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恙。”張院史胸有成竹,話鋒一轉(zhuǎn):“陛下心口是否還有絞痛之感?今日一定要好生休息,長公主這邊可交由下人照拂,切莫再熬了,當(dāng)心龍體?!?/br> 李韶只覺啰嗦,敷衍道:“服藥后好多了,愛卿先下去吧。” “是?!?/br> 眼見天子不愿多言,張院史提著藥匣退出了寢宮。 陽光斜斜照進窗欞,在地上灑落一道道欞格殘影。李韶微拎袍角坐在圓凳上,緊緊握住那只柔軟似綿的手。 李映柔躺在床上,纖細的脖頸纏滿白紗,不畫而翠的雙眉因為痛苦攢在一起,無論他怎么撫都沒辦法整平,好似做著噩夢。 李韶凝著她,眼底隱浮著破碎般的痛楚。 那天她跟晏棠從山崖上一躍而下,嚇得他魂飛天際。他怒不可遏,除卻晉陽王父子,所有反黨當(dāng)場斃命。 顧不得排查余孽,他旋即率人下去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當(dāng)錦衣衛(wèi)找到兩人時,他的嗓子都喊啞了。 那一天他才知道,情根身種、難以割舍是何種味道。他如同一尾失了水的魚,靠著殘破的信念支撐著僵軀。 倘若她命喪黃泉,他也無法茍活,光是內(nèi)心滯堵就能將他擊垮。 心口又開始刺痛,李韶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緩過來,將她的手心貼在臉上,闔眼關(guān)住蒼涼,感受著她的溫度。 時光飛逝又宛若停滯,李韶就這樣一直守著她,片刻都未曾松懈。期間竹筠進來替換,依舊被他拒絕了,他害怕一個不經(jīng)意人就會消失不見,唯有守著才心安理得。 直到傍晚時分,李映柔眉心緊皺,嚶嚀幾聲后倏爾睜開眼,混沌的眼眸盛滿驚恐。 李韶一怔,欣喜地放下為她拭汗的帕子,輕聲道:“皇姐,你總算醒了?!?/br>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清雋溫和的男人,緋紅圓領(lǐng)常服將他的面容映襯地有些蒼白,輪廓有些許消瘦。李映柔木訥的看他許久,紅潤眼眶中蓄起霧氣。 “韶韶……” 這聲委屈的囁嚅再度擊碎了李韶的心。 他眉目低垂,抬手去拭她眼角,淚珠guntang而落,無情燒灼著他。 “別哭,已經(jīng)沒事了,這里是霄山行宮,很安全?!崩钌睾斫Y(jié)微滾,聲音沉啞發(fā)顫:“對不起,是朕沒保護好你,不會再有下次了。” 男人的掌心撫在她臉上,有些粗糲但卻帶來了心安。李映柔低啜一會,動動身子,癟嘴道:“為什么我的腿這么疼?” “太醫(yī)說可能是在河里撞到了石頭,還好骨頭沒事,都是皮外傷,好生修養(yǎng)很快就會康復(fù)的?!崩钌睾斫Y(jié)微滾,似埋怨又似心疼的說:“皇姐,你為什么要往下跳?下面河谷兇險復(fù)雜,碰到腿還能撿回一條命,要是碰到……” 他說不下去了,單是想想就覺得后怕。 “我不跳有什么辦法?”李映柔虛弱嘆氣,“你是天子,若是落入劉燾手中,我李家的江山就要拱手與人了,那我豈不成了大魏的罪人?跳下去,還能有一線生機?!?/br> 李韶緊緊攥住她的手,沉聲說:“朕當(dāng)這個皇帝都是為了保護你,若沒有你,朕也無心要這個江山了,朕愿意拿命去換你?!?/br> 他眼神真摯,如畫眉目中憂悒深染。 目光絞纏時,李映柔一霎有些失神。類似的話前世聽了不止一次,她從來都是當(dāng)耳旁風(fēng),吹過就完事,萬萬沒想到李韶真的會來換她。 到底是有些感動在心里,悄然蔓延,竟讓她生出濃郁的負罪感 一心一意愛護的皇姐,卻無時不刻的想要將他拉下皇位。若換成是她,也會氣到一條白綾賜下。 李映柔心下微凝,只覺得對方掌心guntang,讓她禁不住瑟縮。 “你說的什么蠢話?”她佯作淡然,深瞳之中暗色輕掠,“以后不要再意氣用事了,我只是jiejie,不值得你這么做?!?/br> “朕不是意氣用事,”李韶俊秀的臉上似有些許急躁,“朕不能看你涉險,皇姐在朕心里是最不可——” 話沒說完,嘴就被女人伸手堵住。 “好了,讓我靜會?!崩钣橙嵝睦锘靵y如麻,不想再聽他黏糊,腦海中忽然閃過身穿赤紅飛魚服的身影,神色隨之一沉:“晏棠呢,他還活著嗎?” 李韶頷首道:“太醫(yī)已經(jīng)給晏棠治過傷了,朕將他安排在隔壁宮中修養(yǎng),只不過他一直還在昏迷,尚未醒來?!?/br> 想到那天他沾滿血污的手,李映柔心有余悸,不知不覺眼眶酸脹。 李韶瞧出她的擔(dān)憂,安撫道:“他是男兒,皇姐不必過多擔(dān)心。倒是你,身上有好多軟傷,又著了寒涼,一定要好生修養(yǎng),別落下病根兒,聽見了嗎?” “知道了?!崩钣橙徉駠鼽c頭,心思早就飛走了。 后面李韶再說些什么,她分毫都沒聽進去,心里只念著晏棠被安置在隔壁宮中,她要找時間過去一趟,畢竟 晏棠重傷昏迷,是個千載難逢的出手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李映柔:該出手時就出手呀,風(fēng)風(fēng)火火闖九州呀…… 晏棠:動手?你有沒有心? 畫外音:我們來猜一下柔柔舍不舍的動手? 感謝大家的訂閱,老規(guī)矩,V后每章前20留言的寶寶都可以拿一份小紅包~ 雖然沒有超過20的時候,尬…… 第25章 、扶搖上 翌日,趁著李韶出去召見大臣的空檔,李映柔在竹筠的攙扶下來到隔壁延熹殿。 殿外守著幾個錦衣衛(wèi),打頭的孟爍見到她時,躬身施禮:“卑職見過殿下。” “免了?!崩钣橙嵴f話還顫虛虛的:“竹筠,你在這里守著?!?/br> 撂下一句話,她跨進朱門門檻,身上的肌rou酸痛不已,尤其是右腿,走起路來有些瘸。 寢殿東側(cè)擺著紫檀拔步床,床幔沒有放下,放眼一望就見晏棠靜默的趴在床上,連枕頭都沒墊。 李映柔腳步頓了頓,走到床前坐下,仔細打量著他。 男人赤.裸的上身纏著厚厚的白紗,側(cè)臉輪廓清俊,從眉骨到唇畔,堪稱完美。許是傷口原因,他前額滲著薄汗,眉心擰成川字。 太醫(yī)說他傷勢嚴(yán)重,如今一瞧,倒是真的。 驀地,晏棠薄唇翕動,李映柔俯下身,半晌才聽清,“柔柔……” 殿內(nèi)沉寂如死水,她直起身,眸光微黯,“晏棠,你為什么要喊我?” “柔柔……別死……” 晏棠反反復(fù)復(fù)的呢喃,像是被夢魘住,虛弱的聲音刺入李映柔心底,讓她胸口滯堵。 少頃,她自袖闌掏出一支金簪,花絲嵌玉,精致不俗,只不過與普通簪子相比,這支金簪的柄子略粗。 幼時的生辰宴上,皇兄曾偷偷送她一支特制的金簪防身,里頭可注入毒液,金簪刺入體內(nèi),按動簪頭的小機關(guān)便可將人置于死命。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