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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哇,你中邪了吧?你故意嚇我是不是?” 他正色道:“此言句句出自真心,絕不作假?!?/br> 玉鴉煩躁的攏了攏松散的長發(fā),青絲如云堆疊在她的肩頭。 酒意上涌,她白皙的雙頰染上紅暈,一雙眼更含水光,像是冬日冰封的河面,隔著一層朦朧的冰面,讓人難以窺見冰下之水。 他見她苦惱的樣子,心頭愈發(fā)酸楚,“若能日日與小姐相見,讓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所愿僅僅只是如此而已?!?/br> 他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氣,拿起空碗又為她添了一碗湯。 “別盛了,”玉鴉頭疼的揪了揪自己的頭發(fā),“我不喝?!?/br> 宋越北眸光微閃,跳動的火光映在眼底,分明又蒙上了一層淚光。 他放下湯碗,指腹無措的摩擦著湯碗,將湯碗推到一旁。 湯碗在桌面上摩擦移動的聲響扣著人的心弦,讓玉鴉覺得煩躁,好像她又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 蒼天可鑒,她好不容易發(fā)一次善心做好事,要把他完璧歸梁。 這人居然還不愿意? 怕不是讓人打壞了頭。 他若無其事的說道:“是了,今天已經(jīng)喝過一碗了,明日我再給玉小姐煮新的湯?!?/br> “這湯我喝夠了。” “嗯,”宋越北點了點頭,“一道湯連續(xù)喝幾天是有些乏味。不過丹陽的湯膳極多,我可以做些別的讓玉小姐嘗嘗。沒關(guān)系,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我會照顧好玉小姐的。” 嘭—— 一聲巨響,他心口一跳,見玉鴉一拳垂在桌上。 她松開手,掌心的小刀入木三分,猶自嗡鳴顫動。 她抬頭看向他,冷下一張臉,“你知道我是做什么嗎?” 被插入木桌的小刀已是再明顯不過的警示和威嚇,若是識相便該就此打住。 更何況她這四年在刀鋒鮮血里打轉(zhuǎn),平日喝的爛醉倒顯不出什么。 此時冷下臉動了真章,一身只有經(jīng)了數(shù)條人命才能喂出的煞氣不容小覷。 四目相對,他的目光剝?nèi)チ藴I光與方才故意示人的卑下軟弱,顯出波瀾不驚的平靜。 對峙半響,他終是先開了口,這一開口便輸了半截。 他平生常勝,唯有面對她,從未嘗過一勝。 “玉小姐做的是要人命的買賣,我自是知曉的?!?/br> “知道就好。別天天往我眼前湊,小心我哪天心氣不順,拿你先開了刀。滾!” 宋越北抱起湯罐,識相的沒再多說些什么,伸手推開木門。 嗡鳴之聲再起,箭尖在夜色中閃過一抹流光,眨眼間便沖到他的面門前。 這兩支箭像是一個序曲,緊隨其后的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箭雨。 一柄頗為眼熟的小刀剎那間擊破兩根箭矢,刀身鋒銳,勢不可擋。 他被重力一把拽著連退兩步,她沖上前一腳將門踢上。 幾乎是同時,門板上便傳來咚咚咚的重擊之聲。 她插上門閂,取下墻上掛著的長劍,回首看了他一眼,“真是麻煩?!?/br> 她用腳想也知道這些箭矢是沖著誰來的。 這世上想要她性命的人不少,卻沒有一位有這么大的能耐在鸻察動刀動槍。 “這些羽箭是大梁軍中的制式,他們是沖著你來的吧?” “讓姑娘見笑了,實在是離家日久,家中之人太過想念。就是這些人不太會看時機,擾了我與姑娘聊天。有些可恨?!?/br> 玉鴉見他眼中并無驚訝,便知道這些恐怕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她側(cè)耳聽了一眼外面的廝殺之聲和靠近的腳步聲,風(fēng)中送來濃的熏人的血腥味,酒是徹底醒了。 “別他媽的瞎吹了,哪有家人會用兵刃來思念離人。” 門被人一腳踹開,幾個火把兜頭砸了進來。 玉鴉高高躍起,幾腳將火把踢了出去,火球橫掃而出,仿若滾球般將堵在門前的人擊倒一片,激起一陣慘叫。 宋越北在一旁鼓掌喝彩,“漂亮。姑娘這樣的準頭不去打馬球?qū)嵲谑强上Я?。?/br> 玉鴉嘆了口氣,“我干活是要收錢的。這么多人要你的性命,你今天也就是遇到我了。誰叫姑娘我心好,我保你無事,但你可得多給點酬金?!?/br> 倒下了一些人,但更多的人前仆后繼的往屋內(nèi)沖,除了走正門的,還有走窗戶的。 甚至還有人爬上屋頂掏了洞往下跳。 她將沖進來的幾人砍翻,甩去劍上的血,抓住宋越北向外沖,“你跟緊我。別死了,以后多給點辛苦錢。” 102. 第一百零二章 神仙下凡 宋越北覺得自己像個大型的包袱, 被人拎在手中甩來甩去,隨著她的步子亦步亦趨。 不說亦步亦趨是太抬高自己了,他根本跟不上她的腳步, 多半時候都是被她拖著跑的。 她輕靈的像只鳥, 青色的羽翼華美奪目,在鮮血刀光中自在飛舞。 原本黑漆漆的密林里,此時卻到處都是閃動的火光和晃動的人影與刀兵。 在鸻察徘徊的家伙根本就搞不懂發(fā)生了什么,只是突然就冒出了一伙人四處砍殺,他們幾乎是本能的掏出自己的家伙什加入了戰(zhàn)局。 鸻察沒有好人, 殺人這種事, 沒有比這些人更擅長的了。 反正只要拿起手中的兵刃嘶吼著奮力砍殺叫罵, 就像是他們一直以來做的那樣。 宋越北沒有上過戰(zhàn)場,但親眼見過許多次血流成河的廝殺。 或者說, 他親口下過很多命令,殺一人, 屠一門,滅一族,誅九族。 他聽過很多人臨死的悲泣, 也曾被人如泣血般斥罵不得好死。 太多的罵聲,他早已習(xí)慣了。 反正被罵兩句又不會死,但罵他的人是真的會死。 丹陽的高門氏族也好, 老臣新貴也罷, 即便高貴如公主親王,面對刀兵也脆弱得不堪一擊。 即便筆鋒最鋒利得刀筆吏,在真正的刀劍面前,只能絕望的被抹去所有聲音,變成一具靜默的尸體。 士人的死, 大多是素潔的,不會流太多的血,也不會費太多的時間,一刀足以。 但這一次不同,殺人這個詞變得很血腥嘈雜。 舉刀者未必志得意滿,刀下之人兇惡不輸舉刀者,滿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