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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新人霉運,影響到你了……”李盼秋母愛大發(fā)地看著他:“這有什么,夜班都是運氣輪流轉的。我也是隔三岔五要來一次悲慘的夜班。小銘你這是第一次上夜班,還沒適應節(jié)奏。習慣了就好?!?/br>趙彬卻要再嚇一嚇他:“這才九月份,到了冬天,心內科才最熱鬧。我記得我輪轉心內,一晚上抱著心電圖機跑?!?/br>李盼秋一臉懷疑地看著他:“一聽就是胡說八道,心電圖機用你抱著?”趙彬露出懷念的神色:“你可能都不記得了,那時候你還在出國。你們心內科那幾年推車不是現在這個跟床旁心電圖機配套的那種塑料推車,是用的護士輸液發(fā)藥的推車,金屬的,輪子聲音特別大。晚上安靜時候,科室走廊上一推,整層樓都能聽到。心內科病人晚上休息不好就容易出事,夜里原本安安靜靜,這個車一出來,就很嚇人。為了不打擾到其他病人休息,也怕那噪音給人嚇出問題,就只能自己抱著跑。那時候好像才3個組?晚上各自抱著一臺床旁跑,走廊上還能遇到打個招呼?!?/br>李盼秋忍不住笑了起來。羅銘遙卻為自己以后夜班的瘋狂擔憂不已。“你們科室后面又準備怎么安排你?”趙彬問。李盼秋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之前治療結核,科室給我安排的事情少了,那段時間考慮我身體,還不用值夜班。輕松以后,我又搞了個課題,順便先發(fā)了篇先行的文章,明年就拿去申請國自然基金,如果沒問題,估計明年課題過了,我就可以提上來帶組了。正好新院區(qū)那邊,今年開展,明年工作量大了,還要填人手。一線二線到時候都要齊備,科室缺人了,我們年輕人終于有機會提上去幾個了。雖然有可能也是去新院區(qū),不過,現在形勢已定,我們也只能想開了,去新院區(qū)或者留本部,都一樣吧?!?/br>羅銘遙聽到李盼秋說拿課題跟什么輕松事情一樣,向李盼秋投出崇拜的目光:“李老師好厲害!”趙彬拍拍他的腦袋:“秋姐一直都是年級學霸,臨床cao作比賽得過第一,成績也是前幾名。正好跟著她,你也多學著點?!?/br>李盼秋喝著茶,對趙彬說:“我覺得,你很快也要帶組了。你們那邊新人也去了,據說九月份都還會來新人。陸續(xù)二線也要過去接管,醫(yī)院工作要正式全面開展起來,你年資也不低了,正式聘了主治,該把你推上去帶組了?!?/br>趙彬沉默不語,事情沒有李盼秋想的那么簡單。李盼秋還不知道主任決定讓他過來時候說的那些話。如果今年沒有那件事,也許他的職業(yè)生涯將會迎來李盼秋所說的向上轉折,但是,今年之內,事情還沒解決好,他的路會變得很長……九月份完全在忙碌中度過。微信里傳來黃柏懷啟程出國的消息,但他離開的那一天,羅銘遙沒能抽出時間送他。朱珍珍應該也是忙碌不已,直到晚上才回復了消息,祝他一路順風。十幾個小時以后,黃柏懷再次發(fā)出消息,宣布平安到達,附帶幾張炫耀的照片,其他人都在睡夢中,無人回復。時間差和工作忙碌,使得群里回復越來越簡單,越來越少。黃柏懷發(fā)過幾天異國風景、校園風光、名人軼事,都得不到積極相應以后,逐漸也不再發(fā)什么到這個群里。醫(yī)療糾紛案開庭的時間在十月份,之前家屬要求的醫(yī)療事故調查給他們評的是輕微責任,如果法院按照這個判,醫(yī)院要賠付病人全被費用的10%。這其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但為了避免法庭上還會出現新的東西,各相關科室還是要做好應對。趙彬在新院區(qū)忙碌的同時,還要抽空出來,接受醫(yī)院相關領導和法律顧問的談話。談話的內容和之前差不多,還是每一個步驟,每一個cao作,每一句話。這一次更加細致,每一句話,說什么,哪些可以說,哪些不能說,哪些應該說,每一句話要怎么來說,都要一點一點記住。法律顧問甚至要求他們自己帶上筆記本、錄音機把這些要求完全背下來,每一句話都變成肯定準確的對答。醫(yī)療糾紛的事情已經過了快半年,還要反復回憶當時情況,把已經開始模糊的記憶翻倒出來,變成清晰的印記,對醫(yī)生們的心理壓力非常大。雖然這急診科和NICU兩個科室的醫(yī)生都是經常見大場面,經得住高壓的,仍然耐不住這樣反復折磨,趙彬看到過監(jiān)護室的文真萍躲著流眼淚。他能理解文真萍的心思。當時處理病人都是用了心的,盡管病人家屬多次無理取鬧,都還是全力救治病人。病人的結局本來就不可避免,卻被人曲解成失職,這種憤怒沉積很久了,卻根本不能發(fā)泄,而每一次談話都在把失誤放大,仿佛自己沒一點瑕疵都不能原諒。這種感覺實在太令人痛苦。更何況,無論做多少努力,最終結果都會是醫(yī)院賠付。連律師都說過,有很多醫(yī)生,經歷過一次醫(yī)療官司,可能就失去繼續(xù)行醫(yī)的堅定信心。但是眼淚、軟弱都是沒用的。在工作疲憊之余,仍然要應付這場肯定要輸的官司。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只要病人肯告,法院那邊照顧弱勢群體的原則,就會判醫(yī)院賠。又一天下了夜班,經過約談,下午六點過趙彬才心力交瘁地回到家里。羅銘遙今天是白班,但還沒回來。心內科工作強度大,而且李盼秋帶了他一周以后,他作為規(guī)培生也要單獨管病人、單獨值班了,所有事情都自己處理,羅銘遙更加忙碌。八點九點回來都是正常的。想著自己難得回來早一回,趙彬強打起精神,準備做個晚飯,等羅銘遙回家剛好可以吃上。走進廚房,拉開冰箱一看,里面竟然空的了。他才恍然想到,他們兩個,已經兩個多星期沒有自己做飯吃了,也沒有逛超市、買菜了。之前將近半年,羅銘遙不上臨床,時間自由,把家里大利得僅僅有條,只要他回家,就能吃上香噴噴的飯菜。最近兩周,兩個人下班回家基本都在八點以后,回到家又都是疲憊不堪,全部是點外賣解決的。而周末除了上次和李盼秋聚餐出去過,再沒過其他計劃。現在時間也還不晚,趙彬想了想,去了一趟超市,簡單買了點rou和菜。然而今天注定是不會太順利。他剛買了菜回家,就接了個科室的電話。是分給他帶的新人來的,急診遇到一個不好處理的病人,打電話征求他意見。他在電話里指導了半天,新人畢竟還是新人,手忙腳亂一番,電腦cao作又還不熟悉,趙彬簡直恨不得跑過去現場指揮。講電話語氣頗為暴躁,新人的語氣里都有些哽咽了。好不容易把事情解決好,一看時間,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