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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云郴,“你怎么在這兒?” 云郴很快掩去眼中的慌亂,平靜道:“臣今日入宮時(shí),有東西落在了宮中,便想著回來取,正巧路過這里?!?/br> 他幾步便退下了臺(tái)階,低聲道:“臣無意叨擾陛下,這便告退了?!?/br> 說完,不等裴溪故答話,就急匆匆地轉(zhuǎn)身離開了念和殿。 宋棲遲望著云郴匆忙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好奇道:“他便是你方才所說的那位云大人么?” 裴溪故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只是他心中仍有些疑惑,這大半夜的,云郴不回府去,跑到念和殿來做什么? 若是正巧路過這里,為何還要特意進(jìn)來看看? “時(shí)候不早了,要不……我們回去吧?”宋棲遲抿著唇,輕輕扯了下他的衣袖。 “好?!?/br> 裴溪故這才收回了視線,他將宋棲遲扶起來,又把屋內(nèi)的燭燈挨個(gè)兒吹滅,然后便重新提起宮燈,沿著來時(shí)的路往巒山殿走去。 * 夜風(fēng)拂雪,冷月彎彎。 睦云宮內(nèi),云青枝獨(dú)自一人靠在貴妃榻上,手中的琉璃盞里盛著清亮的酒液。 她神色慵懶,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窗外的月色,忽而一抬手,將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液順著她的唇角慢慢滑落,沿著她脖頸的曲線,染濕了她繡著青竹紋的衣領(lǐng)。 云青枝滿不在乎地抹了抹唇角,身側(cè)卻突然遞過來一方干凈的軟帕。 “大小姐?!?/br> 青寰躬身站在她身畔,動(dòng)作輕柔地替她拭去頸間的酒痕,輕聲勸道:“烈酒傷身,您別喝太多了。” 云青枝坐著沒動(dòng),任由他恭敬小心地擦拭著她身上的酒漬。 她懶懶抬眸,勾唇輕笑:“比烈酒更能傷身的東西,可多了去了?!?/br> 她努力做出瀟灑的樣子,可腦中卻仍一遍遍回蕩著白天在暖閣里看到的情景。 裴溪故那溫柔至極的聲音就像是一把利刃,一下下捅向她的心口,鮮血淋漓,讓她痛不欲生。 青寰知道她因何傷心,卻也不敢多勸,云青枝把空了的琉璃盞往他跟前一遞,他只好老老實(shí)實(shí)地給她斟酒。 “青寰?!?/br> 云青枝突然轉(zhuǎn)過頭來喊他的名字,青寰拿著酒壺的手顫了顫,慌忙應(yīng)道:“屬下在。” “你老實(shí)告訴我,陛下為何不喜歡我?”她顫抖著手去抓他的袖子,喃喃道,“你不許騙我,你不能騙我……” 青寰被她扯的跪下身來,手中的酒也灑了大半。 他看著已露出醉意的云青枝,好像自己也跟著醉了一樣,他躊躇著,猶豫著,終于鼓足勇氣,把在心底藏了許久的話說出了口。 “大小姐,您真的喜歡陛下嗎?” 云青枝似是被他說的愣了,她整個(gè)人僵在原地,怔怔地看著青寰。 “大小姐與陛下,不過只有幾年前荷花池旁一面之緣,中間數(shù)年,未曾見過一面,又談何喜歡?大小姐……只是把陛下救命的恩情看的太重了?!?/br> 云青枝腦子里頓時(shí)一片空白。 緊接著,那空白漸漸變成染了顏色的畫面,她似乎又看見了那座開滿粉荷的荷花池,年幼的裴溪故渾身濕透,把她從水中救起來,對(duì)著一旁的青寰淡淡道:“看好你家小姐?!?/br> 這色彩只持續(xù)了一瞬,剎那間便又褪成了白色。 云青枝呆呆地坐著,烈酒燒喉的感覺后知后覺地襲來,她好像突然間才意識(shí)到,原來她根本不懂何為喜歡。 第53章 字條 “殿下喂阿朝吃好不好?”…… 翌日清晨。 云青枝昨夜喝了一整晚的酒, 今日倒是早早就醒了。 她動(dòng)作輕快地下了床,洗漱過后便坐到案幾前, 提起筆在一張白紙上仔細(xì)地寫著字。 青寰捧著一只小巧的湯碗走進(jìn)屋內(nèi),低頭道:“大小姐,屬下煮了碗解酒湯,您趁熱喝了吧?!?/br> 云青枝頭也不抬地說:“我又沒喝醉,喝什么解酒湯?” 青寰知道她性子執(zhí)拗,她若不想做的事,誰也別想勸動(dòng)她。于是他只好把湯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輕聲道:“那屬下先放這兒?!?/br> 云青枝仍在凝神寫字,約莫過了一刻鐘的功夫, 她才抬起頭來, 把那張紙折了幾折, 遞給青寰。 “這個(gè)時(shí)辰, 估摸著爹爹也該進(jìn)宮了。你在御書房前頭的那條路上等著他,把這字條交給爹爹?!?/br> 青寰愣了下, 問道:“大小姐是有要緊事要告訴家主嗎?” 云青枝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淡道:“這幾日, 陛下一直在為崔家的事犯愁, 現(xiàn)在這大好時(shí)機(jī)擺在眼前, 可萬萬不能錯(cuò)失了?!?/br> 青寰聽得云里霧里,只好懇求道:“屬下愚鈍,還請(qǐng)大小姐明示?!?/br> 云青枝輕笑道:“崔家的野心,朝堂之上人人皆知。如今崔凜手里的兵權(quán), 雖被陛下收回了大半,但崔家還有崔老將軍。崔老將軍駐守東南邊境數(shù)十年,想從他手里奪回兵權(quán), 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如今,崔家有人犯錯(cuò)了,這一犯錯(cuò)……陛下就有了處置崔家的理由?!?/br> 青寰疑惑道:“可是,崔家最近似乎并未犯下什么錯(cuò)。” “別光看著宮外。”云青枝提醒道,“這宮里頭,不是也有崔家的人么?” 青寰思忖了半晌,恍然道:“大小姐是說……鸞妃?” 云青枝贊許地點(diǎn)了下頭,慢慢說道:“那位大夏長公主,代表的可是大夏想與楚梁交好之心??纱摞[性子驕縱,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羞辱她,如此,便是傷了兩國交好的和氣。而崔鸞又與她母家唇齒相依,她這一犯錯(cuò),陛下便可借機(jī)問罪于崔家?!?/br> 青寰聞言,不由得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了句:“大小姐好手段?!?/br> 他捏著手中的字條,偷偷瞥了一眼云青枝仍帶著紅暈的臉頰,眼中忍不住多了幾分心疼。 她昨夜都醉成那個(gè)樣子了……今兒卻還要早早起來,謀劃著朝堂上的事。 青寰默默地將紙條收進(jìn)袖中,輕聲叮囑道:“大小姐好好歇息,屬下這就去找云大人?!?/br> 他轉(zhuǎn)身退出殿外,輕輕關(guān)上了門。 云青枝坐在桌案前,拿起那碗解酒湯,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上頭浮起的熱氣。 她沒有騙青寰,昨晚,她是真的沒醉,不過是借酒裝瘋罷了。 烈酒灼燒著她的胃,但她的神智卻異常地清醒。甚至,比平時(shí)任何時(shí)候都要清醒。 昨晚她躺在床榻上,濃重的酒氣熏了滿屋,她睜眼望著窗外暗沉沉的夜,慢慢地想起許多事來。 從前的,現(xiàn)在的,都有。 她是云家長女,自幼秉承家訓(xùn),決不欠人恩情。 所以在裴溪故救了她之后,她便在心里牢牢記下了這份救命之恩。 她時(shí)?;叵肫甬?dāng)時(shí)的情景。 那日她隨爹爹入宮,為了追一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