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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如冰,“誰敢再動手?”被踹倒的男子慘叫著捂住右肋,連聲罵著“cao”,表情兇悍,聲調(diào)卻已帶上哭腔。程洲桓幼時跟著爺爺練軍體格斗,很少出手,但若出手,必定讓人傷筋動骨。何辛洋只穿了件襯衣,程洲桓扶著他的背,竟能清晰感覺到一根一根突起的肋骨,那單薄肩背正輕輕顫抖,叫人不由得心酸。女人大驚失色,從沙發(fā)上站起,頓時幾個健壯的男子氣勢洶洶地湊近,為首的冷笑道:“老子的人你也敢打,很有種嘛?!?/br>程洲桓扶起何辛洋,眼神危險,聲音比方才更冷,“你們也很有種,我的兄弟也敢踹?!?/br>何辛洋一僵,抬頭才發(fā)現(xiàn)護著自己的是那姓程的買家。幾人將程洲桓與何辛洋圍起來,經(jīng)理與保安上前勸阻,皆被粗暴推開。程洲桓低聲朝何辛洋說了句“別怕”,轉(zhuǎn)向旁人時又恢復(fù)了剛才的冷漠,“我不想打架,剛才那一腳是替我兄弟還你們,肋骨斷了幾根,醫(yī)藥費營養(yǎng)費需要多少,你們盡管拿著醫(yī)院的賬單來找我?!?/br>“cao!”女人呸了一口,“我還以為你多牛`逼呢?慫了吧!”程洲桓朝仍舊倒在地上吃痛呻吟的男子抬抬下巴,“我慫不慫你們可以問問他,繼續(xù)打也行,但下一次誰肋骨折了,我不負責(zé)治療費用?!?/br>話音剛落,另一男子迅速揮拳,程洲桓看似要挨上一記,卻猛地閃身,在擋住何辛洋的同時抬腳飛踹,男子哪里躲得及,摔倒時重重撞上茶幾,痛得五官都扭曲起來。“還有誰來?”程洲桓低下眼皮,如同看螻蟻一樣睥睨著面前的人。他是北方人的骨架,1米85的身高在山城已算非常出挑。女人罵了句臟話,擋開還想繼續(xù)的同伴,刻薄地說:“你兄弟挨的一腳你替他還,那你兄弟弄臟的衣服,你也替他賠嗎?”“當(dāng)然?!背讨藁缸旖枪雌鹨荒ǔ爸S,目光下移,挪到女人被酒弄臟的衣角,淡淡道:“這衣服來自朝天門仿貨街,價格在150元到200元之間。干洗就免了,我給你250元,多的50元算打車費用?!?/br>說完,三張票子被遞到女人面前。女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一會兒才驚聲喊道:“你放屁!”“放屁?”程洲桓拿出手機,做出要撥號的模樣,“那仿貨店主正好我認識,要不咱明天拿著衣服去問問她?”女人氣得發(fā)抖,一把抓下錢,狠狠地瞪了程洲桓一眼,轉(zhuǎn)身就走。那被踹斷肋骨的倒霉跟班一個勁兒地在后面喊:“姐!我的醫(yī)藥費還沒要到!你等等我?。 ?/br>女人走后看熱鬧的人也散了,何辛洋蹲下`身想撿起地上的碎玻璃片,程洲桓一把將他拉住。經(jīng)理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寬慰道:“沒事沒事,等會兒我們來清理,小何你今天就先回去吧,明天準(zhǔn)時來上班?!?/br>何辛洋感激地點點頭,眼眶漸漸熱起來。本以為惹出這么大的事,得罪了客人,自己一定又會丟掉工作。程洲桓朝經(jīng)理笑笑,遞了個眼色,和氣地說:“我送他回去?!?/br>何辛洋上車時很局促,甚至忘了要系上安全帶。程洲桓的車一看就價格不菲,坐在里面能聞到一股極淡的香味。他低下頭,手指不安地扣在一起,低聲說:“程哥,剛才謝謝你了?!?/br>程洲桓側(cè)過身,拉下安全帶為他系好,聲音沉沉的,帶著笑意,“終于不叫我路飛先生了?”何辛洋臉頰微紅,頭埋得更低。程洲桓不再逗他,問:“你家在哪兒?”“就在你家附近的工,工人村。”工人村是個等待拆遷的老小區(qū),被一棟棟高檔住宅樓與寫字樓包圍起來,像一座小小的孤島。山城七八十年代有很多重工業(yè)工廠,廠房附近是成片的筒子樓,分給工人們住。后來工廠或外遷或倒閉,筒子樓卻沒來得及拆,設(shè)施極差,治安也不好,近幾年在那些地方住的人越來越少,只剩下無人照看的老人,與實在拮據(jù)的外來打工者。生活在這個城市的年輕人,但凡日子還過得去的,都不會委屈自己租那兒的破房。程洲桓心口梗了一下。何辛洋解釋說:“我上個月剛搬過去,那兒離快遞站點和派送的幾個小區(qū)都近,拿貨送貨都方便?!?/br>既然說到這兒了,程洲桓索性問道:“你做了兩份工作嗎?”“嗯?!焙涡裂筇痤^,聲音聽著挺平靜,“白天送快遞,晚上去酒吧當(dāng)服務(wù)員?!?/br>“你很缺錢嗎”這種問題無論如何是問不出口的,程洲桓只好道:“那……比較辛苦啊?!?/br>哪知何辛洋突然笑了,語氣輕松,“是啊,有點吃不消了,今天也是太困,腦子暈暈沉沉的,不然怎么會將酒灑在客人衣服上。”程洲桓想起上次何辛洋差點將弄臟自己衣服的事,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不是什么不熟練,而是太累了。何辛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眼皮耷著,似乎很疲倦,卻強打著精神。程洲桓低聲說:“如果太累的話,就辭掉一份工作吧?!?/br>“那怎么行?!焙涡裂髠?cè)過臉,眼睛睜得大大的,“我得盡快攢錢?!?/br>就知道是這樣的答案,程洲桓暗自嘆息,又聽何辛洋說:“這還是我頭一次同時打兩份工,可能是不習(xí)慣,做久了就好?!?/br>“你以前也送快遞吧?那時只打了一份工?”程洲桓問。“對,也是送快遞的?!焙涡裂笥执蛄藗€哈欠,用力捂著嘴,遮住自己不雅的模樣,“以前是在商圈送快遞,那兒和住宅區(qū)不同,收入高很多?,F(xiàn)在換到住宅區(qū)來,工資就少了,正愁的時候看到酒吧招人,幸好?!?/br>不用再問,程洲桓都知道何辛洋是怎么丟掉收入高的那份工作。回家的路上兩人又聊了不少,何辛洋雖然疲憊不堪,但一直很有禮貌,問什么說什么,只是后來聲音越來越小。程洲桓偏頭看了看,才注意到他斜斜地靠在椅背上,眼皮正在打架。程洲桓于是不再說話,穩(wěn)穩(wěn)地驅(qū)車往家的方向開去。他終于知道何辛洋為什么這么累了。小家伙今年18歲,出生在山城轄內(nèi)的偏遠小縣城,父親兩年前去世,母親跟別的男人跑了,什么也沒有給他留下,老家的房屋抵了父親治病的債,他退學(xué)后一直在小縣城打工,今年年初才揣著賺來的錢來到主城,想自力更生攢夠未來念大學(xué)的學(xué)費。程洲桓完全沒有想到,何辛洋不分日夜地工作,竟然是為了念大學(xué)。車行至工人小區(qū),程洲桓本想叫醒何辛洋,見他睡得沉沉的,又忍不下心。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看到他胸口緩緩地起伏,似乎睡得十分安穩(wěn)。何辛洋五官長得很好,鼻