。 少頃,他薄唇輕啟,清和的嗓音不帶半點波瀾:“皇姐,昨日你為什么會跟晏棠在一起?” 饒是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但這番話聽進(jìn)李映柔耳朵中,還是引起了她的警覺。 介于前車之鑒,這次她與晏棠相處起來格外慎重,為的就是避免打草驚蛇。殊不知昨日遇上了占城國使團(tuán),讓他們的秘密往來暴露于□□之下。 她面上一閃而過的慌亂被李韶收進(jìn)眼底,扶在床沿上的大手不自覺攥緊,露出一條條凸起的青筋。 外面有鳥兒在枝梢上鳴叫,嘰嘰喳喳吵得人心煩意亂。李映柔回籠思緒,長睫之下的眼睛滿載著懵懂之色,“我也不知道,晏大人大概是在附近辦差吧?” “這樣啊?!崩钌貙λπ?,不再言語,輕輕替她揉捏著小腿。 他命人去查過,晏棠昨日告病假,不可能是緝查公事。 這兩人,都在撒謊。 李韶在府中陪伴到天黑才起駕回宮,洗漱后,他身著中衣在寢殿內(nèi)踱步,光影傾照之下,他側(cè)顏的輪廓有些冷峭。 黛眉喵嗚喵嗚的在跟在他身后,許久后,他才俯下身將它抱進(jìn)懷中。 “郁中?!?/br> 不多時,梁郁中帶著風(fēng)霜之意走進(jìn)暖融如春的殿內(nèi),蝦腰道:“陛下,有何吩咐?!?/br> 李韶凝重道:“讓你的人盯緊晏棠和長公主的行蹤,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只要發(fā)現(xiàn)兩人在一起,不論何時何地,立馬向朕回稟?!?/br> 五天后,汪廣牟罪行砸實,錦衣衛(wèi)奉命抄家。 昔日蓬勃祥樂的御史府哀嚎聲四起,雅致院中滿地狼藉,堆滿了屋里清出來的物件。晏棠穩(wěn)坐正堂,院外烏泱泱跪著幾十號人,皆是受牽連的汪家親眷。 “這個天煞的狗東西,花天酒地不說,還害我一家子……”汪家夫人悲痛欲絕的對天哭號。 緹騎見狀,拿刀背猛砸她一下,怒目圓整對她戾喝:“肅靜!” 晏棠淡然的抬眼輕瞥,繼而將視線落在別處。這樣的場景錦衣衛(wèi)司空見慣,除卻汪家親眷,所有人的內(nèi)心都毫無波瀾。 一個時辰后,府中污濁漫天,身著青色直綴、頭戴牒盔帽的孟爍疾步走到晏棠跟前,將手中一個錦盒呈上,凝重道:“大人,在府中發(fā)這個!” 他打開錦盒,晏棠的目光頓時凝在上面。 里面裝著一枚雕縭白玉扳指,玉質(zhì)如羊脂般渾厚,一看制式,乃是郡王以上級別才可佩戴。恍惚間,他記起毅德太子溺水案里唯一有目標(biāo)的證據(jù),便是一枚失蹤已久的白玉扳指。 幽深的眼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