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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莫名心疼。那種連手指尖和發(fā)梢都在叫囂著的洶涌情感,幾乎將他壓垮。好像這個人,原本就應(yīng)該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疼著的,捧在手心里護著的。只是在后來的漫長光陰里,逐漸被自己給遺忘。眼角突突跳了跳,緋冉按住心口,壓制下那些奇怪的想法。“小家伙……呃,三,三兒?”語調(diào)微微上揚,末端原有的歡快被聲音的沙啞所掩埋。久遠得好似隔世經(jīng)年,有些陌生了的聲音。小獸纖密的睫毛重重抖動了一下,然后從身體到四肢,開始劇烈地顫抖。“怎,怎么了?”緋冉心下慌亂,他只是想起了白錦對他說過小獸的名字叫三兒,卻不知為何小獸會有如此巨大的反應(yīng)。情急之下他伸出手,試圖安撫明顯失控了的小獸。下一秒,手被狠狠揮開。眸光沉進微紅的眼圈,往日里風(fēng)生水起的小神仙,此刻努力維持著嘴角那點刻意的笑容。跟著白錦趕來,一直安靜站在后面的花斂,沉默著推開緋冉。聲音像瘋長的水草,濕漉漉地纏繞進緋冉的心里,膠著成型,然后將他窒息:“忘掉一切不好么?”花斂抬起眼,明明帶著笑意的唇,卻被眼底一片水漬所出賣。他輕輕笑,用力咬準每一個字音,一字一字道:“放過他吧,大家都累了,大哥。”緋冉仍然沒有收回手,白凈纖細的手臂,就那樣以尷尬的姿勢定格在半空中。低頭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小團灰撲撲的白,涼的是白的毛,灼燙的是紅的血,凝固著的血跡。跟著手臂一塊顫抖著的,是緋冉的心,一點點變得支離的心。“緋冉?!?/br>長久而詭異的靜默后,白錦嘆息著轉(zhuǎn)身,尾音消彌在清冷的夜色中:“后悔什么的,是最無聊的事情。”“不要再去想從前的事,跟著你的麒念,好好過吧。”什么……好好過?你們這樣……要我怎么好好過?緋冉被抽走了骨頭一般,垂下手,近乎偏執(zhí)地注視著白錦的背影。巨大的無力感,像一張細密的網(wǎng),將他罩于其中。他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發(fā)出一點聲音的力量都沒有。恬淡的夕陽下,小獸被緊緊抱在白錦懷里,從背后看只剩下一雙頹頹耷拉著的耳朵。“等等。”說這話的是麒念。從白錦來后便不動聲色的人,以咄咄逼人的語氣喝道。右手順勢挽過緋冉,若有似無的笑意倦倦掛在唇邊,一絲陰冷在臉上隱約閃動。他悠悠歪著頭,面對白錦的背影,抖開一個溫良無害的笑容:“好像是白錦仙君誤會了吧,剛才分明是你的神獸想要傷害我才對。從古至今,以下犯上的獸中,還留在天庭里,白錦仙君有見到過么?”言下之意是,白錦你若聰明就趕緊將這家伙弄走,越遠越好,趕緊的。白錦的背影重重一滯。銀發(fā)的仙君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們,垂下眼簾低低地笑了一聲。白錦慢慢轉(zhuǎn)過身,平淡而決絕的聲音,不急不徐地壓低了道:“既是白錦管教無方,那么懲罰之類。也該由白錦來承擔才對。”“呵,這可擔當不起,既然白錦仙君有心包庇……”麒念還未說完,聲音便被另一個聲音給斬斷,失去了原有的氣勢。有些可笑地蕩在空中。“夠了!”緋冉重重揉著額角,似要揉去腦子里混亂的思緒。聲音不帶起伏地漠然開口道。所有人都啞然地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緋……”麒念聰明地選擇了沉默,花斂猶豫了半晌,面帶懼色地試著叫道。“我說夠了!”猛地一聲脆響。措手間天青色花瓶被拂到地上碾碎成齏粉,手臂抬起又落下的動作,和聲音末端若有似無的沉重哽咽,快得讓人來不及抓住。隨著聲音的最后一絲都殆盡,麒念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不加掩飾的驚訝神情。記憶中從不曾看到過這樣陰晴不定的緋冉,即便是當初自己放手離去的時候。緋冉的目光不帶焦距地四下游走,最后靜靜定格在白錦身上。片刻的失神后,復(fù)雜的表情在臉上依次而過。迎著薄脆的夕陽,微光中給人以隱約不安的錯覺。緋冉的眸光越來越暗,最后他勾起眼角,彎起一個淡漠的微笑。白錦花斂和鳳離面面相覷,一時間,寂靜得有些詭異。“啊……”不知道是誰因為驚訝而發(fā)出的呼喊,虛空中只見一只白凈纖長的右手,凌空而起,不斷地翻動變換,畫下形狀優(yōu)美的莫名字符。華麗到繁復(fù)的手勢。緋紅的光線從手指射出,匯聚到一起?;鹧姘泸v騰燃燒,如一匹巨大而艷麗的錦緞。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再睜開時,怔怔無言,只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吸氣聲。懸浮于空中的緋色光球,耀眼到極致的光華。而最讓人驚奇的,是沉睡于其中的東西——本應(yīng)在白錦懷中的小獸,周身被光芒所籠罩,面容平靜地安眠于其中。光球搖曳著長長的尾巴劃過空中,與此同時,小獸身上刺目的鮮紅漸漸變淡,直至完全隱于毛發(fā)間,所有的傷口都以rou眼不可見的速度融合。傳說中等級最高的治愈術(shù)么?白錦微瞇起眼。最后緋冉重重反手,以一個下沉的手勢結(jié)束所有動作。好似裂帛般令人驚愕的收尾:光球中綻開千百道金線,眩暈中眾人只看見一團白色,緩慢跌進緋冉懷中,然后被他以守護的姿態(tài)緊緊抱住。緋冉轉(zhuǎn)過頭,一襲白衣落落而立,平靜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眼前又是那個錦衣華服,尊貴無比的緋琴仙君。只有那些尚未褪去的光華,在小獸身邊快速聚攏,提醒著人們剛才發(fā)生了什么。緋冉將小獸往懷中帶了帶,面容陰沉地走到鳳離面前頓住,突然間朗聲頷首,淺笑端方:“鳳離,告訴我,他到底是誰?”鳳離被這滲透著詭異的微笑給震住,一時間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站在鳳離身后的花斂更是蒼白著臉,無聲地拉了拉鳳離的衣袖,慌張著朝他遞眼色。緋冉的這種表情代表著什么,他比誰都清楚。怎么說呢……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撲朔撲朔的流螢,在夜空中閃爍不定,螢光下緋冉臉上的危險意味,在眸中若隱若現(xiàn)。“這……”話還沒說完,鳳離手腕一涼。扭頭一看,卻是白錦,當機立斷握住他的手,將他扯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