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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再有空去理會玉鴉與迎歡這樣無足輕重的小角色了,激動的臣子將她們擠開。 宋越北站在人群的中心面對幾十個人的斥罵,玉鴉從激動的人群中瞧見他面無表情,十分平靜,一種奇異的平靜。 玉鴉想到一個宋越北教過她的詞語,‘視若無物’。 這便是視若無物了,宋越北的姿態(tài)仿佛眼前根本沒有人。 無論那些人用什么樣的語言與字眼攻擊他,他都仍能面不改色,沒有什么比他這種無聲的蔑視和傲慢更讓人倍感屈辱了。 玉鴉被越擠越遠,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宋越北向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刻他的眼中有了些微動容。 世上的其他人都是無物,可他看來的那一瞬,她存在于他眼中。 玉鴉忽覺他的身影很孤獨。 他站在那個位置對抗所有人,說不出的孤獨。 她被推搡出了人群,終于完全再也看不見宋越北的身影。 袁子昔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半響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怎么會這么突然這些人就沖了上去? 他反應(yīng)過來之后面露惶急,任明泉擠到他身邊,推了推他,“衛(wèi)王殿下,你快想想辦法。不能讓他們這么繼續(xù)罵下去了,難道這些人瘋了嗎?” 陳鶴急忙擠了過來,他擼起袖子,咬牙道:“任大人,我今天就與這幫家伙拼了也要保護宋相的安全!” 他們話還沒說完便見著一隊披盔帶甲地麒麟衛(wèi)沖過來將圍在宋越北身邊的大臣都一個個綁了,塞了嘴往外拖。 眨眼之間形勢便就此逆轉(zhuǎn),群臣鴉雀無聲,沒有人再敢有一句言語。 史懷義憤怒得大聲喊道:“宋賊,陛下在此,你竟敢當眾行兇!” 太后面色變了變,“吳將軍,這是何意?” 吳歸藏身上也披掛著盔甲,他從麒麟衛(wèi)眾走出,沒有立刻回答太后。 而是走到宋越北面前取下了頭盔,俯身向宋越北行了一禮,“臣來遲?!?/br> 太后心中原有的幾分高興就像是迎頭讓人潑了一盆冷水,她面色發(fā)黑,心中憤恨難平。 但深知此時再多說些什么都是無用的了。 她清楚的認識到這些正義之士個個手無縛雞,除了罵罵人沒什么別的用處。若想靠著這些人罵的宋越北退位讓賢,還不如做夢比較快一點。 宋越北拍了拍吳歸藏的肩膀,他看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百官,面露倦色,“起來吧?!?/br> 他向太后說道:“今日臣身體不適先告退。望太后寬恕。” 太后在這般情景之下怎么能不寬恕,她只能皮笑rou不笑的寬恕了宋越北,說了幾句場面話。 這一場祭上明的鬧劇便就此揭過,幸免遇難的百官各自匆匆歸家。 宋幽因著今日祭典,宮中比平時門禁更嚴的緣故不得入宮,在門外已等了一上午。 平日也就算了,可沒聽說哪個官員入宮去參加祭典還帶個佩刀貼身護衛(wèi)的。 他見著宋越北出來眼前一亮,但左等右等卻沒等到另一個早上跟著宋越北一同入宮的人。 敬云嘴最快,“相爺,玉小姐呢?” 宋越北沉沉的掃來一眼,敬云吶吶不敢言。 幾人這便知道宮中定然出了大的變故,一時誰都不敢再問,只得安靜的看著宋越北掀了車簾登上馬車。 宋幽抱緊了懷中的劍,望著晃動的馬車簾,心緒卻難平。 自這一日起宋越北說他身體不適,竟然當真就稱病不再出門。 他接連幾日未曾上朝,也不理政務(wù)。 朝中對此保持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那一日祭上明直言沖撞于他的官員仍被羈押在刑部的大牢中,不說生,不斷死。 誰都不敢過問,丹陽城中卻難免有一些人為此徹夜難眠,輾轉(zhuǎn)反側(cè)。 64. 第六十四章 毛毯 玉鴉被人稀里糊涂的帶出了宮廷, 她不知道這是哪里,只得一直問送她來的人。 那人才不耐煩道:“宋相不想見你,你在這里安心住下就是?!?/br> 說完這句話, 送她來的人便也走了。 玉鴉被關(guān)在一個小院子里, 小小的院子還沒有宋越北那個院子大,坐在院子里只能看見四方的天。 聽不見人聲,望不見人影。 萬幸,此處的云似乎與她在宋府看到的天沒有什么不同,頂多就是小了些。 這一路奔波, 玉鴉坐著看了一會兒的天, 便生出了困意。 她靠在木椅上睡了過去。 一覺起來, 天色已暗了。 院門邊擺了個小小的飯盒,她走到院門邊, 這才看清院門下面有個小門。 人從小門想鉆出去不太可能,但用來讓狗鉆一鉆, 或者送個飯什么的倒是恰恰好。 玉鴉蹲下身試著推了推小門,這是一道鐵門,連小門都從外緊鎖上了。 她只得放棄鉆狗洞的想法, 將一旁烏色的木飯盒放在手里觀摩了一番。 這飯盒應(yīng)當用了許多年,已發(fā)舊了。 飯盒里是一點白飯和兩盤小菜,一道炒青菜, 一道是煮青菜。 她拿著飯盒里的筷子夾了一筷子放進嘴里嘗了嘗。 飯菜已經(jīng)涼透了, 她這一覺睡得太久。 其實不算難吃,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腸胃和舌頭讓宋府的大魚大rou養(yǎng)叼了。 明明她從前在山門中吃了十幾年清湯寡水的菜,此時吃著這兩盤青菜卻覺得有些太過寡淡。 她坐在地上捧著碗吃了幾口飯菜。 這一次沒人再跟著她,絮叨著讓她好好在凳子上坐好,女孩子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四下安靜的落針可聞, 只有嗚嗚的風(fēng)聲。 丹陽城沒有這么大的風(fēng),也沒有這般安靜。 她捧著碗發(fā)了一會兒呆。 明明是一向?qū)χ埐司蜐M心熱切胃口大開的人,別說大魚大rou,她剛?cè)胨胃畷r餓極了連大白菜都能生啃了,吃得照樣津津有味。 這兩日的舟車勞頓,她一路盡吃干糧了,好不容易有口新鮮菜吃。 她卻生平第一次嘗到了沒有食欲的滋味。 吃不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她只能將飯菜放回了飯盒,轉(zhuǎn)頭看了看這院子里唯二的一間房。 一間是臥房,一間是廁所,兩間房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 臥房看得出有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