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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句,就和其他人走了。羅銘遙的眼睛看回趙彬的抓著自己的手,克制著聲音的顫抖:“趙老師……謝謝。”等所有人都走了,病房里又回落成一片寂靜。兩個人沉默無言地回避對方的目光。“疼嗎?”趙彬突然問。羅銘遙抬起頭看他,感覺到他微涼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過頭皮。“這里,撞到了?!壁w彬說。羅銘遙沒再說話,他緊咬著下唇,深深地緩緩地吸氣,片刻以后,他放開自己的下唇,松開呼吸,緩緩地吐氣,他再也沒有辦法忍住,任憑淚水無聲地流了出來。這一刻,所有的委屈、思念、悲傷都決堤了,他抑制不住地流著淚,然后又難堪地拿起手,擋住自己的臉。太難堪了,這是第幾次在趙彬面前哭了?他在趙彬面前,似乎總像個不爭氣的任性小孩,他除了哭,除了淚水,沒有什么用以表達(dá)的方式,沒有什么可以挽留的手段。趙彬沒有像這樣厭惡過自己。羅銘遙在他面前又一次哭泣,他仍然手足無措,像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白癡。他的哭泣和淚水仿佛刀子一樣,每一滴淚水都是一刀割在他的心上,痛得他難以呼吸。羅銘遙瘦了,他們分手九個月,他仿佛已經(jīng)半輩子沒有見過他。他貪婪地看著他,分析他的所有變化。他的下巴明顯變尖了,臉頰也有些凹陷,肩胛骨變得很突出。他的頭皮有一小塊腫脹,就是剛才倒地時候撞到的。他所有的痛苦都因自己而起,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如果時間能倒回那一天,他不該發(fā)消息給他讓他來自己家里,但是……他想,如果那一天羅銘遙沒有來,他又要等多久,才知道這個世上,有一個人深愛著自己;又要等多久,他才明白,他早已愛著他,愛得亂了人生的腳步。為什么我要這么折磨自己,折磨他?趙彬拉起床邊的塑料簾子,拉開羅銘遙捂著臉的手,一只手抬起他的下頜,一只手捧起他的臉,溫柔地吻上了他帶著牙印地唇。羅銘遙的淚水倏然止住,他在驚訝中睜開眼,但他眼前似乎一片空白,他什么也看不見。趙彬的吻那么溫柔,他輕輕地觸碰他的下唇,小心地舔舐他牙印的位置,試探著撬開他的雙唇,纏綿地攪動他的舌。他的手拂過他帶淚的臉,仿佛春光在他的手指上復(fù)蘇,櫻花的花瓣吹上他的臉頰,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在靜止的時間與空間里爭相綻放。他的心臟瘋狂跳動,仿佛垂死的病人從心肺復(fù)蘇中醒來。“羅銘遙,”趙彬在他耳邊低低地說,“以后,我再也不放開你了?!?/br>第13章主訴:下肢水腫3天兩個人就在病房里吃了午飯。羅銘遙的時間實在不多,吃過飯休息休息,就要收拾趕去機(jī)場了。他和周宏斌老師的飛機(jī)是下午三點半的,兩點半周老師講完就立馬向機(jī)場趕去。中間兩個人只來得及相互問一問對方的近況。兩點過趙彬就讓羅銘遙去周老師那里幫忙,收拾電腦什么的。“在C市等我回來。”趙彬摸了摸他的臉,“太瘦了。記得要好好吃飯?!?/br>羅銘遙紅著臉點頭,依戀地伸手抱住他的腰,在他白大褂外面蹭了蹭。“別蹭,臟?!壁w彬把他拉起來,吻了吻他的頭發(fā),推開他,示意他去忙工作學(xué)習(xí)的事,自己也趕回急診繼續(xù)上班。拉薩市人民醫(yī)院的醫(yī)生都很好,見他出現(xiàn)還問了他幾句身體狀況,臨走給他送了一袋小餅干讓他路上吃。羅銘遙自覺有點不好意思,出來一趟在別人醫(yī)院鬧了這么大動靜,臉紅紅地又是道謝又是道歉。大家見他精神比上午來的時候還好,都放了心。飛機(jī)上,羅銘遙在起飛之前發(fā)了一條短信道別。關(guān)機(jī)之前還戀戀不舍地盯著趙彬的微信頭像,最后一秒收到他的一句“一路順風(fēng)”,腦子里都開心得暈乎乎的。趙彬以前都不回自己消息的,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完全不一樣了,讓他有種幸福來得太突然的受寵若驚感覺。他忍了又忍,最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把手機(jī)收回了包里,腦海里構(gòu)思起待會兒下了飛機(jī)要給趙老師寫點什么發(fā)過去。一來一回,心情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走的時候那樣的忐忑不安,回來時候這樣的幸福,窗外,C市的夜晚,萬家燈火漸漸顯現(xiàn),仿佛在機(jī)窗上綻放的煙火,慶祝他的執(zhí)著終于有了回報。十二月很快過去,這一年的最后一天在忙碌中度過。第二天就是新的一年,科室掛了些新年快樂的彩畫,護(hù)士長張羅著把去年的過時簡介換掉,貼上新的。同事之間,不回家不值班的相約一起跨年。黃柏懷直接從胸外科跑來當(dāng)面問羅銘遙第二天元旦值不值班,說要組織他們鐵三角新年聚一聚。這半年多時間,三個人各自忙碌,很久沒有見面了。黃柏懷本來是想安排今天聚會,大家到他家來一起跨年。但朱珍珍今晚上值班,只好把聚會安排在元旦當(dāng)天。三人正好元旦都有空,定好了第二天吃飯見面的時間,朱珍珍選了吃飯的地方,在團(tuán)購網(wǎng)站上團(tuán)了幾張優(yōu)惠券,打電話預(yù)定好了,所有一切安排妥當(dāng)。晚上,羅銘遙一個人在宿舍,發(fā)消息給趙彬,趙彬沒有回復(fù),他心里算了算,正好趙彬是急診夜班。趙彬之前的消息里告訴過他,拉薩市人民醫(yī)院的急診值班和C大附院不太一樣,這邊只有白班夜班兩個排班,夜班通常是一整個通宵的時間。他想了想急診的工作強(qiáng)度,估計趙彬晚上都沒時間回復(fù)他了,他有些失望地一早就去床上躺著了。十二點整,他在朦朧中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他以為是科室里什么事,看也不看就接起電話來,習(xí)慣性公式化地說道:“喂,什么事?”電話里傳來趙彬輕輕的笑聲:“羅醫(yī)生,你的病人血糖二點幾,要昏迷了,該怎么處理?”羅銘遙愣了一下,瞬間睡意全消,一個挺身坐起來,力氣太大了,差點都蹦下床了。“你……你不是值夜班嗎?”羅銘遙小心翼翼地問,怕這一句話完了那邊就得掛電話了。“同事給我換了班,十二點下班,讓我們明天參加醫(yī)院的新年義診?!壁w彬說,“西藏這里沒有過元旦節(jié)的風(fēng)俗。你不是研三才上臨床嗎,怎么也以為是護(hù)士給你打電話?聲音很老練了啊,羅醫(yī)生?”羅銘遙被他這聲“羅醫(yī)生”叫的心里癢癢的,還有幾分不好意思,坐在床上小聲地抱怨:“比以前見得多做的多了,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會的實習(xí)生了?!?/br>趙彬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