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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新郎】“太子殿下到?!?/br>正在行禮的新人頓住了。謝暄心中跳快了幾分,兩日前太子大婚,謝暄在宮宴上大醉了一場,他記得開始是太監(jiān)把他搬去他以前住過的偏殿,到了后來他卻在醉眼朦朧中卻看見了祁潛,也是醉的不輕。太子大婚,休沐三日,他已經(jīng)兩日沒有見到祁潛了?;噬喜恢郎咸蹆鹤舆€是刻意不想讓兩人相見,把自己的大婚定在了第三日,可是殿下還是來了,謝暄惴惴不安,這幾日相思和酸楚縈繞在他的心頭,想見卻更不希望他看到自己和別人拜堂的模樣。祁潛身著赤色常服被人迎了進來,擺了擺手,“免禮,孤就是來討杯喜酒喝的。”下面的人議論紛紛,果然謝暄就是受太子器重。祁潛深深的看著朝思暮想的人,一身紅衣襯得人玉樹臨風(fēng),就算臉上沒帶笑也被紅袍沾染了幾分喜氣。到底是為什么要過來呢?終究是不甘心,放心不下吧。祁潛舉了舉酒杯麻木的看著拜天地的那兩人,聽著喜娘高唱的婚詞,撐著腦袋笑了,傻子,好好拜堂,看自己做什么。祁潛和謝暄的眼神空中對上了,謝暄突然想到了那夜夢中旖旎,那時的阿潛也是這樣看著自己說——“和安……”祁潛站了起來,還是別留在這里給謝暄添堵了,走上前幾步,把手里的一杯酒遞過去,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孤惟愿和安平平安安,福壽綿延?!?/br>謝暄看著杯中只有一半的酒,心里一顫,若是那日他們沒有去城郊呢?若是沒有求簽?zāi)??若是沒有信大和尚的話呢?祁潛碰了碰酒杯,一飲而盡杯中的酒。和安和安,比起相守,孤更愿你平安喜樂。***【臨終言】“父皇?!?/br>祁晟咳了幾聲,精神卻是不錯,但祁潛知道這多半是回光普照了。“潛兒,你的命盤和朕很像,千佛寺的大和尚和朕說,你會比朕好,卻又和朕一樣苦,朕知道你怨朕,怨自己的宿命。有些…東西莫太執(zhí)著?!?/br>祁潛有些聽不太明白自己父皇在說什么。“算了,朕都勸不了自己怎么來勸你?!?/br>“父皇…兒子愿聽父皇勸導(dǎo)?!?/br>祁晟笑了搖了搖頭,“朕要你把這卷畫和為父葬在一起。”“要不要看看?”皇上眨了眨眼,眉眼間和祁潛極為神似,“這是朕最大的秘密?!?/br>不待祁潛回話,皇上就把畫卷打開了,上面畫著一個書卷氣極重的青年,眉眼清秀,看得出執(zhí)筆的人對畫中人的纏綿和哀思。“父皇,這……”祁潛睜大了眼睛。皇上又卷了回去放到自己的枕邊,“太子,朕把江山把百姓交給你了,別辜負自己朕的期望,也別辜負謝暄的一片苦心?!?/br>祁潛跪在了床前。“林煦…當年體弱多病…咳咳…卻偏要逞強,最后…在接待外使時病倒了,其實大和尚早就說了他不過五年光景……可朕因為泄憤偏要去攻打那個國家,最后換來了什么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只記得我回來時他卻躲了起來,大和尚說他用三年…壽命為我抵了三次災(zāi),卻是再也不肯見我,還給我娶了一堆鶯鶯燕燕,他說我太任性,不放心我,當我有了第一個孩子時,他才肯回來。所以有了你…有了你的弟弟meimei。他當時回來時就抱了抱你,給你取了名字……”說到最后已經(jīng)彌留的帝王早就不記得該有的自稱,眼中沁著淚,“他要我好好活著好好幫他看著大祁國泰民安……”“可是我晚了快二十年,他還會記得我嗎……”帝王輕輕地闔上了眼。君臨天下的帝王此刻也不過是個為情困住了二十多年的可憐人。祁潛幫他的父皇掖了掖被角,沒有哭,他的父皇應(yīng)該是高興的吧?終于可以去見見那個日思夜想的人。林煦,他記得這個名字,是父皇的老師,也是自己開蒙時的太傅,也曾經(jīng)是大祁的第一才子,父皇是他一步步保護起來坐上那個至高位置的。祁潛推開門,外面下著傾盆大雨。***【盛世開】天武二十二年,武帝崩,太子祁潛繼位,天武二十三年改年號為長安。長安三年,立大皇子為太子,追封太子生母陳氏為皇后。祁潛看著朝堂上吵的不亦樂乎的朝臣,嘴角泛著冷意,視線無意識的飄過前面幾個老臣,落在了站在后面年輕的戶部侍郎的身上,也唯有這個時候年輕的侍郎兼太子少師會沉默不語。他明白他父皇的心情了,坐在這個位置上,下面的人表情清清楚楚的收入眼中,心中的寂寞卻是日復(fù)一日,想要的那顆心卻要不到,自己的那顆心也給不出去。他也終于知道,他比父皇命盤好在了哪里,父皇只能看著畫像去追悼逝者,而他至少還能看著他的和安……“臣等懇請皇上廣納秀女,為皇家綿延子嗣。”幾個老臣嘩啦啦的跪下了一片。也只有這個時候那個人會一言不發(fā)。祁潛有些走神。回過神后把跪著的老臣一個一個記了下來。“散朝?!逼顫摕o視面面相覷的朝臣,拂袖而去。謝暄看了看自己被掐出紅痕的手掌心不禁苦笑,他有什么好介意的,太子三歲了,自己的兒子也快三歲了,他又有什么資格介意?走出大殿時,謝暄微微瞇了瞇眼睛,覺得日頭有些晃眼。“謝大人?!币粋€太監(jiān)守在門口。“公公有事?”謝暄認出來這是祁潛身邊的小太監(jiān)。“大人,皇上請您到御書房議事?!?/br>***“坐?!逼顫擃^也沒抬執(zhí)著朱批批了幾個字。謝暄喝著丫鬟送上來的茶水,不自覺得看著御案后的那人,徹底長開了的青年,狹長的眉眼帶著薄薄的褶子,卻顯得尤為深邃,低頭時謝暄能看到他半覆著的睫毛,挺拔的鼻梁,微微上翹的淺色薄唇,登基后的生活在祁潛的性格和面容上都留下深深的烙印,謝暄已經(jīng)幾乎看不到當年的那個偶爾任性的像小痞子的阿潛了。正盯著祁潛發(fā)呆的謝暄回過神來時,發(fā)呆的對象已經(jīng)在他身側(cè)了。“看看這個?!逼顫撟吡诉^來坐到謝暄身側(cè)的椅子上。謝暄要起來行禮時被他按住了。謝暄翻了翻奏折,“皇上,這是?”看完后眉頭已經(jīng)皺了起來。“前朝后宮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這幾個老不休的是打算把女兒送進宮里,讓朕不要追究這件事?!逼顫撛捯魩е湟?。“李大人和南省知府是……”李大人是今天帶頭上奏讓皇帝選妃的。“李承是吳之名的老師。”謝暄皺了皺眉,南省今年大澇,吳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